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袁锦绣并不十分上心,因为,母亲心中的理想夫婿绝不可能是慕容迁。
一是,他无权无势,亦不得皇上、皇后的喜爱,将来九五之尊的宝座,怎么算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二是,他为人低调、保守,父亲对他的印象也不怎么好。
但是……慕容迁却始终坚持着。
并多次书信来往,说的并不十分露骨,却也算是情意绵绵。
宫宴之上,袁锦心被皇上赐婚的那晚,袁锦心对慕容迁放出的狠话,袁锦绣却是无意中听见的,此后,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盘旋。
虽然不知道他与袁锦心有着怎样的仇恨,但袁锦绣觉得,敌人的敌人,便可以成为朋友,她可以利用慕容迁将袁锦心除掉。
毕竟,府里少了一个庶女,与皇宫里少了一个丫头的定议是差不多的。
而后,她便开始不动声色的与慕容迁书信来往。
正巧,昨夜,听下人说起袁锦心要出去逛庙会,袁锦绣心中那隐藏已久的念头猛的窜起,她立即修书一封,命人送到了慕容迁的府上。
于是……二人合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但让袁锦绣万万没想到的是,慕容迁却是不舍得杀袁锦心的,男人有一种天生的征服欲,越是不易驯服的猎物,他便越想驯服她。
就像袁锦心,她本就是一匹绑不上缰绳的野马,只要稍稍不留意,便会被她撞得头破血流,袁锦绣和大夫人都是深中其毒。
“是啊,这东西怎么会在我的手里,你猜猜……”
袁锦心挑眉一笑,庸懒的容颜里带着一丝让人不安的冷讽,她歪着脑袋淡淡的看着袁锦绣,似乎在嘲讽她的天真和愚蠢。
“你……我不信,慕容迁他亲口告诉我,他不喜欢你,他喜欢的人是我,我是袁府的嫡女,我有着尊贵的头衔,你永远比不上,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从他身上偷来的!”
袁锦绣变得十分激动,一夜之间,她几乎不相信此时所见所闻,应该去死的人,如今还鲜活的站在她面前。
信誓旦旦的恋人,音信全无,背弃协议!
她几乎接受不了这一连串的打击,袁锦绣觉得自己的头脑就要暴炸了,她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不停的哭喊着,发出怪异的声音。
袁锦心上前一步,慢慢的蹲了下来,一只手指用力的点起她的下颌,风淡云清的脸上嵌着一对流光溢转的双眼,似乎只要看上一眼,便能被那对眼中的风情所深深的吸了进去。
袁锦绣惊恐的看着她,她从没有这般贴近的观察过袁锦心,她从来只认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人。
如今,她愣愣的看着袁锦心,娇嫩如凝脂的肌肤,花瓣一样的唇,俏挺的鼻梁,面容是秀丽的,但唯独有一样能让人瞬间失了魂,便是她那对又黑又亮的眸子,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扑闪着,似乎在不断的拍打着精灵的翅膀,在那对眼中,有着让人深陷其中的魄力。
勾魂媚骨!
她一直觉得袁锦兰太过妖媚,此时,她才真正发现,原来,在她们四姐妹中,最妖媚的人,其实是眼前的袁锦心。
“姐姐,这个荷包绣的真好,可是睿王却说,他无福消受,还请姐姐收回去,若是丢了,就显得浪费了!”
袁锦心笑着将荷包塞到了袁锦绣的手里,这东西其实真如袁锦绣所说,是走时,她趁着慕容迁走神时,顺手带下来的。
算不上偷,因为,慕容迁不见得有多稀罕这东西。
袁锦绣的脸色变得惨白不堪,一双秀美的杏眸里跳跃着深深的伤痛,她呆呆的看着袁锦心,看着她缓缓的起身,如王者一般的居高临下。
似乎在一朝一夕中,她变得一无所有,被关押起来的母亲,老夫人的疼爱,父亲的倚重,和府里那些趋炎附势的姨娘虚假的讨好。
所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袁锦心的手里化为了乌有。
袁锦绣恨得眼泪直流,‘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脸上呆滞狼狈。
袁锦心从她的身边经过,带起一丝凉凉的秋风,这天气就像她此时的心情,凉得发寒。
回到浅心院,袁锦心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她支开院子里所有的下人,独独带着如喜和墨雪,以及袁竣廷去了最里间的藏金库。
那些东西如今放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打开那扇上了几道锁的门,一室的阴暗,一室的空荡,只有几只孤伶伶的大箱子摆在四个不同的位置。
袁锦心轻轻一笑:“这些东西该用上了!”
说罢,转头冲如喜使了个眼色,如喜立即会意的掏出锁匙去开那个大箱子。
箱盖打开,一屋子的珠光宝气,将整个屋子照得金碧辉煌,好不灿烂。
袁竣廷笑了起来:“姐姐,你何时变得这般富有?”
墨雪也小惊了一场,这数目恐怕有五万两黄金的数量,若是靠悬赏得来,恐怕也得杀好几个大人物才会有这个数。
“我把娘的嫁妆卖了……”
“哇,主子,你娘的嫁妆也太值钱了吧?”墨雪分别在四个箱子里头拿起一锭金子,放在嘴边咬了咬,在确定是货真价实的真物时,脸上再也掩饰不住的惊讶。
据闻三姨娘只是家中庶女,嫁进袁府也不见得有多风光,哪来的那么多嫁妆?
这么想着,墨雪又问道:“三姨娘的嫁妆哪有这么多啊?”
袁锦心掩嘴一笑:“娘的嫁妆确实是不值钱的,我只是将其卖给了一个蠢商,所以,他给了我一大笔钱,今晚我们就去见见这位蠢商吧,我要与他做场大买卖!”
“哦?天下还有这般蠢商?”
袁竣廷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入夜,京城的花街柳巷中仍旧灯火通明,花红酒绿,好一派浪荡腐败的气氛!
醉仙楼的门口此时立着三位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只闻其中一人为难的问道:“姐姐,我们真的要进去么?”
为首的公子穿着一身浅褐色的祥云图案的锦袍,眉目清秀,风度翩翩,只见她潇洒的一挥手中的折扇,嘴边噙着一抹邪气的笑意,道:“自然,竣廷该不会是害羞吧?放心,有姐姐在,那些女子不敢吃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