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柳丽仪,知道自己被将为了柳贵人后,心里对纳兰玉同更是怨恨,只是再也不敢说出来,只心心念念着皇上快些回来,好好向皇上告纳兰玉同的状,最好是叫皇上杀了她。
“贵人,您在想什么?饭菜都凉了。”一旁的烟花看柳贵人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柳贵人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本宫被降,这饭菜也不如以前精致了,还吃个什么劲儿?全都给我倒了。”
烟花道:“贵人,这饭菜和之前的一样啊。只是您说过要拿出一半的份例捐给前线,小厨房才减少了几个。做这饭菜的人和以前一样,味道肯定不会变的。要不您尝尝?”说罢,拿起桌上的乌木镶银筷子,夹了柳贵人素日最爱吃的糖醋里脊,放在柳贵人面前的小小骨碟里。
柳贵人皱起眉:“又是这个,整天吃烦死了,就不能换个菜吗?”烟花低头道:“这是贵人素日里最爱吃的,奴婢们不敢轻易撤下。要是贵人不想吃了,吩咐一声,奴婢们一定不会再上给贵人了。”
“够了!”柳贵人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顿时精致的瓷器和食物都打翻在地,油花溅的到处都是。烟花忙低头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柳贵人伸出纤纤玉指指着烟花的鼻子道:“满口贵人贵人的叫,不用你提醒,本宫知道自己现在是个贵人!是不是本宫被降为贵人你很高兴,嗯?”烟花叩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与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奴婢和您是一条心的呀!”
柳贵人正要说话,忽然低头看到自己身上也被溅上了许多油污,气急败坏道:“你们都是瞎子吗?还不快过来给本宫更衣!还有地上的东西,快收拾好了。叫本宫看着恶心。”烟花忙带着众人收拾。
天气越来越热了,只是前一阵子乍暖还寒,桃花,杏花,梨花之类,快开放了却遭遇一场大雪,这场大雪不仅把许多蓓蕾都冻死了,还冻死了雪中起舞的萧婕妤。宫里的娘娘们出来走动,却只见今年的花儿开得远远不如去年那样旺盛惹人怜爱了。
“宝丽仪还是像个孩子一样。”看着在御花园里到处穿梭着扑蝴蝶的宝丽仪,银铃般的笑声洒了一地,冯贵仪笑道。苏婕妤点头道:“是啊,虽说是皇上宠幸过的人,还是玩心不改。”
冯贵仪道:“虽说咱们比她也就大两三岁,可是那样的时光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有时候我还挺羡慕她,想玩就玩,想说就说,想笑就笑,年龄小,谁也不会跟她计较那么多,只当她是个童心未泯的小大人罢了。”苏婕妤笑道:“整日在宫里沉闷得很,不知道为什么,宝丽仪却时时刻刻都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还是个人的心境不一样。”
冯贵仪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前一阵子我还是偶尔在宫女那里听她们窃窃私语的,说什么宝丽仪去求贵妃娘娘允许自己能去看望丽妃娘娘,却被贵妃娘娘训斥,后来两个人起了争执,贵妃娘娘还打了他。那是贵妃娘娘第一次下令打人,所以在宫里还有挺多人知道的。”
“有这事?”苏婕妤简直不敢相信。冯贵仪笑道:“我也是听说,谁知道是真是假,你也知道,宫里人多嘴杂,捕风捉影的事传的跟真的似的。不过我还听说那日淑妃娘娘也在,只有淑妃娘娘知道其中的缘故了。”
苏婕妤想起前几天纳兰玉同在怡月轩时淑妃的反应,很不给纳兰玉同面子,想必此事有**分是真的了。苏婕妤道:“咱们都知道贵妃娘娘并非那样容不得人的,要说宝丽仪也是不懂规矩,后宫的事应该去求皇后娘娘,这样不是叫贵妃娘娘落不是吗?”
冯贵人道:“理是这个理,只是宫里人都觉得宝丽仪不过是个小孩子,有不懂的地方也是正常,悉心教导就好了,像贵妃这样又呵斥又掌嘴的,谁会不怀疑是贵妃娘娘反感她才小题大做呢?”
苏婕妤道:“那依贵仪之见,贵妃娘娘错了吗?”冯贵仪道:“其实,说到底,我也觉得贵妃娘娘不是那样的人,或许是那日贵妃娘娘心情不好,宝丽仪刚好撞在了枪口上。再温柔的人,也难免有急躁的时候,谁叫宝丽仪年纪小不懂事,去的不是时候呢?”
苏婕妤低声道:“嫔妾觉得,宝丽仪的错在于问错了人,而不是去错了时候。”冯贵仪笑道:“是,这个她确实有错,可是咱们都拿她当小孩子,只是当成不知者罢了,所以自然就不追究了。要是她故意的,那才可恶呢。好了,不说这事了,过去就过去了。”
两人正说着,查淑容来了,笑道:“你们二人在这干什么呢?”冯贵仪与苏婕妤转身,只见查淑容正笑盈盈的站在他们身后。冯贵仪与苏婕妤忙福身下拜:“给查淑容请安!”
查淑容笑道:“免礼吧。趁着今天天气好出来走走,不想遇见了你们。”冯贵仪笑道:“淑容怎么今日有空出来了,六皇子呢?”查淑容道:“冯贵仪真是贵人多忘事,六皇子跟着皇上到了前线,都走了快十天了。”
冯贵仪不好意思笑道:“怪嫔妾消息不灵,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这下淑容可有福气了,等六皇子跟着皇上打胜仗回来,必定会封王的,到时候淑容母以子贵,封妃是早晚的事了。”
查淑容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但愿如贵仪所说。但是本宫作为一个母亲,首先希望的是他能平安回来,对于一个在战场上厮杀的人,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冯贵仪也觉得这个话题挺沉重的,刚要拿话岔开,忽然听那边宝丽仪一声大叫:“哎呀,我的扇子!”
几个人走过去,已经见一个太监跳下了池塘,奋力朝池子中央漂浮着的一把小团扇游过去。宝丽仪见几个人走过来,笑嘻嘻地行礼道:“查淑容吉祥!冯贵仪也吉祥!”苏婕妤道:“宝丽仪吉祥!”
查淑容道:“怎么会把扇子掉到正中间呢?”宝丽仪不好意思的眯起眼睛笑道:“跑得太快了,脚下一滑,扇子脱了手,就掉到池子中间去了。”查淑容笑道:“怎么这样不小心?快给本宫看看,摔伤了没有?”
宝丽仪笑着摇摇头,发髻上的步摇立刻摇晃个不停,衬得宝丽仪可爱极了。
此时,浑身湿透的太监一脸媚笑地把扇子捧到了宝丽仪面前。宝丽仪接过扇子道:“有劳公公了。”说罢退下手上的一个戒指给了这个太监,摆摆手让他退下。
太监走后,冯贵仪笑道:“看来宝丽仪很珍视这个扇子啊,竟然愿意拿手上的戒指去换。”宝丽仪抚摸着手中双面刺绣夜色兰花图案的团扇,笑道:“嫔妾刚进宫时天气燥热,嫔妾嫌拿扇子太麻烦,就用手扇风,一次不巧被皇上看到了,就说嫔妾手太小了不把风,命工匠特意为嫔妾制作了这个小一号的团扇,上面还用苏绣绣了嫔妾最喜欢的兰花。它是皇上的心意,所以就算用嫔妾所有的东西去换它嫔妾也不会心疼的。”
查淑容听完笑道:“怎么本宫听着这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炫耀呢。”宝丽仪红了脸:“查淑容说笑了,嫔妾只是告诉您它的来源,并没有丝毫要炫耀的意思。”冯贵仪笑道:“宝丽仪不用太拘谨了,淑容这是与你开玩笑呢。”
宝丽仪笑道:“原来这样啊,嫔妾就是有这个毛病,谁的话都能当真的,也怪嫔妾笨,是不是玩笑话都听不出来。”查淑容笑道:“是宝丽仪太纯真了,不会听人说话,所以听人家的话都是一样的。”宝丽仪眯起眼睛笑了笑。
懿祥宫里,纳兰玉同正低着头一针一线的绣手里的活计。阿源看了半天,笑道:“贵妃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绣出来的两只野鸭子跟活的似的。”
“呸,我绣的明明是鸳鸯。”纳兰玉同笑着不轻不重的打了阿源一巴掌。阿源笑道:“奴婢知道,不过是看贵妃这大半天都低着脖子,逗贵妃一笑,活动活动筋骨罢了。”
纳兰玉同放下没绣完的荷包,转了转脖子道:“说起针线活儿,咱这里最好的就是青若了,本宫所有的帕子上都有她临出宫那几天给绣的各种花色。她说以后就见不到了,趁走之前好好给本宫打扮一下,就把本宫的衣服领子,团扇,手帕,荷包,都绣上了各色花纹,说也令人称奇,绣了近百种花色,竟没有哪两个是一样的,叫本宫看了,那个羡慕呀。”
阿源已然红了眼眶,一旁的惜颜见了,忙说道:“奴婢也有青若绣的东西,她走了以后,奴婢经常在想,青若一定是天上的织女下凡,体验了人间疾苦,飞回去见她的牛郎了,要不,她的手艺怎么比所有人都好呢?”
纳兰玉同笑道:“你说得对。其实本宫也是无聊,以前上午都是在御书房,现在有太子处理,本宫待在懿祥宫都不知道干什么好了。书也被本宫读了一遍,别的书也不想去看,身体又不好,也不能出去活动筋骨,只能在这做做针线了。正好本宫针线活总是不行,练练。”正在此时,外面小安子道:“季大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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