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刺得她眼睛痛的一时睁不开!眼泪温温热热的溢出眼眶,却要在下一秒立刻结成冰是的!她揉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两个人的背影,一个白衣黑发,一个,一个黑发白衣?
一模一样?除了头发长短。她们坐在那张属于卡斯妮娜的,铺着白色床单的医用床上,像两具冻得僵直的尸体。这两个人好像察觉到门外的不速之客,慢慢转过头来。单柯下意识把手放到腰间,可是,这次她的腰上没有枪!
完了!
她听见心里‘咯噔’一声!她忘了,她已经不是警察了,哪儿来的枪呢!双脚瞬时间像被钉在地板上,沉得一动不能动,额头也跟着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可可?!”
看到右边那个头发微短的女人的全貌,单柯不自觉地叫出了声!那是白可可啊!白可可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是被白可松送去医院看病了么?惊讶之余,她还发现了左边那个,用头发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只瞎眼的卡斯妮娜!
果然是她!
单柯一眼就认出了她!
就知道她肯定还活着!就知道她肯定还躲在这个家的某一个角落!两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初见卡斯妮娜的样子!她背靠在墙上,像鬼一样的长发乱成一个麻团,还有一只藏在下面的睁开的可怕眼睛!
“可可!你在哪儿做什么!过来!”
我向白可可急急地招手,虽然卡斯妮娜应该不会加害于白可可,但看着白可可和这个不人不鬼的女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坐在同一张床上,呆在停尸间一样的地方!单柯的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打颤,这里不安全!
“可可!你快过来你——可,可可?”
突然间,单柯咽回了后半个字。犹疑地喊着白可可的名字。她仿佛有些慌,因为就在刚刚,她居然看到白可可在对着卡斯妮娜微笑!
她们么?微笑?!
两个人笑得诡异,缓慢地将视线移回身上。这让单柯感觉简直太不可思议!卡斯妮娜是什么人,白可可不清楚么?她怎么能跟她在一起!
“咝——”
不过白可可现在的精神不正常,她疯了,白可松昨天还带她去看过病!对,她有病!所以,白可可只是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她,只是现在分不清谁是谁!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单柯自顾自地安慰着自己,但却愈发心慌,那双死盯着她们诡异笑容的眼睛也渐渐地没了最初的锐气!
是的,她没底气。
当单柯想开口再叫白可可过来的时候。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了!她只看到白可可越来越模糊的脸,和那越来越诡异的可怕嘴角!
“可可!可可!”
单柯那双在空中胡乱抓着什么的手,突然撞到一处冰凉!眉眼间喷洒着一股淡淡的气流,也是冰凉的!
冰凉?!
单柯的神经突然间就被崩开了!
猛地睁开眼,却发现有人正近距离的与她对视!这个人倒着趴在沙发上。与自己平行交错!那只眼白上不满血红丝状的眼睛,就像刚刚梦境中那般诡异地弯了弯!冰凉的鼻息要沁到她的脑仁里,冻结她的思想!
简直就像梦一样
如果是刚刚梦到白可可是一场梦,那么现在呢?!
单柯记不清了,太乱。
那样冰凉真实的触感,她只知道她最后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又晕了过去。
真是......可怕。
她彻底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白可松怀里的,他们两个人合衣盖一条被子,白可松把一大半杯子掖在她身下,生怕她着凉,而自己只盖了半个小臂和一条腿。闻着白可松身上令人心安味道,单柯突然很想哭。
窗帘透着半黑的天色。她开始愣愣的发呆,或许,她是从天亮睡到天黑的。又或许,那个天亮是她做梦梦出来的,现在根本还是在‘昨天’?一切都是一场梦。没有白可可。也没有卡斯妮娜出现过。
单柯默默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脑袋塞进被子里,捂住光源。
她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和通讯录上顾潇的未接来电,已拨电话。
没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错了。
顾潇是打电话通知她葬礼当天无法到场,并为此做解释的,也就是说,她当时回了电话,人已经下了楼,这一段记忆可以确定不是梦了,那么此时此刻也无关‘昨夜’,至于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应该是被白可松回家后抱上楼的。
好像,她找到了解释,但那两个极其真实的梦呢?梦的触感冰凉,让她感到恐慌。或许,那真的不是梦。不是一场简简单单就能解释的通的梦。
“醒了?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身边的人动了动,那只环着她的小臂紧了紧,掌心在她背脊的位置轻拍,却摸到了她的脑袋,“丫头,在做什么?”
他微微让开身体,低头看向被子抻开的缝隙中还亮着光的地方。
顾潇。
最近联系人的一整个页面都是顾潇,在标注着红色记号的未接来电里,或是标志着已拨电话的绿标,手机的光线有点刺眼,他微眯着眼。
“我吵醒你了?”
单柯身体一僵,像被人当场抓包似的地,迅速把手机翻过来按在床上,光线消失,但白可松的眼睛还是微眯着。
“没有。”
白可松轻拍了拍她,好像要哄她睡觉。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白可松才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语气没有不高兴,但也听不出有多好,“丫头,今天,是因为顾潇么?”
单柯莫名其妙地跟着他念叨,“顾潇?”他口中的今天和顾潇有什么因果关系么?单柯摇摇头,头顶离开他的下巴。
“你今天因为焦虑过度晕倒了。”白可松沉声,“最近还有什么值得你再费心去焦虑的事情么?”
白可松的话听得单柯心下一惊!她不是睡到现在,今天因为焦虑过度晕到现在的么?
“你说我晕倒了?”
“嗯。”
白可松若有若无地点点头,“我回到家的时候,你躺在二层楼梯口,半个身子斜在楼梯上,还好没有太重的伤,医生说你最近焦虑过度,突然间受到刺激,冲撞了脑神经才导致撅晕。”
单柯的后脊梁冒了一层冷汗,汗毛从脚趾竖到耳根微微发颤,心脏坠一下再跳一下,坠一下,再起跳,就这样大幅度地徘徊在天堂和地狱之间。
白可松说,他是二层楼梯口发现她的
“丫头,你怎么了?”
白可松轻晃了晃眼前的女人,她好像突然变得不太对劲儿,因为他刚刚的话,她浑身上下绷得僵硬,直挺挺地像具僵尸,“丫头?”他迟疑,而后语气中带出些焦急。
单柯好半天才回过神,愣愣的发问,“你今天去医院了么?可可,在么?”
“她在,我下午刚刚去回来。”白可松回答,他耐心地等着她说出后话。
“可松。”
“嗯?”
“可我今天下午看到了她。”
白可松短暂的沉默,“谁?”
“可可,白可可。”
“就在这里。”
单柯穿着残留着白可松余味的睡衣站在二层卡斯妮娜的房门前。这门是开着的,是被白可松打开的,他们下到二楼的时候,门是紧闭的,白可松推开它的时候甚至有些艰难。
整套独栋亮堂堂的,他打开了所有能打开的灯,驱散了单柯的恐惧。
“你说看到可可坐在这里?”
白可松指着那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移动到房间中央的床问。
单柯点点头,尽量克制住恐惧,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要冷静
她深呼一口气,尽量不再去想那些怕人的事,现在有白可松在身边她什么都不用怕了,不是么?
看白可松已经走到床边,单柯咽了口干沫抬起右手食指指过去,“可以了,就是那儿,当时,卡斯妮娜坐在右边,和可可隔了半块砖的距离,她们两个人,其实并没有坐的很近。”
白可松闭上眼,将画面在脑子里快速还原。
“还有么。”
“大概就是这些了。”单柯抿了抿嘴唇,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可可好像还输过液!”
“输过液?”
“嗯!我看到她手上还贴着白色的医用胶带,大概是输液才会用的哪一种,对了,她的手背上还有淤青!有血迹!”
据白可松所知,医院并没有给白可可注射,或输过任何一种液体,她的情况特殊,体质也特殊,没有得到白可松的允许,医院自然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嗡——’
手机突然响起,是白可松的,和单柯的铃声一样,他们一贯喜欢用震动。
屏幕上的光淡淡的,有些暗,和这满屋子的刺目灯光相比。
“什么?!那些针剂被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