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究意是无力回天了。
“韩国夫人准备如何处置这事?”老夫人见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连魏卓远亦承认了他和锦兰的关系,如今就等着魏家给一个交待了。
老夫人要的只是脸面,至于袁锦兰嫁到魏家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并不关心。
“这事……等我回去和我家老爷商议一翻再作决定!”韩国夫人的语气明显的软了下来,她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意,冲老夫人微微点头道。
自然……今儿个给她出了个这门,这承诺没有许下来,明儿个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变故,就比如……袁锦兰突然身亡……。
袁锦心看了一眼门外,嘴角微微勾起,该来的人,也是时候出场了……
门外的如喜接触到她的目光,立即不着痕迹的往院子外边退去。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福安院外便传来一名妇人哭天抢地的哀嚎。
老夫人的眉心一拧,问道:“谁在外头哭叫,真是太不像话了!”
谢妈妈出去一瞧,立马回来报:“老夫人,是二姨娘在外头哭闹呢!”
二姨娘是袁锦兰的亲娘,此刻只怕是听了风跑来这里胡闹来了,老夫人本不愿见她,正想让人打发她回去,却不想,二姨娘挣开了仆妇的阻拦,一头撞了进来,扯着魏卓远的衣服就是一阵痛打痛骂。
“你害了我家锦兰,我不管,你今儿个一定要给她一个名份,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二姨娘像发疯一样,扯着魏卓远就是不放手。
大夫人已经头痛得几乎要爆炸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韩国夫人本就吃了哑巴亏,这会看到这疯妇竟然扯着自己的儿子又打又骂,她的拳头都在袖子里握紧了,抬头狠瞪了大夫人一眼,示意她将这疯妇拉下去。
大夫人此刻已是软头虾,刚刚又得罪了老夫人,眼下自然不敢作声,这里毕竟是福安院,凡事更是老夫人作主,连主人家都没有制止,她又哪里来的权力?
想到这里,大夫人微微扭过头,装作没有看见韩国夫人的眼神。
这下子,韩国夫人彻底的气炸了,她不顾形象,一把推开二姨娘,作腔作势的笑脸也撕得粉碎。
“你们袁家简直是欺人太甚,我魏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又岂容一名小小的庶女败坏门风?”
她原先答应回去和魏老爷商量,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实则肚子里早就酿起了坏水,准备在事情还没定下来之前,找人将这袁家二小姐给作了……
可这妇人实在可恶,硬是要她给一个名份,这名份一旦给了出去,袁锦兰即使是死了,也得占着魏卓远正妻的名头了。
袁锦心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不轻不重,不咸不淡的说道:“韩国夫人这是哪的话?俗话说的好,一人做事一人当,魏表哥是男子汉大丈夫,定不会做这种不负责的匹夫之举,更何况,魏表哥将来的前途无量,三妻四妾亦是常理之事,只要韩国夫人给了我们袁家一个交待,那么……您下个月为表哥挑个十个八个妾氏,我们也是管不着的,您何必和我家老夫人过不去呢?”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倒是十分合老夫人的心意,她不禁对这位三小姐多看了几眼,却是越看越觉得顺眼了。
韩国夫人也是一时气昏了头才会与老夫人公然叫板,此刻听了袁锦心这么一说,心中倒也释然了不少。
也是……只要袁锦兰做了什么不轨之举,她随时能叫儿子休妻,名正言顺!
“好……这事我给老夫人一个交待,等我回去看好皇历,定八抬大轿迎娶二小姐进门!”
袁丞相总算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扯了一丝笑意出来,大夫人苦笑着说着恭贺的话。
“两家亲上加亲,何乐而不为呢?”小小的袁竣廷也冒出这么一句不上不下的话来,引得众人更是尴尬不已。
魏卓远偷偷的瞧着袁锦兰,心中亦是万分的不甘。
冬日暖阳,寒梅傲骨,袁锦心坐在后花园的抱厦中,手中围着渡了热水的袋子,神情悠闲的看着这满园的红梅。
石桌的另一头,袁竣廷正手忙脚乱的煮着早上采来的荷尖雪水。
他穿了身祥鹿图纹的绒布棉袄子,外罩一件虎皮披风,头上戴了一顶虎皮帽子,整个人也算是全副武装了,显得滚圆滚圆的。
“真是烦躁,新来的钱妈妈比以前的刘妈妈还烦!”他手脚不顺的拔开壶盖,却不小心打番了里头的露水,洒了一桌子。
好在还没有煮开,并不十分热,不然……烫到了手可就不好了。
如喜急忙走了进来,嗔怪道:“五少爷,茶不是这样煮的,还是让奴婢来吧!”
袁竣廷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往那石櫈上一坐,气鼓鼓道:“这煮茶之道还是你们这些姑娘在行,本少爷是男人,自然不擅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他装模作样的小大人模样终是将袁锦心逗得‘噗哧’一笑,曾几何时,袁竣廷开始强调自己是个男人了。
“好好好……你是男人!将来还要做大官,娶媳妇呢!”袁锦心笑着替他整理好刚刚煮茶而披散开来的披风带子,笑着点了点他高挺的鼻梁。
袁竣廷看着她渐渐靠过来的脸颊,肤若凝脂,像是上好的羊脂玉般,晶莹透明,似乎吹弹即破。
人人都说大姐美若天仙,但不知何时开始,袁竣廷的心中却觉得三姐竟超越了大姐。
在袁锦心的身上,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似乎只要粘染一分,便会日夜思念。
在这府里,袁竣廷从不信任任何人,但他却渐渐的发现,自己竟然开始相信袁锦心了,甚至有时候会将自己的想法拿与她一起商量。
这般想着,袁锦心已经替他系好了带子,轻柔的呵了一口气:“好了!”
袁竣廷白晰的小脸竟‘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他立即转过身,粗声粗气的说道:“三姐,你越来越啰嗦了!”
袁锦心微笑着直起腰肢,却抬头瞧见寒梅园里立着一俱挺拔的身影,他着一身花俏的棉袍,嘴角含着玩世不恭的浅笑,此时正采了一枝开得正艳的寒梅踏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