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梅妃,就连庆妃和惠妃也吓得禁了声,这会是连脸都不敢抬。
皇上美则美,只是太过吓人了,再回想,皇后的低调贤良,三人心中已然明白,她也和她们一样,是个可怜虫,得不到皇上的半分宠爱。
太后见皇上的态度如此的蛮横,表面上是训斥梅妃,实则是做给她看,给她下马威。
这无非是慕容衍懂事以来第一回对太后如此的大不敬,赵氏气得胸口起伏,也终于意识到,皇上早已不是当初的太子殿下了。
她不能以硬碰硬,不然,两败俱伤,只会弄巧成拙。
“皇上,梅妃心直口快,并无恶意,皇上不必动怒,来……哀家今日心情不错,想去御花园中赏花,听说今年的桃花开得特别的艳,皇上可否陪着袁家一块去?对了,锦心,你也跟来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淡淡的瞟了袁锦心一眼,脸色倒是转变得极快。
请了袁锦心,如此一来,慕容衍便没有理由不跟过去了。
梅妃在庆妃和惠妃的搀扶下已经勉强站了起来,只不过,她的双腿还在止不住的抖着,眼中的泪水噙在眼眶中甚是可怜。
袁锦心无奈的点了点头。
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太后若是真要制她于死地,那么……她也不会因为她是慕容衍的亲娘而手下留情。
依照袁锦心和慕容衍合想出来的方法,江南的灾民果然受到了安置,之前一些不明事理的百姓,曾经对慕容衍多有不满,如今,真正的得到了安置,也就宽慰多了。
比之之前,这一次的政策仿佛更得民心,而且官员上下齐力,再也没有欺压百姓的事情发生了。
这无非是慕容衍继位后的第一次成功,不仅如此,城江的灾民有人带了头,领着上万名灾民在江南的灵隐寺替皇上祈福,这事传得整个大齐都人所皆知。
人人赞扬皇上勤政爱民,心系百姓。
如此一来,朝庭中一些抱着观望心态的大臣也因为此事,向慕容衍倒了几分。
慢慢的,慕容衍开始习惯起一个皇帝的饮食起居。
眼看着春去夏来,天气也渐渐变得炎热,慕容衍在书房中批阅了最后一张奏折后,伸伸懒腰,看着身边袁锦心,笑道:“爱妃有心事?”
袁锦心着一身淡紫色的轻纱,露出细嫩柔美的香肩,她半靠在案几旁的软榻上,轻道:“不知为何,最近总是作呕想吐!”
慕容衍一听这话,眼珠子一转,脸上一喜,立即上前握住袁锦心的手,急切道:“心儿,你是不是有了?”
袁锦心用怪异的目光瞧着慕容衍,她总觉得这个家伙没日没夜的缠着她做那些事是有阴谋的,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故,慕容衍问出这话,袁锦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嗔怪道:“太医说,是油腻的东西吃太多了,从今天起,我连吃十日素,你也跟着我一块吃!”
最近闲来无事,袁锦心开始研究一些医书,自己的症状她自然清楚,今儿个又找太医把了脉,确定了只是肠胃方面的小问题。
由此,她也有些失望,却又有些如负重释,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她若是有了孩子,却不见得是好事。
慕容衍极失望的‘哦’了一句,整理好案台上的奏折牵着袁锦心的手,正要去用晚膳,却在前殿被曹福拦住了去路。
“皇上,太后吩咐了,今夜无论如何,皇上也得翻个牌子!”
皇上登基已三月有余,敬事房早就做好了各宫的绿牌子,只是,皇上却以国事繁忙的借口一推再推,以至于,太后问起的时候,敬事房的人都无法交待。
今儿个,太后又来过一回,确是拿着他们的项上人头来作要挟,若是皇上仍旧不肯翻牌子,那么,她就每日杀一个不称职的管事。
对此,也情有可原。这宫里也因为这事闹得人心惶惶。
敬事房里,人人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
话也说回来了,皇上也不知道是作何想法,这后宫中的妃子个个都貌美如花,宠幸个美人会有这般难么?
这话曹福不敢说,但袁锦心却从他的眼中看出来了。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后宫果真比战场更可怕。
在战场上,人人只要一门心思对抗外敌,便可。但在这宫中,却是明枪暗箭,让人防不胜防。
慕容衍烦躁的拧了眉,扬手便甩开了曹福手中的托盘,道:“朕国事繁忙,且不谈这些!”
曹福受了太后的要挟,横竖都是一死,他一咬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在大理石地面上磕得‘咚咚’作响:“皇上啊,您就饶了奴才这条小命吧,太后她老人家说了,只要您今天一天不翻牌子,她就杀一个管事的,直到皇上肯翻牌子为止!”
听了这话,慕容衍大吃一惊。
这闺房之事,居然也能闹出人命,太后这是要控制他的言行举止了?
“放肆!”慕容衍气得一把抛翻了一旁的琉璃蜡台,‘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大殿中尤为刺耳。
曹福吓得哆嗦了身子,不敢再抬起头来。
袁锦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事,太后做的确实是过份了,她突然明白,为何慕容衍会这般期望她早些怀上龙种。
若是她腹中已有了龙种,那么,太后便没有理由再借这皇嗣之由控制慕容衍的行为。
“皇上,你在说哀家放肆么?哀家这还不是在为大齐的万代江山着想,试问,哪一个皇上继位后不是开枝散叶,延续我大齐的血脉?唯独只有皇上久久不肯宠幸那些妃子。难道皇上觉得梅妃、庆妃、惠妃都不够美貌么?若是如此,那么,哀家再为皇上务色一些更为美貌的女子,可好?”
太后的声音轻淡的在殿外响起,轻盈的脚步走来,她的脸上仍旧是那抹高贵却不容侵犯的皇威。
好似,慕容衍就是捏在她手心的一只傀儡。
这种感觉让慕容衍非常的不快,他冷漠的看着自己的母后,浑身都被戾气所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