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的街道,顾相思穿着一个穿着背带裤,双手插在兜里,她神色有点冷,也很个性,简直是哪个巷子隐蔽潮暗她往哪里钻。
串了几个巷子后,不知道她是累了,还是感觉没新鲜劲了,就在路边靠近小河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有些蔫儿似的,眼睛稍稍眯起,嘴里还舔着一根棒棒糖。
坐了不到半分钟,另一条小巷子里传来了打斗声,女孩儿的脸立即生动起来,像兔子似的蹭蹭的顺着声音跑过去。
似乎极熟练的转几个弯,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她拐了一个弯,下一秒许多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群凶狠的歹徒,围着一个少年。
顾相思眼睛眯了眯。
那少年侧着脸,他迎着光站着,脸又冷又白,像美人一样的好看,顾相思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他就站在那里,哪怕有几十个人拿枪指着他,却依旧漫不经心的,但那双黑眸却冷的仿佛如千丈寒冰。
他一有动作,周边的几个人立刻警戒,“你要做什么?”
少年似乎笑了一下,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很深,他拉了拉衬衫的袖子,才说话,“拿根烟,你们在怕什么?”
他声音也很好听,很撩人的感觉。
抬头的时候,整个脸露出来,顾相思脑海中只有一个词。
世间绝色。
她连棒棒糖都忘了吃了。
后来,那些人不知道接到了什么信息,很快有组织的撤走。
小巷里只留下顾相思和那少年。
那少年似乎才发现顾相思的存在,他视线毫不避讳的落在她的脸上。
吃着棒棒糖,穿着吊带裤,很乖的一个小女孩儿,当然,如果忽略了她过分的镇定的话。
这样的场面,别说一个小女孩,就是一个经历过很多事的成年男人都不一定不会害怕,可是她没有。
看起来,她还挺有兴趣,大眼睛水灵灵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眉眼精致,眼角的魅惑勾的人心,一颤一颤的,这双眼睛……
傅凉突然想起了他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拍卖会那个连月事也不懂的小破孩儿!
就在他恍神的这一会,顾相思的掌风带着凌厉的气势向他扫过来,两个人在小巷里打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停下来。
顾相思轻喘着坐在地上,她腰伤到了,有点直不起来,看着傅凉,有点高兴,“要不是我身上的伤还没休养好,今天就不是打一个小时了。”
傅凉看看自己快断了的胳膊,笑得玩味,“彼此彼此!”
他身上也有伤。
顾相思在这旧城没落脚的地方,傅凉作为一个在两人第一面就仗义出手的人,在顾相思心里的好感度还是非常好的,所以傅凉去哪,她就跟着去哪。
傅凉慢悠悠的走在前边,过了一会,他忽然停了,顾相思吓一跳,也跟着停下,傅凉眯着眼瞧她,随后懒懒的开腔,“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在这不熟。”顾相思说,“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好啊。”少年邪肆一笑,低声诱哄道,“走吧,小乖,跟我回家,养肥了--”
顾相思:“……??”
少年一字一顿道,“宰、了!!”
顾相思哑声道,“宰了!?”
“小孩儿。”傅凉拍拍她的脑袋,“别随随便便就跟人走。”
顾相思杏眼眨了一下。
傅凉转身走了。
“这是你的房子吗?”女孩儿清凉温和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傅凉回头。
只见本该离开这里的女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她很干净,从他看见她的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言笑晏晏的精致小脸纯净至极,像是没有一丝杂质的冷冽泉水,这份过分的干净没由来的激起了他心底深处的强烈破坏欲。
傅凉强压下那一瞬间涌现出的邪恶想法,冷淡了下来,“不走?”
“你别冷脸嘛!”顾相思对这人有种莫名的亲近,或许是因为他长的像自己师傅的原因,“我也没地方去,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啊,要不,打个商量,你让我住这里,我给你钱。”
傅凉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声音极冷,“不招人。”
然后直接转身往里走。
“喂!”
顾相思喊住他,傅凉站定。
“总得给个理由吧,不能让人白跑一趟不是么?”
女孩含着慵懒笑意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傅凉的心脏被勾的有一刹那的骤停,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只不过之前那是濒临死亡状态的结果,这一次却只是因为身后那个女孩的一句话。
他没想到这个第二次见面的小孩会带给他如此大的影响,几乎近于失控,而他不需要一个能让他失控的东西或者人在他的身边。
如果有,那就毁掉。
傅凉缓缓转身,极具侵略性的眼神落在周苼身上,却没有色情的意味,就像是在欣赏一件优秀的艺术品,半晌后他舔舔干裂的唇,懒懒开腔,“你的胸,不够大。”
“............!?”
靠!
顾相思服气!
“你这是招客人,又不是招小姐,你管我大不大。”
傅凉挺意外的瞥她一眼,小乖孩变成了挠人的刺,她也是隐藏的,傅凉似笑非笑的说,“怎么,装不下去了?”
“说吧。”傅凉脸上的笑意缓缓退了下去,“你有什么目的,出现在拍卖会上是为了什么,如今在这里又为了什么?”
“在拍卖会见你是纯属巧合,在这里就更是巧合了。”
傅凉淡淡看着她,“我听着,你继续编。”
“……”
顾相思摊手,“这年头就这样,实话没人信。”
傅凉嗤笑一声,转身,进门。
“喂!”
顾相思叫了他一声,想追上他,手却被门猛夹了一下,“嘶……!”
傅凉倏然转身,唇线死死抿紧。
受伤的顾相思成功入住,享受了来自傅凉的周到照顾,和如一日三餐般准时的上药,巨大的反差令顾相思心里有点慌。
“不是。”顾相思按了按额头,“我的意思是,你没有觉得你现在对我好的有点过分了吗?”
傅凉抬头看了她一眼。
“好的让我有一种你真要把我养肥了然后卖掉的感觉。”
“......”
傅凉随意将药瓶子丢到一边,起身间腔调拉长了尾音,“但凡正常一点的人的脑回路面对现在这种情况都是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
顾相思反驳道,“那也是有你一半原因吧。”
“你没长眼吗?”傅凉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那门都要关上了,你还往上撞,和我玩心思?”
顾相思心虚。
“我不管你非要住进来是为了什么,手上的伤好了,立马走。”
走是没走成。
顾相思手上的伤好了之后,她发烧了。
高烧不退,这样的情况让傅凉都狠不下心将人赶走了。
顾相思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冷汗直冒,叫来医生,医生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束手无策,只能采用物理降温,傅凉请来了一位不太相熟的妇人替顾相思擦身子。
他是偶尔住在这里,所以和附近的人也不常打交道,倒是这次因为顾相思生病的事情,和这妇人走近了一点,熟悉了之后,傅凉喊她玲姨,喊中年男人青叔,傅凉只知道青叔院子里养的有蛇,具体的他也没了解太清楚。
这次,因为顾相思发烧的事情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月,傅凉也少见的在这住了一个月。
顾相思好了一点,不发烧了,正好碰到玲姨过来给她送暖胃的药汤,她虚弱的坐在床边,“麻烦了。”
妇人担忧道,“长时间这样烧下去不是办法,这小城镇里面没有大医院,医疗设施跟不上,要不,你跟小凉商量商量,让他带你去大医院看看?”
由于顾相思和傅凉谁都没有主动提两个人的关系,但妇人看两个人住在一起,傅凉虽然冷着脸,但忙里忙外的,所以,妇人就自己猜测了两个人是小夫妻,过来这边度假的。
顾相思被呛了一下,“不、不是……咳……”
妇人忙起身替她拍背,“你慢一点。”
顾相思缓了一会,说,“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还不到他要带着我去看医生的地步,况且,我自己也会医术,我身体的这个情况,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妇人闻言没再劝,“你自己知道就好,把碗给我吧。”
“好。”
妇人走了后不久,顾相思便又有隐隐发烧的迹象,她精神不太好,人也有点恍惚,能感觉到有人进来,但是她睁不开眼。
脑门上一股凉意,顾相思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放她额头上的是浸了冷水的毛巾,那妇人刚走,如今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顾相思还有心思想,这个人之前还冷着脸让她走,如今这所作所为却逼得她有点害怕。
看看之前她是怎么被对待的,再看看现如今她是怎么被对待的,画风突变到有一种不真实的诡异感,不怪她怀疑吧。
顾相思费力睁开眼,却恰好对上男人淡然的目光,“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顾相思没说话。
“你就想是我把你当女儿养,不会卖掉你就是了。”
“......”
她就想问,有这样安慰人的吗?
他又比她大多少啊,当闺女,亏他说的出来!他怎么不说直接当她爷爷啊!
不过,顾相思确实有被安慰到,这件事的后续就是她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傅凉递过来的善意,“谢谢。”
“等你能站起来的时候再说吧。”
顾相思:“还行。”
在她看来,她和这人的关系并不恶劣,她有意交好,只要自己不要脸的往前进,两人的关系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第二天,顾相思接到一张写满傅长辈的亲切关心的信件,她看了一遍,脸都黑了,“这什么啊,为什么这些东西都不让我吃!”
寒眸微微掀起,傅凉薄唇吐出两个字,“败火。”
“哈?”
傅凉意有所指道,“你火气太重,久不降温。”
“……”
傅凉悠悠起身,薄淡的视线一扫顾相思,语气轻的听不出其中的威胁,“不想按这上面的做也行……”
“……”又是让她走,“我知道了!”
下午,妇人给她送来了改良版的饭菜,真的是照着傅凉那信件上面的要求来的,顾相思咬牙喝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当晚,顾相思虽然也起烧了,但是温度没有之前的几次高,这让顾相思都觉得惊讶,不过,她完全将这个缘故归到了傅凉身上,火气都被他引走了,哪还能烧的起来。
妇人看着顾相思吃饭,叹气道,“生病的孩子身边也没有个长辈照顾着,真是苦了,也难为小凉那孩子天天挖空了心思想法子让你吃东西。”
顾相思能说她受傅凉的影响,对长辈型这类人物有种莫名的恐惧吗?特别是在今天接到那张写满龙飞凤舞的字迹的时候--都是对顾相思吃什么的要求。
不过,傅凉能做到这样,顾相思确实没想到。
一个月后,顾相思身体大好,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样子,为了报答傅凉的不扔之恩,顾相思决定给他点什么东西。
“我能盘下京城的地下拍卖会就证明我并不缺钱。”傅凉淡淡道。
顾相思看着他从烟盒里抖出来一根烟,咬着烟白在唇边的时候空出手将烟盒随意撂在了桌子上,另一只手摸出打火机点着,
姿势散漫,浪荡得像个久经风月之事的纨绔公子哥儿。
其实傅凉长的挺不错的,顾相思不禁如此想。
“那你不要钱要什么?”
“你说说试试,只要我有的,能够办到的都可以答应你。”
“是你要报恩,又不是我。”傅凉弹了弹手上的烟灰,眸子锁紧了顾相思,不急不缓的说,“你身手不错,留在我身边当个处理事的?”
“不行。”
“你可以说一个时限。”
顾相思还是摇头,她拒绝,时限再短也得按年计,她为了这么一件事转头就把自己卖出去几年,别说家里那老头会打断她的腿,她自己也恨不得以死谢罪了以祭拜供养她这么多年的脑细胞。
“先别急着拒绝,我也是有条件的。”慢慢升起的烟雾模糊了傅凉俊朗的眉眼,他嗓音依旧温缓,“即使你愿意跟着我几年,也得看我会不会厌烦,就算我要了一个小姐,老板娘说的再好,也得做了一次才知道好坏,咱们能不能相处好,总的试一段时间才能知道,而你答应我这件事的好处就是你可以无限期住在这里,而我也不会再过问你的事情。”
顾相思嘴角抽了抽。
这比喻……
“最多不过三年,而最短的话,如果你和我五行相克,可能甚至就会不到一个月,我忍不了自然会离开,这座院子我也不常回来住,空着也是空着,等我走了之后,你自己一个人住,岂不自在,
试想一下,你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仅能白嫖这么一个住处,省了钱是小事,你能达到你的目的才是重要,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对啊,最长时间就几年,但要是短的话......
“那不能。”
顾相思忽然想到了一个风险问题。
“这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换句话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这个标准在哪里,若是你明明不喜欢还是装作喜欢的样子,那我岂不是就是离开不了?”
傅凉嘴角噙着笑意。
小狐狸,还挺聪明的!
“这样说吧,我如果真这样做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我从心里不喜欢还让你跟着我,你是无所谓,干完活就可以走,我不一样,我还时刻受着来自情感方面的压力,你自己想想,你明明不喜欢一个人,却还是有人逼着你跟她待在一起,你是什么想法?”
恶心到吐的感觉。
顾相思想了一下那种感觉,发现自己别说一天了,就是一个小时都不能忍受。
“所以,当我发现我不能忍受你的时候,难道我的第一想法不是快点辞掉你,而是会想方设法的隐瞒我的真实情感委曲求全吗?顾小姐把我想的也太宽宏大量了吧?”
傅凉坐在那,黑色裤子包裹的长腿微微搭着,挺随意的,白皙的指间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
香烟的味道飘漫房间里,不是十分呛鼻的味道,很好闻。
其实这件事情的漏洞还有一个,若是傅凉本来就是奔着那几年的目的去的,那么他现在所说的一切只不过都是为了达到那个目的罢了,即使到时候她心有疑问,傅凉也只是会说那就是巧了,几年过去了,他就真的一点都没有讨厌她。
顾相思稍有怀疑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傅凉,若真是像她想的那样,那她就铁定无疑的要白打几年的工,哦,也不是白打,她还有两件事情作为报酬。
傅凉眯了眯眼睛。
“我对任何事物的热衷程度都不是以年这种太长的时间单位来衡量的......所以,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相思:“............!”
搞得她在自作多情似的,她只是在担心未来的日子他会慢慢发现她的好用而舍不得放手,毕竟,众所周知,打架这事,是她的常备业务。
“好。”顾相思一拍手,盖棺敲定,“答应就答应,谁怕谁!”
“拿合约吧。”顾相思伸手。
“没有。”
江执坐在原处没动,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摁灭在了烟灰缸里,掸掉落在身上的烟灰,姿态端的有几分优雅。
顾相思惊讶,“为什么没有?”
“我不是说了吗,这种买卖的事情都会有一个验货期,好不好不是我说了算,只凭我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你也不信是不是。”
那感情好。
她本来还在担心这事呢,
“爽快!”顾相思越来越觉得这人对自己胃口了。
出来了一趟解决了一件困扰已久的事情,顾相思可谓是通体舒畅,一切顺心,心情就会好,当然,心情变好之后,就有很多被忽略的事情出现了,比如--肚子饿。
天晚了,顾相思还没吃晚饭,如今坐在这里和傅凉说了那么长时间,饥肠辘辘不说,关键还口干舌燥,口腔发干。
她瞅了一圈,没找到吃的。
也是,这院子之前这人也说了他不常住,怎么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傅凉起身,“为了你我达成一致,也为了你解决自己的忧心之事,我请吃饭怎么样?”
上道!
顾相思打了一个响指。
这附近有一家烧烤店,晚间客人爆棚,年轻情侣居多,傅凉在前台那里要了一个包厢,在前台小妹意味深长的笑意中,两位当事人淡定自若,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清者自清。
坐在包厢里,傅凉问顾相思要不要酒,“辣酒就不用考虑了,啤酒稍微喝一点还是可以的。”
“这个......不用,我比较不喜欢酒的味道。”顾相思礼貌拒绝。
她喝不醉,但是现在不想喝酒,大病初愈,舌根发苦的没味道,不想碰这东西。
傅凉不勉强,自己也没有多要,只要了一瓶灌装啤酒。
饭后,两个人回去院子,各自歇息。
车上。
顾相思偷偷摸摸给傅凉发了一个拒绝现在回去的短信,理由是她有事出去。
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顾相思还在路边餐厅坐着的时候,微信收到了傅凉的好友验证,她一点通过,对方就给她发了一个消息,要她过去,她刚出来,没打算回去,她显麻烦,就决定不去了。
顾相思的消息发过去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傅凉就顾相思以要私事为由拒绝了他提出的见面的事进行了长篇大论的叙述,看完全篇,顾相思从这一大段话里面得出了一个事实:他在表达他的不高兴,虽然很隐蔽。
手机又叮咚响了一下,顾相思点开消息。
--你去办自己的事情吧,遇到什么事我自己解决就行。
“......”
这好一副委曲求全为她着想自己咽下所有苦痛的懂事的口吻,陌生人看到这句话受到的冲击力完全不亚于当年薛平贵知道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后的震惊与心疼。
有必要吗?顾相思心里的平原之上跑过一万遍草泥马,还是久久不能平息自己受到的一万点暴击,她就想问问有必要吗?
这件事明明就是她因为突发状况然后拒绝了他这么一丁点大小的请求,简单到就跟喝了一口凉水然后塞到了牙齿一样,非得无限的提高它的逼格,上升到了触碰灵魂的高度。
最后顾相思还是过不了自己心灵的那一关--毕竟是同甘共苦过一个月,她生病那段时间,这人衣不解带的照顾着,虽然有点夸张,但顾相思承他这份情。
推开院子的门,顾相思透过半开的房门望进客厅里,见到了正在指挥工人装吊灯的傅凉。
他今天穿的是白色衬衫黑色裤子,完美的衬托出了他修长的身影,手腕处的袖子随意挽起来,露出精致如玉的腕骨,和一小截冷白的肌肤,左手腕处带了一个精贵低调的镶钻手表。
他倚在前台的桌子上,姿态闲适,听到开门的声音就随意的往这里瞅了一眼,然后下一秒顿住,注意到周苼今天的打扮,眼底一抹隐晦的情绪一闪而过。
“你叫我过来敢什么?”
“你的裙子怎么这么短?”
两个人同时开口,但显然傅凉没有要回答顾相思问题的意思,他轻微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冷淡到的没有温度的视线从顾相思趣÷阁直修长的腿部一扫而过,转眼间又移到她的肩膀处,这下眉头皱的更紧了。
“上衣的布料也太单薄。”
顾相思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看自己的肩膀,白色的布料盖不住黑色的内衣带的颜色,但这也只是距离近了才会能看到,这傅凉的眼睛是火眼金睛吗?
“喂--”
“你的关注点也太奇特了吧?”
傅凉没理她的调侃。
“今天之前,把你这套衣服的样式发给我。”
“你要这个做什么?”顾相思好奇的问。
“不是要去办事吗?”傅凉低头看了一眼是时间,平静的提醒,“据我所知,如今这个时间点再过半个小时会有大雨。”
“对哦。”
顾相思忽然跳起来,都没来得及和傅凉说一声再见就又重新拉开门出去,完全忘记了她来这一趟是干什么的,好像就是换了一身新衣服然后跑到这里让傅凉瞅一眼。
傅凉则是望着顾相思跑远的身影,烦躁的啧了一声。
“顾队,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青年在街口眺望了许久,顾相思出现的那一刻,他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摸清楚了酒吧里面的布局没有,都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沈小姐一定要救出来,这次营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青年说,“放心吧,沈小姐我们一定能救出来。”
“嗯。”顾相思点头,“进去吧。”
沈夜的妹妹因为牵扯到了沈夜的事情卷进了危险之中,于一个月之前被人绑了,沈夜就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自然是急得不行,几方人同时出动,最终追查到沈月就被关在这家酒吧的地下室里,今夜就是为了救人。
雷声轰鸣,电闪让暗夜骤亮,顾相思如进酒吧寻乐子的普通女孩一样,进了巨响环绕的酒吧里面,灯红酒绿,男女尽欢,这里不可谓不热闹,外部轰隆阵阵,竟丝毫不影响这内部歌舞升平。
“何队,这地下室的这个门堵死了,不能能进去,怎么办!”
何佑还没说话,沈夜先冷声说,“再找找,其他肯定有地方。”
顾相思眯眼环视一周,视线陡然停在某处,脚步转方向。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不能进去。”
顾相思像是一个被娇养惯的大小姐,厉声道,“滚开,就没有本小姐不能去的地方!”
“真的不能。”那制服人员拦着顾相思,“还请小姐配合我们一下,若是小姐继续肆意妄为,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不客气?”顾相思冷笑道,“你倒是给我个不客气看看,我告诉你我是……”
“砰--”
是枪声!
“啊--杀人啦!!”
“开枪了!”
酒吧里疯狂的人立刻乱跑,甚至因为跑的太急而不看路直接被柱子撞趴下,撞的血流满面,噼里啪啦的盘子破碎的声音尖锐刺耳,混乱的嘶喊声裹挟高昂的音乐刺痛着人的耳膜。
顾相思一瞬间脸色一白到底,脸上布满惊恐,捂着脑袋蹲下大哭大闹,制服人员也没空管她了,径直离去察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相思转身闪进了那道门。
漂泊大雨洗刷尽粉尘,狂风拍着树枝沙沙作响,救护车的声音将人的神经紧张程度拨到极致,似乎下一刻就因为承受不住而断裂。
枪声混乱中,那从霓虹灯里快步走出来一群人,救护车瞬时停下,沈夜抱着昏迷的沈月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进入车内,白色的车转眼间又冲入雨幕之中。
沈月经过抢救之后,终于脱离了危险,顾相思撑着伞站在医院门口的雨中,看着过往的匆忙车辆,像在思考坐哪一辆才好。
“顾队,你怎么不回去啊?”有人从医院里出来,是今天一起突袭的人,他胳膊受了点伤需要包扎所以耽搁到了现在,而顾相思则是在抢救室门口等着等到了现在。
“这么多车……”顾相思喃喃道。
那人:“……”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顾队因为车太多不知道坐哪一辆才如此懊恼,真相了的青年担惊受怕的看着顾相思,生怕她因为受不住这种人生必经的挫折的挫折而下一瞬间驾鹤西去,魂散西天。
“顾队,要不,我帮你拦个车?”
“哎,不需要了。”周苼一脸看破红尘的惆怅,似乎下一秒就要到了某种飞升成仙的超脱的境界。
“顾队!!”
“没事,我的意思是有人来接我了。”顾相思摇了摇手机,抬头看青年一脸的惊吓,调侃道,“你至于一副死了某种重要亲人的表情嘛?”
青年惊觉自己被耍了一通,然后脸上是龟裂的表情,耳边瞬间响起了百凤齐鸣的震响唢呐声,与他低落到尘埃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经历了过山车般的忽低忽高的心情转变,他满脸控诉的指着周苼,“顾队,你太阴险了。”
戏精上身!
顾相思摆摆手,“行了,别瞎扯了,赶紧回去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