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半日,柳君临到了南京城附近,望着路边一间残破的草屋,怔怔发呆。
这间破草屋,正是年少时他住的地方,当年也是在这里,他救了萧羽和林翔,也因此和源妃雅结仇。
这里凝聚了他童年的辛酸苦辣,忆起往事,柳君临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夏青嫙见到柳君临神色伤感,眼泪垂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柳君临如此失态,关心道:“君临哥哥,你怎么了?”
柳君临道:“我年少时就住在这里。”
“什么?”夏青嫙惊讶出声,望着残破的草屋,说道:“这里这么破,怎么能住人啊?”
柳君临轻声道:“是啊,这里这么破,怎么能住人啊,可我当初在这里却住了六年。我从小与爷爷相依为命……”想起他爷爷,他的声音就有些哽咽:“……我七岁那年,爷爷去世之后,我就一个人在这附近流浪,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颠沛生活,甚至有几次差点饿死,还险些被人贩子抓去……”
夏青嫙想不到柳君临年少时过的那么苦,情绪被感染,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柳君临喃喃续道:“……直到十三岁那年,遇到了舅舅,他把我带回尹家庄,然后又送我去无极剑派……”他絮絮说着,心情沉重,隔了好久,他的情绪才好转些。
夏青嫙抹去泪珠,安慰道:“君临哥哥,你不要伤心了。”
柳君临道:“青嫙妹妹,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夏青嫙俏皮一笑,说道:“没有啊,能听到君临哥哥的心事,可是很难得的哦。”
柳君临轻轻一笑,他知道夏青嫙这是换种方式安慰他,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两人到了前方的小镇。小镇没有多大改变,但柳君临却是感慨万千,当初就是在这里遇到他舅妈还有他的表妹尹千雪,还和尹千雪闹出了不愉快,甚至差一点被黑心当铺杀人夺财。
柳君临心中嘀咕道:“也不知道尹千雪那个刁蛮丫头现在怎么样了?”旋即又想:“那个大小姐估计还在尹家庄耀武扬威吧。”
不去想尹千雪的事,他在街上店铺买了一些香烛纸钱,去拜祭了他爷爷。
柳君临来到慕容云霄的墓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九拜,想起小时候与他爷爷相依为命的往事种种,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夏青嫙也拜祭了慕容云霄,跟着,她就站在一旁,没有言语,静静的陪着柳君临。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直到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天角,柳君临才从哀伤中回复过来,又是对着慕容云霄的坟墓恭恭敬敬的拜了九拜,然后带着夏青嫙,准备到小镇上的客栈住宿一晚。
蓦然,一道猖狂的大笑声响起:“哈哈,易筋经神功,我终于练成了。”声音震耳,如雷鸣般,传遍整片林中,余音不绝,显示发声之人功力之深厚。
柳君临突然一惊,暗道:“是那个印度番僧!他怎么在这里?”他听印度番僧如雷鸣般的声音,就知印度番僧的功力相比之前与他交手时又有了很大的长进。
夏青嫙惊奇道:“这人是谁啊?好深厚的功力。易筋经神功?难道是少林的某位高僧?”
柳君临说道:“不是少林高僧,而是一位印度番僧。青嫙妹妹,你先回小镇,我去找那印度番僧。”周友还在那番僧手上,他不可不救。
夏青嫙说道:“君临哥哥,我与你一起去吧,多个人也多份力量。”她见柳君临神情凝重,就知道柳君临口中的印度番僧只怕不一般。她好歹服用过千年朱果,功力增强了许多,虽然离柳君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但也是一大助力。
“好吧!”既然夏青嫙坚持,柳君临略一沉吟,也就答应了下来。随后,两人运起轻功,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小半柱香后,两人就到了一座规模不大的小寺庙,那番僧的声音就从这里传出去的。
柳君临和夏青嫙轻身跃上一棵大树,将小寺庙尽收眼底,只见小寺庙正中央一块不小的空旷场地上有一道身影飞舞,正是那印度番僧。
蓦然,柳君临见到印度番僧鼓起全身真气,便托起了场地中央的一座千斤巨鼎,他的双掌挥击,不住在鼎身上拍打,只听得嘭嘭声响,他所鼓荡的真气始终不让巨鼎落地。
柳君临暗惊,以真气托起一座千斤巨鼎,远比用臂力举起千斤巨鼎要难得多。
印度番僧打到兴起,蓦地发出一声长啸,真气旋转,巨鼎被托上高空,他突使一招易筋经上“摘星换斗”,“嘭”的一声巨响,千斤巨鼎炸开,碎成无数碎片。
印度番僧徐徐收功,满意之极,大笑道:“哈哈,达摩老祖所着的易筋经神功果然厉害,这天下第一,舍我其谁?舍我其谁?”
空那罗欢畅大笑,甚觉惬意,自觉自己练成易筋经神功,已经天下无敌了。蓦然,他脸色大变,两道人影不知从何时起始,竟然站在他身前不过十余丈远,一言不发的望着他。
正是柳君临和夏青嫙。
空那罗望清柳君临的面孔,惊声道:“是你这个臭小子!”本来以他武功,柳君临即使武功高强,也不至于近到他十余丈还不被发觉,只是他适才全神贯注施展易筋经神功,心无旁鹜,于身外之物,当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才没发现柳君临的到来。
柳君临微笑道:“大师,好久不见。”若是他刚才突袭出手,空那罗早已毙命在他手下了。当然,他是不会做此卑鄙之事。
空那罗咬牙切齿道:“臭小子来得正好,贫僧正好报上次的一箭之仇。”他运起真气,正欲出手,忽察觉自己体内真气已经十不存一,顿时暗叫一声不妙:“糟糕,刚才一时得意,功力施展太猛,现在体内真气几乎耗尽,肯定不是这小子的对手。还是先走为妙。”他冲柳君临喝道:“臭小子,贫僧今日还有急事,就先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他身子急退,飘然远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柳君临的视线中。
柳君临也没有阻拦,任由空那罗离去,他往庙中伙房方向走去……
此时,庙中伙房里有一名和尚正在做饭,正是周友。只听见周友哀叹道:“哎,这阶下囚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不是没想过逃,只是他被空那罗封住了全身的经脉,即使他武功没有失灵,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施展出武功,更别说,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处于武功失灵状态,他想逃也逃不了。
周友忽望见走进伙房的柳君临,惊咦道:“咦,兄弟,你怎么来了?”
他一直在厨房做饭,刚才也只听到空那罗张狂的声音,柳君临来时和空那罗说话不过两三句,声音不大,也没有交手,所以,周友并不知道柳君临的到来,也不知道就在刚才,空那罗已经被柳君临给吓走了。
柳君临微笑道:“周友大师,好久不见了。”
周友呆呆的回应道:“厄,好久不见!”忽然,他就惊喜道:“那印度番僧呢?你是不是把他打跑了?”
柳君临道:“那印度番僧已经走了。”
“走了?”周友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哈哈,我自由了。”将手中铲子一扔,上前抓住柳君临的手,激动道:“兄弟,你真是救世主啊。”
柳君临疑惑道:“救世主?是什么?”
周友道:“听那番僧说好像是什么基督教信仰的神。不说这些了。我刚做好了饭,我们一起吃点吧。算是庆祝我自由了。”
柳君临笑道:“那正好,我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