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二夫人也难脱嫌疑!
这话大夫人好不容易才得以憋住,但这话说出来,谁又不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老夫人凌利的双眼又转投到了二夫人的身上,言语凿凿,道:“二房,你也说说看,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的确,她平日里对二房多有照顾,凡事总是念在那死去的二儿子份上,对她们这一房是宽慰有加,对袁竣峰的所作所为也是多加容忍。
如今,她视为宝贝的那镇宅之宝,却落在她们二人手中,又叫她如何不失望?
“老夫人,这事我确实不知情!”苏氏看了一眼大夫人,而后似平常一般低眉顺目的敛下了双眉,越发的让人觉得她恬静几敛,不容为惧。
越是这样,大夫人看她的眼神便越加的恼火,正是她这副凡事顺从的模样,惹得老夫人尽往她那房靠,自打二房来了之后,她这个大房倒好似凡事都做错了一般。
“老夫人,锦心可以挡保二夫人确不知情,不仅如此,锦心还可以挡保,这事锦心也不知情……”
大夫人的狐狸尾巴总算露了出来,她双眼一挑,身后的如喜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绣工精巧的鸳鸯荷包,淡淡的香气充斥着木荷的口鼻,她惊恐的抬起头来,却见眼前那熟悉的荷包正轻悠的晃动着。
袁锦心秀美的脸蛋上嵌着一对灵动却又睿智的眸子,她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看着木荷瞬间惊慌失措的花容月貌。
“这个东西……你可认得?”
她和颜悦色,童叟无欺,婉如那纯真的婴儿。
“这……这……”木荷的双眼瞪得滚圆,一张小脸瞬间变得惨白,这个东西,她怎么会不认得……这正是她送与二房少爷袁竣峰的定情之物。
那荷包上还用金线绣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峰字,此时看来,却是如此那般的刺眼。
这东西怎么会在袁锦心的手里,她震惊的同时,眼角的余光飞快的朝袁锦绣瞥了一眼。
“这东西怎么会在我手里?实话告诉你,你送给大哥的东西,都在大姐那里,她一样也没有替你送出去!”
袁锦心微微一笑,将那荷包放至鼻下轻轻的嗅着,里面装着的是木荷平日里采集而来的晒干的花瓣,闻起来疑神静气,似乎是熏衣草香。
“你胡说,袁锦心……你休要污蔑我!”
闻言,袁锦绣脸色大变,立即站了出来,理直气壮的大喊了起来,想凭着一个荷包便将她扯牵进来,门都没有,她可以争辨说那东西是木荷托她的丫头送给二房大少爷的,没有证据谁也赖她不何!
“大姐,你急什么?难不成是心虚不成?”袁锦心上前一步,原本和颜悦色的脸仍旧挂着清浅的笑意,只不过,却在抬眸之时,那双眼睛猛的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戾气,她朝前一步,抵着袁锦绣向前迈,那步子不轻不重,不带半分威协,却教袁锦绣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沿廊的柱子,这才无路可退……
“你胡说……”袁锦绣惊恐的看着她如此可怕的一面,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好像那砧板上的肉,随时都有可能被她切成七、八块……
这个想法,让袁锦绣猛的吃了一惊,后背也凉叟叟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她祼露的肌肤上攀爬探视。
“如喜,把你找到的东西都呈上来,免得大姐说我冤枉了她!”
她死死的看着她,素来清浅的脸上仍旧平淡无波,似乎只是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是……从那双风华无限的眸子里,却流露出一股让人畏惧的恨意和快感。
这双眼睛是袁锦绣所不熟悉的眼睛,在那里……没有软弱,没有举棋不定,没有温顺;有的只是一种强烈到让人浑身发麻的锐利,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子正随着她眼中的光芒而一步一步的朝她的心脏逼来,任人看了都该浑身发软,无处遁形……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是如此可怕?
袁锦绣惨白着一张脸,正欲向母亲呼救,却见如喜呈上来一个紫檀木盒,盒子一打开,入眼的先是一些零碎的手帕和饰物之类的。
原本是些不起眼的东西,木荷却惊得瞪圆了双眼,是的……这些东西都是大小姐让她送给大少爷的,有些是最近绣的,有些是三个月前就做好的。
如今……这些东西怎么会在此?她第一个便反应到,是大小姐没有将她的东西送出去,反而利用她对大少爷的爱慕之心,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这错误她已经犯下了,即使三小姐肯原谅她,那老爷呢?老夫人呢?
她悔得眼泪直流,当初若不是自己欺瞒三小姐,听信大小姐的一面之辞,如今又怎会落如此地步。
“木荷,你可认得这些东西?只可惜了你的一番心血,却是被人丢弃在了后山,真是可惜了……”
袁锦心啧啧摇头,双眼却是有意无意的瞟向已经泪流满面的木荷。
早在三个月前,她便让人将上了她,木荷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早已在袁锦心的掌控之中,从而将那幕后的黑手死死的揪了出来,看这一回,她们还有谁能逃得掉。
木荷见自己已经无言反驳了,她突然朝袁锦心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跪着爬到了她的裙底:“三小姐,奴婢错了,奴婢想攀上枝头做凤凰,是奴婢异想天开了,大小姐答应奴婢,只要奴婢为她办成这件事,便央大夫人去和二夫人说情,将我收入房中……从此也就不用再侍候人了,是奴婢太过天真,是奴婢太过妄想了,求三小姐看在奴婢服侍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奴婢一条生路吧!”
“胡说,大胆奴才,竟敢口出狂言,颠倒是非,你是三妹的丫头,谁知你是不是串通了三妹,合谋来算计我?”
袁锦绣急忙喝斥道,她这话早在心中演练了千百回。
这一招虽算不得高明,但是,确实,木荷是袁锦心的丫头,她们主仆二人演戏来害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夫人的眉心微微拧了一下,而后颇为赞同的站了出来,喝道:“大胆奴才,你快些交待,你是受何人指使,不然……别怪本夫人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