“东家要把百十亩地的番薯都买了?”听了姜暖的话赵把总心里就是暗暗地一喜。舒悫鹉琻
地里产的那些东西东西他吃过了,不甜不淡的没啥吃头,而这些作物的产量又是意想不到的高,每亩都能收个两千多斤。
百十亩地的常量虽然喜人,可赵把总弄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是菜还是粮食,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定个价。
今儿姜暖来了,他正想为这个请教一番呢,人家已经直接甩了银子过来,全部包圆!
“是。”姜暖把装着银子的小木箱推过去之后,手臂依然留在桌子上,用一根手指随意的轻叩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叩叩’声。
“那您容我算算。”赵把总眼睛扫了一下小木箱,然后就两眼一翻口中念念有词起来,:“一亩地它能产两千斤,一百亩地能产多少……”
“二十万斤。”姜暖直接说道。
“噢。”赵把总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屋顶,继续算他的糊涂账:“二十万斤……一千一百两银子……那一斤是多少文钱?”
这是一个组庞大的数字,赵把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的脑浆子已经搅成了浆糊,现在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沸腾,让他目光呆滞心乱如麻,手足僵硬地如同傻子一般!
“一斤番薯五文半。”姜暖轻柔的声音传在赵把总耳中如同观世音菩萨手中净瓶中的甘露,起到了醍醐灌顶的作用!
赵把总‘啪’地一拍自己的后脑勺,不想了!
左不过就是脱了靴子算上十个脚趾头他也算过这笔账来,他暗骂自己一声:傻吧你就!东家能花这么大的价钱买一堆不值钱的东西回去么?你就跟住了她,一准儿没有亏吃!
“嘿嘿!”赵把总先把那小木箱又推回姜暖那边,才要说话,先前出去泡茶的小兵已经用一只脚勾着门,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怎么他娘的这么慢?”赵把总把口中想说的话先咽了下去,起身迎着小兵走了过去,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然后不等人家说话,又抬起腿来,从半敞的门缝里将他踹了出去。
“喝茶,喝茶!”赵把总放下托盘,先把两只手放在胯骨两侧的衣服上蹭了两把,然后端起一柄紫砂壶在一只同款的紫砂杯里倒了一杯茶,然后他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放到的姜暖面前。
姜暖赶紧道了谢,抬手提了茶壶也给他倒了一杯。
赵把总也同样道了谢,伸手就把那小盅茶端了起来,一仰脖,喝了!
刚才姜暖提起茶壶时,是能感觉到那滚烫的温度的,如今见他这么豪放的喝法。她只觉得一股热流刀子似的从口腔到食管最后落到了肚子里,似乎一路过处都是烫熟了的……
“嗬!烫死老子了!”一饮过后,赵把总的反应果然和姜暖的想象的一样,狗一样的吐着舌头,‘哈赤哈赤’的吸着气。
姜暖只能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裙角,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又用手对着舌头扇了几下冷风,赵把总终于安静下来,扭头一看旁边椅子上默不作声的姜暖讪讪笑道:“让您见笑了!咱接着说正事。”
“好,您说。”姜暖扭了头望向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个……”赵把总用蒲扇般的大手又把小木箱往姜暖一边推了推,“您还是先收好。”
姜暖没有说话,垂下眼眸来盯着木箱看。
“东家,这番薯一丛地里刨出来我就啃了一个,真没吃头!我没想到能卖出多少银子来。”
“嗯,不是春上种的那一茬番薯确实口感不好。您是怎么吃的?”姜暖对这个很感兴趣。
“还能怎么吃啊,过过水,去了皮就啃呗。”赵把总说着已经不自觉地蜷起了一条腿,用脚后跟踩着椅子,一条胳膊支在那条腿的膝盖上。
“生着吃,更难吃。”姜暖轻声说道:“番薯只有开春播种的那拨才好吃,后种的这一拨我们两家都别买,省的砸了自己的招牌。”
“明年开春我还想主要就种番薯呢,这个可是宫里都少见的。”
“万岁爷和皇后娘娘也啃这个?”赵把总觉得不可思议了,脑子里想象着穿着龙袍和凤袍的一对儿男女一人抱着一大块番薯‘咔哧咔哧’地啃着,怎么都觉得那动静一定像闹耗子的!
“呵呵!”姜暖摇头笑了笑:“番薯要蒸熟了或者烤熟了味道才好,生着吃的并不多见。”
“嗨!我说呢。”赵把总抬手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感觉是长了见识:“不过,这事儿您可别和营里的那些人说。他们都以为这东西就是这么吃呢,没人爱吃!”
“没人爱吃更好,这样我把番薯晾晒在校场没人偷着吃……”赵把总奸笑道。
“哈哈!”姜暖再一次摇着偷笑了。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东家,咱这么说吧,您是不是对这些番薯早就有安排了?”赵把总往姜暖一边身子一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像看着一尊能生钱的财神。
“嗯。是有一些想法。”姜暖到不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陈不成的确实没谱……”
“那就行了!”赵把总不等姜暖说完就接过话去:“咱们处事不是一遭两遭了。您的想法就是银子!我信得过您。”
“不管您想鼓捣什么,都算上我们一个,您看,我手底下百八十的兄弟,都指着我吃饭呢。我又没有生财的脑子,只好跟着您后面拣点银子了。”赵把总越说越可怜,简直要把以后养活兵营里的这些人的花销都赖到姜暖身上了,唯恐姜暖撇开他单独干。
因为他们之间签的那份契约就到今年的农闲,眼看着没两月就到日子了。他是真怕姜暖一甩手跑了,以后让他到哪去找这么好的帮手去啊。
“这事儿我只是在想着,还没有把握呢,所以我宁愿花钱买了您手里的那些番薯,也不能让您跟着我一起往里贴银子。”姜暖这话说的也是很实际的话,很多合作伙伴都是好的时候,怎么都行。一遇到点事儿,说翻脸就翻脸。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她与赵把总以及兵营里的这些人混的还不赖,姜暖可不想这份来之不易的交情毁在银子上。
“东家,您这话说的可是见外了。”赵把总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蹲在门口等姜暖的葛老实闻声赶紧推门往里看了一眼。正好被有些心急的赵把总看见。
他对着门口一招手,“老实,你赶紧进来,你说我赵公诚平日咋样儿?”
“啊?”葛老实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转头望向姜暖。
“老实叔,您也进来吧。正好说紧要的事呢。”姜暖示意他不要站在门口。
葛老实这才推开门走了进来,依旧坐在靠门口的椅子上。
“哎,你别光坐着,你倒是说话啊!”赵把总对着才坐下的葛老实大声说道。
“你这个人,我才进来什么都没听见,你让我说啥。”葛老实小声嘀咕道。
“赵把总。”姜暖看到他说话颠三倒四地东拉西扯就是说不到点子上,只好自己把话接了过来:“您的意思是想和我合伙平摊风险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赵把总点头:“我这个人没本事,妄被兄弟们叫了那么久的大哥,可我总让兄弟们过不上好日子。”
“可我会看人,知道您是个能做大事的。只看尚武庄这两年的变化,就让人眼馋的不行。”
“我也不贪,只要能给我手下的这帮弟兄都挣下个家来就行!”赵把总眼巴巴地望着姜暖,就等她点头。
“你这还不贪?”葛老实这回算是听明白了,用手指着他说道:“你手底下百十号子人呢,都有了房子家业那得多少银子?你咋还讹上我们东家了?”
“去!”赵把总瞪着大牛眼珠子剜了他一眼:“你不替我说话就闭嘴!合着你还忍心看我为难,带着这些人喝西北风去?”
“你喝不喝西北风关我们东家什么事……哎哎!你干什么你!”葛老实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几步走到他面前的赵把总连推带搡地又给扫地出门了。
“还葛老实呢,一点都不老实!说话专挑我不爱听的说。”赵把总没想到一向笑呵呵地老实人居然一句好话都不帮着自己,只好不让他坐在这里碍眼了。
姜暖没管他们之间的打打闹闹,她在低着头算账。想怎么合作才能对大家都好。
就她个人而言是很愿意和赵把总合作的。因为他们这边劳力壮,地好。最主要的是他们都穿着大梁的一身军服,这老虎皮一样的东西,在那些欺软怕硬的地痞流氓面前还是很好使的。
赵把总一看她那副神态便不再说话,十分殷勤的拿起茶壶来想给姜暖续上茶水,低头一看,茶还未动。
于是他把那杯茶直接泼到地上,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姜暖手边,然后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如不存在。
“秋番薯口感不好,为了明年春天种的番薯能卖个好价钱,这波地里产的,说什么也不能买出去。否则大伙儿买了这样的回去吃了,就会认为番薯就是这个味道,明年种的番薯再好也会卖不动。”姜暖终于开了口,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这话她方才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赵把总也听明白了,所以他只点了头,等着听到底要如何处理这些秋番薯。
“我想把这些秋番薯再加工一番,制作出新的成品来卖。”她抬头望向对面的赵把总:“您吃过绿豆做的粉丝吧?”
“吃过啊,入冬以后菜少了,偶尔会买一些,那东西贵,吃的不多。”赵把总点头说道。
“我就是要做和这个差不多的东西,番薯粉条!要是您有兴趣,我就把我的想法和您说说……”姜暖十分慎重的说出了自己想法。
她倒是不怕赵把总他们窃用了她的这个创意,反正制作的工艺都在她的脑子里影影焯焯地存着呢,谁也挖不走。
“番薯粉条?”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马上就引起了赵把总的兴趣,他眼睛烁烁地瞅向姜暖:“东家,您就说吧,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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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稿~夜里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