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柔柔不在乎,她看中了衣服上面镶嵌的的碎钻和珍珠。
都是值钱的好东西。
宋蔷拿着新选的衣服走到试衣间换上,在镜子前一照。
衣服颜色鲜艳夺目,而且这衣服衬得她皮肤特别的白,对于每天恨不得在脸上涂几层粉的宋蔷来说,自然极是满意。
她皮肤色泽偏淡,虽然每个月都花了大价钱去做护理,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起色。
这也导致了她平时特别喜欢那种鲜艳的颜色,热烈的红,无边的黑色。
其他的颜色,比如白色,她连碰都不碰,因为白色的衣服和她的皮肤相比之下,也许会衬得她皮肤发黄。
柳柔柔换了新衣服,而且还是这种走出去一看就知道她很有钱的衣服,暂时没了嫉妒心,能够心平气和的欣赏宋蔷新换的一身衣服。
“小蔷,你这一身真漂亮。”柳柔柔言不由衷的夸奖宋蔷。
她也不是没脑子的,对于宋蔷,柳柔柔也算有几分了解,现在她在镜子前来回照,足足有好几分钟,说明是对身上的衣服非常满意。
雪中送炭的事柳柔柔不会做,但锦上添花却做的顺手,况且,也是做惯了的事。
对于能博人欢心的话,柳柔柔向来说的顺口,毕竟,她能在宋蔷身边两三年,又不是真的胸大无脑。
宋蔷在镜子前来回走了两步,眼睛都不离开镜子里的自己,“漂亮还用你说。”
她语气骄傲,红唇明艳,好歹也是曾经南城上流圈子里屈指可数的美人,到底还是有几分韵味。
就是柳柔柔也不得不承认,宋蔷确实有她骄傲的资本。
“哎,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终于选定了衣服,宋蔷才抽空问了一句柳柔柔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若是你愧疚昨天的事,这个倒不用,过了明天,她顾相思再也不配当我的对手。”
柳柔柔捏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的边角,没立刻说话,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来讨要说法的吧。
说这事之前,最起码也得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送回寝室。
“没办成事,我确实心里很不好受,刚从局里被放出来,我就来找你了,就是想告诉你一下,我出来了,你不用担心。”
柳柔柔说的挺真诚的。
虽然她不明白宋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过了明天顾相思那个女人再也不配当宋蔷的对手了,不是一直不配的吗,就顾相思那样的身份。
宋蔷又去选明天穿的鞋,衣服选好了,与之搭配的鞋的颜色也就固定了。
所以很好选。
她挑了有半分钟,拎出来一双,坐下来,换上。
满意的点头。
这满意不知道她是满意鞋子,还是满意柳柔柔如此会做人,亦或者两者皆有。
“你昨天给我打了电话,我就直接去找了人。
但是,柔柔,你也知道,宋家是商人,再有钱也只是一个平民,官场上没有多少人脉关系,好在你犯的事不大,关了一晚上再加上我的面子便将你放出来了。”
宋蔷将事儿说了一遍,意在柳柔柔能对她死心塌地。
上次去见虎哥时她的推搡拒绝,还非得拿出一个包才能让她答应,还有这次,因为顾相思的事,进去被关了一夜,出来后,就来到她家,话语间表示,她曾因为自己进去过。
种种事都表现出现在柳柔柔还没有完全被她掌握。
那怎么行,她要的是一个时时刻刻能听她话的狗,而不是一个关键时刻还得要她去拿骨头哄的狗。
前者,她会毫不犹豫的听从自己的吩咐,后者,还会露出贪婪的面孔和她谈条件。
“我知道的,小蔷,那种情况之下,也只有你会帮我了,幸好我打电话给你了,要不然,这会儿我还可能在里面出不来呢。”
柳柔柔有一瞬间的感动,但感动过后又是理所当然,
自己本来就是因为宋蔷的事而进去,出事了,自然也得是宋蔷捞她出来。
此刻的柳柔柔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的起因还有她自己想要讨好宋蔷才煽动虎哥对顾相思出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成分在。
“只要你记得我的好就行了,下次别在关键的时候给我撂挑子不干,柔柔,衣服首饰鞋子我可都是大大方方的送你了。”
宋蔷穿着高跟鞋鞋走了两步,才看向柳柔柔,说话的语气里暗含着警告。
居高临下,金钱堆出来的自信闪闪发光,精致的妆容,昂贵的衣服鞋子,这一切都无形的射向穿着地摊货的柳柔柔。
她真被唬住了,脸一白。
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她会,长的好看也是天生的,但气势这一块她真是学不来宋蔷那种四两拨千斤的架势。
她满身的是小家子气,没来南城之前,在镇上上学,她见过的最有气质的女人就是镇上暴发户的女人。
穿金戴银,进出有佣人伺候。
而在来了南城以后,才知道,她们,对比宋蔷,简直不值一提。
面对宋蔷的时候,那种由心底而出的自卑感似是要压断她最后一根神经。
下一秒就要疯魔。
柳柔柔唇色发白,“小蔷,你的话我以后一定会听的。”
宋蔷瞥她一眼,嗤笑出声,“柔柔,你这么怕我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还是别的什么,我哪次带你出去亏待你了?”
柳柔柔缓了一下心神。
确实,宋蔷带她出去的几次不是给她了衣服就是化妆品什么的。
甚至,还把孙树那种身份的人介绍给她。
当初虎哥那事,后来宋蔷也给了她一个项链。
总的来说,她并没有吃亏。
但柳柔柔还是有点怕,怕下一次宋蔷还带她去很乱的包厢。
想到这,她稍微发散了一下思路。
她心里不明白为什么宋蔷一个千金小姐会认识虎哥那样混混一样的人,而且还和他们如此熟悉。
最重要的是,宋蔷竟然和她一起伺候一个老男人,虎哥那样的人,以宋蔷的身份,她怕是看也不会看,结果却……
柳柔柔低着头,宋蔷以为她知道错了,略显满意,转身走,“我还要去挑首饰,陪我去看看吧。”
“好。”
首饰?
一听这俩字,柳柔柔立刻精神抖擞,什么东西都不想了,跟着宋蔷走。
**
某个被丢给秘书带的小家伙在和自己的亲爹亲娘分开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又重新见到了他们。
顾相思看着心思单纯的小家伙微微撅起的小嘴表示不满时,心里终于有了负罪感。
安慰小家伙的同时,隔空瞪了一眼傅凉,可那目光落在男人眼里,就跟猫挠痒痒似的,没有什么威慑力。
波眸含怒,倒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此刻,傅凉正在向王倦交代一些琐碎的事,见自家总裁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了,王倦已经一脸麻木。
他的那个心啊,真是没有丝毫起伏。
迟到早退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现在,不过就是停顿几秒钟去回应顾小姐,有什么可奇怪的。
王倦听说了会议室里的鸡飞狗跳后,愈发觉得自己这个金牌秘书真不愧是金牌的,就是有一般人没有的定力。
想当初,他在傅家见到顾小姐的第一眼仍然能顽强的端着,不泄露丝毫情绪,再想想今天会议室那帮子经理唉……
真是愁死人了,怎么就不能向他学习一下呢?
“就先这样,王秘书,你先出去吧。”
“好的,凉总。”
王倦点头,带上门出去。
傅凉从书桌后的椅子上站起来,绕到外边,压了压眉,对两个人招手,“走吧,回家。”
顾相思“嗯”了一声,牵着傅凌走到傅凉身边,父子俩对视,见面的气氛不一般。
一大一小皆是冷脸,面无表情的,顾相思摸摸鼻子,轻“咳”了一声。
“还要不要走了?”
傅凉蹲下来,朝傅凌伸手,“过来。”
傅凌看也不看,对顾相思张开小胳膊,示意要她抱抱,顾相思笑着刚要低下身。
“你自己有多重,心里没点数吗,娘亲很累,抱不动你。”
傅凌小脸一僵。
低头看了看自己胖乎乎的小手,还有胖乎乎的小腿。
而能扛起五米大刀的顾相思被“冤枉”抱不起来一个一岁半的小孩,这事,除了傅凉,也没谁了。
傅凌踌躇犹豫,还是选了自家爹爹,男人将他抱得稳稳的,倒有一刻,小家伙意识到自己的不对。
不该对爹爹没礼貌。
搂紧了男人的脖子,软糯糯开口,“爹爹,我向你道歉。”
傅凉不置可否的瞥了他一眼,“嗯”一声。
顾相思实在有些好笑,这俩人真是……
三人一路从总裁专用通道下到停车场,车子平稳出去,顾相思坐在副驾驶上,怀里抱着小家伙。
手没注意滑到小包子的手腕时,突然停顿了一下,眼睛微眯起。
正色了一些,拇指按于他的寸口处。
一指定三关。
傅凌知道娘亲在给自己检查,乖巧的没动。
小家伙年纪小,因为血管较细等原因,脉搏反应出来的信息比成人少,多数是通过望诊来确定病症。
但几天相处下来,他面色红润,大眼睛扑棱扑棱的,有精神极了,顾相思倒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他的身体。
现在,却是有点意外。
脉搏次数少,一息不足四至,这是主寒证,迟而无力为虚寒,常见于心气虚弱,他这小身子,倒像是不足月生的。
心气虚弱常疲乏无力、语言反应迟缓。
可小家伙身上却没有这些病症。
相反的,他多动有力,早言,傅凉说他还天生聪慧。
本是不符合,却,有例外。
顾相思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心一沉。
那蛊毒的书上说,中蛊毒者,若是女子,身怀有孕时必早产,早产儿一般有体弱之症,但蛊毒女子产下的孩子无此症状。
有失便得,蛊种在身上,也并不是毫无利处。
母体以身养子蛊,子蛊蚕食母体,却会保护母体内的婴儿。
所以,这小家伙的母亲是因为蛊毒去世了吗?顾相思低头看着小家伙,目光复杂。
“相思,怎么了?”
男人温热的手握住了女孩冰凉的手,唤回了她跑远的思绪。
“傅凉......”顾相思欲言又止。
小家伙还在这里,此刻提起他的父母必然令他伤心。
傅凉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却是加快了车速,很快到傅家。
车停下,顾相思抱着傅凌下来,不远处草坪上,阿黄来回衔着球玩,见到这边,似乎唔~了一声。
“小家伙,你先去和阿黄玩一会,好吗?”顾相思蹲下来。
傅凌眨着眼睛,点头,“好的,娘亲。”软软的答应。
看着傅凌走远,傅凉将女孩儿拥在怀里,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好一会才说话,“你不用这么小心,他的父母都还活着。”
看这误解越来越大了,傅凉不得不解释。
“那他母亲身上是不是种了蛊毒?”顾相思皱着的眉没有任何缓解。
她心情有点沉重。
傅凉放在女孩儿腰间的手微微收紧,目光发沉,几秒后才用更轻的嗓音缓缓道,“是有蛊毒,但现在还很稳定。”
“真的?”顾相思探出脑袋来,对上男人的目光。
此刻男人已经一脸自然,面色平静,他低头,轻啄了一下女孩的唇瓣,嘴角带着笑意,“真的。”
血玫瑰一直在研究,总会找到办法的。
“怎么发现的,我书房里的的书?”
这蛊毒的资料一向少,就是清源寺那样的百年大寺也不一定有多少有用的东西。
“嗯。”顾相思点头。
“对了,你的书是怎么来的?我看那上面描述的很详细,而且书的材质也很年代久远,像是古书一类。”
傅凉低头看着她,目光纠缠在女孩的小脸上,说了俩字,“抢的。”
语气挺随意的,还很漫不经心。
“抢、抢的?”顾相思有点结巴。
显而易见的惊讶。
她能不惊讶吗,傅凉平时多一本正经,严肃的很,这样的人,怎么着也想不出来他去抢人家东西的样子。
“不信?”他反问。
顾相思立刻点头,“信,怎么不信。”
“那你怎么一幅一言难尽的表情?”男人显然没有那么好糊弄。
“我就是、就是没想到您还有那么年少轻狂的时候。”
傅凉脸一黑,片刻后,弯了弯唇角,略显温和,“哦,相思的意思,我现在的年纪很大,没有年少轻狂了?”
调子依旧平淡,不急不缓,但就是那目光,特别具有压迫性。
一向对危险比较敏感的顾相思瞬间察觉到了森森寒意。
她腿发软。
“不是,”顾相思讨好的笑,“您年纪不大,我年纪大。”
这总行了吧。
没等顾相思松一口气,男人的声音挟裹着笑意低低的响在她的耳边,“我比相思还要大上两岁,我年纪不大,相思却年纪大,这是什么道理,嗯?”
男人拖腔拉着调,说话带着蛊惑,呼吸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像是故意一般。
“那那,那你年纪很大。”顾相思脑子转不过来弯。
男人握在她腰间的手掌也用力了些,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我怎么年纪又大了?”
男人环着她的腰,收紧。
顾相思彻底想哭了,这怎么又绕回来了。
傅凉垂眼看她一会儿,慢悠悠道,“想出来怎么解释了吗?”
语气没有逼迫性,却让人不可忽略。
“……没有。”顾相思老实承认。
“那不急,以后,你总会想出来怎么解释的。”他意味悠长的说了一句。
顾相思看他,眨眨眼。
没明白啥意思,耳朵却是不着痕迹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