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赞赏的冲如喜弯了弯唇角,继续说道:“如喜,你真是多嘴,魏家是大夫人的娘家,大夫人自然是帮韩国夫人的!”
“呀……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如喜故作懊恼的拍了拍脑袋,笑着立在了一边。
二姨娘被她们主仆这一惊一诈吓得更是心跳脸白,好半天缓不过气来。
当日在福安院,虽然她没有资格进去,但是后来袁锦心放她进去的时候,她是看见那韩国夫人的脸色的,几乎就恨不得当场杀了她的女儿。
“三小姐……我求求你了,只要你肯救锦兰一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肯干!”二姨娘是铁了心求袁锦心,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盼着袁锦心能答应她的请求。
“三小姐,二夫人不是善类,我看见她和大夫人身边的秀梅丫头走得颇近……”
“二姨娘,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袁锦心见她吞吞吐吐,便故作不信的一挑眉,低声喝斥道。
二姨娘见她不信,一着急,便道:“是真的,秀梅丫头前几日夜里鬼鬼祟祟的进了二夫人的院子,刚巧我那日晚上担心锦兰想不开,便想偷偷跑去看她,结果,却见到秀梅从二夫人的院子里出来!”
秀梅是大夫人身边的一等丫环,平日里也算是甚得大夫人的喜爱,在永安院,也算是个说得上话的。
袁锦兰轻‘哦’了一声,心中却是恍然大悟,果然……锦兰的事或许与二夫人有关,那个幕后的男人莫非就是……
她这般想着,二姨娘却又哭了起来,又求又跪的。
“好了,你暂且回去,教人看见你在我这里不太好,二姐的事,我尽力而为就是了!”
有来有往,既然从二姨娘这里得了一条重要的消息,那么,她口头上暂且给她些安慰也是应该的。
况且,袁锦兰不会这么快死去的。
因为……幕后的那双手,要的并不是她的命,而是这个家族的全部!
自二小姐出嫁后的第二日,大夫人便无缘无故的病倒了,府里的大夫看到多次,都说是染了风寒,操劳过度,可是,开了数十个方子也不见好转。
“母亲,女儿让爹爹去宫里请个御医过来瞧瞧可好?”袁锦绣担忧的坐在床边,一双杏花般的双眼雾气湿润。
更显得她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大夫人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张腊黄的脸竟现出了丝丝皱纹,尤其是眼角和额头这一块,甚为明显。
原本一头黑油油的头发,此时也现了几丝斑白了。
她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一只手却是颤抖得厉害,她抓住袁锦绣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道:“不好,你爹爹已经好些时日没进过我的院子了,袁锦兰那贱人,早知道她这么不要脸,我就该早日将她处决了,眼下,我们母女俩是两头不讨好,魏府那边已经不和我们来往了,如今,老夫人又恨上我们了,你说……我如何能不气,我这病就是被气出来的!”
袁锦绣的银牙也咬了起来,她愤愤的说道:“锦心那贱蹄子尤为可恶,若不是她从中生事,锦兰的事就不会有了!”
一想起这个,大夫人就来了气,她说的确实没错,这一切都是袁锦心在作鬼。
她以为攀上五少爷这支高枝,老夫人便会与她作主了么?
这般想着,一个计策便油然而生,她扯过袁锦绣,小声的在她耳边嘀咕了一翻,袁锦绣脸上的怒容渐渐的散了开去,一抹阴冷的笑意浮上脸颊。
大夫人病倒的这些日子,府里也算是迎来了少见的宁静。
袁锦心开始有意无意的在府里走动起来,时不时叫下人一块种种花,栽栽草,又或是叫上袁竣廷一块串串门子,与其他几院的闲话家常什么的。
总算是和气一片。
月牙湖的牡丹亭里,袁锦心背手而立,眼观湖面,眼神悠远。
她今儿个难得的穿了身的粉红衣裙,迎风而立,裙摆飘飘,却是多了几分少女的仙姿,袁竣廷立在她的身后,他久久的瞧着自己的这位庶姐,越发的看不懂她了。
许久……袁锦心张口问道:“竣廷,你不觉得我一直在利用你么?”
以他的聪明才智,这一点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只是,他仍旧肯立在她的身后,做她这虚渺人生中的一抹支柱,是的……若不是袁竣廷,即使她长有三头六臂,只怕这条命也早就保不住了。
还是太过心浮气躁了,上一回太子给的教训,便是最好的例子。
袁竣廷闻言反倒轻轻一笑:“三姐,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互相利用么?”
是的,她在利用他,他亦在利用她。
她利用他的权势,他利用她的智谋,只要二人的目标是一致的,那么……谁利用谁又是什么关系。
只是……这种利用,却不知在何时,已经悄悄的变了质,遇刺的那个晚上,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想三姐死,这无关乎利用,而是一种深至灵魂的依赖,她让他感觉温暖,感觉在这冷漠的世界上还有一人与他并肩作战。
仅此一点,袁竣廷便能为了她舍弃性命。
“是啊,不过是互相利用!”她轻轻的叹着气,心中的惆怅一闪而过,这个孩子,和她太像了。
“三姐,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互相利用么?我虽然年纪小,却也懂得相携共进的道理,在我心里,三姐早已不是我的搭挡,你是我的亲人,是我真正的姐姐,我……会努力长大,会……为三姐遮风挡雨!”
袁竣廷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他非常不满意袁锦心的肯定,他那句不过是玩笑,但袁锦心却说得无比认真。
见他急了,袁锦心反倒轻松一笑,她又何尝当他是搭挡,早在刺遇那个晚上,他为她挡那一箭,她便知道,这个弟弟,自己是甩不掉了。
转过身,像往常一般伸出手来轻轻的揉着他满头的乌发,却惹来后者的强烈不满:“三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的确,袁锦心的手僵了一僵,这孩子如今都与她并肩而站了,那张清秀的脸颊,早已没有了一年前的童真,隐隐有几分少年的英俊之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