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韩副将受伤了么?属下帮他看看伤口?”刘威不知何时跑了进来,第一眼便看见那丑颜少年倒在了太子殿下的怀里。
他急忙伸手去抓,生怕韩副将侵犯了太子,话说,太子对韩副将的印象似乎并不十分好呢。
“放开!”
当刘威的手指刚刚触碰到袁锦心的袖口时,慕容衍突然狠戾的瞪圆了双眼,那眼中未散去的血红,让他此时的样子看上去有几分的可怖。
刘威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殿下!”他不解的唤道,又看了看他怀中那丑颜少年,一时之间,神情竟有几分古怪。
慕容衍没有再看他,而是伸手一抱,将袁锦心拦腰抱起,在刘威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中朝身后的寝房走去。
话说,受了伤哪有不让人瞧的道理,若是流血过多,也是会死人的!刘威欲哭无泪的想。
夜色降临,一夜风霜,竟是下起了大雪。
这场雪来得极为突然,却也来得让人烦心。
大战告捷,皇上立即下了班师回朝的旨意,原本可以立即回京,却又被这场大雪给生生的阻挡住了。
慕容衍不停的在碳炉里加着碳火,即使这火烧得再旺,似乎都捂不热床上那冰冷的人儿。
袁锦心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了。
这场病来得极不逢时,却也来得极为汹涌。
一方面,这军中只有军医,军医一来,她女子的身份便守不住了;另一方面,边疆的天气越发的恶劣,没有好的环境,对于一名女子来讲确实是极为残酷的,更何况,袁锦心从小到大都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
慕容衍急得不行,几次要把军医请来,都被袁锦心给生生的制住了。
说到底,这军队是慕容寒的,军医自然也是他的心腹,若是她出宫的消息暴露出去,指不定慕容迁就会对她下狠手。
她的身体里还中着他下的母蛊。
“心儿,心儿……你让我如何是好?你放心,有事我担着,我慕容衍绝不会让你伤一根寒毛!”
慕容衍抚着她日渐消瘦的脸颊,痛心的说道。
袁锦心斜斜的睇了他一眼,那对眼中已没有了平日里的凌利,她轻摇着头:“不,不能请,再挨几日,等大雪一化,我们立即回京!”
等等等,这个等字,谁知道有多久。
慕容衍再也沉不住气,他不能看着心爱的人,在他面前日益不济,看着她痛苦疲倦的模样,慕容衍只觉得心中像是有一把刀子一般,在一下一下的割着他的血肉。
这是一种慕容衍从未有过的感觉,心脏像是被她满满的占据着,多一分会溢出来,少一分即又觉得不够。
看着她病倒,他会痛。
看着她高兴,他会笑。
“不行,这一回,我不能由着你了!”慕容衍下了决心,妖娆的眸子微微一沉,而后放开了袁锦心的手,快速的开门而去。
袁锦心强撑着起身,却唤不回他。
不过多时,那军医已经急匆匆的背着药箱赶了过来,慕容衍一脸焦急的跟在他身后催促着。
袁锦心叹了一口气,身份终究要暴露了。
“韩副将,请伸出手,让属下为你把把脉!”年近四十的军医,十分的沉稳、内敛。
袁锦心伸出手,任他把脉,一双眼睛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却见这人眉心微微一拧,而后又恢复了平常,细细的诊断了一会之后,便起身开始写方子。
直到目送他离去,袁锦心这才沉声说道:“慕容衍,赶紧将那军医杀了,不然,我就得死!”
慕容衍有些错愕,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袁锦心这话是何意思,他呐呐的说道:“杜军医并没有发现你的身份,不必惊慌!”
袁锦心翻了个白眼,胸口一起伏,气息便有些不稳,慕容衍慌忙过来扶起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
“我的太子殿下,你见过这样的庸医么?男女不分,还能镇定自若的开方子,若是他直言,那还能有一丝弯转,但杜军医却是不动声色,并无半点不妥,你不觉得他此时是去通风报信了么?”
袁锦心的话刚一说完,慕容衍再次为自己的不够细致而深深的自责,他安妥好袁锦心,立马追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却见魏卓远面色不善的带着一帮部下举步前来。
“太子殿下这是要上哪儿?”魏卓远阴冷的声音中带着让人不寒而颤的淡漠。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慕容衍,没有像往常一样军礼,也没有像以往那般谦和的追随,在他的眼中,有着让慕容衍所不熟悉的冷漠。
昨夜突袭钦州城,他是一点也不知情,今日早晨才匆匆赶了过来。
却是大局已定,太子众望所归。
“魏卓远,本宫命你立即让开!”太子连名带姓的喝斥,一双眼中亦是阴冷一片。
这位往日的追随者,这位曾经让他十分信任的部下,此时却是立在他的对立方,不对猜也知道,魏卓远却是慕容迁安插在他手下的漏网之鱼。
自己上次兵败,除了自己办事不利,此时想来,这军中也不排除有奸细的可能,而慕容迁却一直在背后操纵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先是拖放军粮,后是初战兵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慕容衍仅存的一丝侥幸灰飞烟灭。
他立即意识到,此时与魏卓远撕破脸不是明智之举,因为里头还有一个袁锦心,一旦被魏卓远发现袁锦心在里头,只怕后者难逃一死。
他绝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
慕容衍生生的压下了怒意,负手静待魏卓远的所言所行。
“太子殿下果真是****成性,远赴边疆竟有红颜相随,属下十分的‘羡慕’。”魏卓远冷笑一声,眼角半眯着朝慕容衍身后的房里望去,隐隐可见那床褥之上此时正睡有一人。
太子上前一步,拦住了魏卓远的视线,他的心儿,岂是他能随便觎觑的。
“魏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听不懂!”慕容衍凿凿的看着他,那眼中盛满怒意,似乎只要一触,便要整弓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