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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喜(1 / 1)

乾和殿内,周淮生二人一走,渠清便忍不住将权海晏紧紧拥进怀里,激动不已地道:“晏哥哥听到了吗?你要好起来了!要好起来了!”

胸口只略略有些闷疼,尚可忍受,权海晏回拥住渠清,温柔地抚摸她的脊背:“乖,别激动!我都听到了,清儿莫要过于激动,好不好?”

“嗯!”乐不可支地点了头,渠清忍不住去亲吻权海晏的唇瓣,

眼瞅着拦不住她,权海晏干脆松下心神,

漂亮的凤眸缀着满天星光,权海晏眼尾浸着一片妩媚动人的猩红,邪肆妖孽地勾起薄唇:“清儿,玩火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俩人,你情我愿,没羞没臊得很啊!

权海晏慵懒恣意地环着渠清,漫不经心地问到:“清儿今日回来的这般早,荣国的小皇子不好看?”

渠清:“……”

这荣国俯首称臣,送来的质子居然是上次用来和亲的小皇子!

当然,这小皇子是荣国太后的嫡亲儿子,与荣国新君一母同胞,倒算得上诚意十足。

奈何自家皇夫是个……唉……不说也罢……

“没认真看,不过定是比不得我家皇夫大人万分之一的!”

心里直摇头,嘴上抹了蜜,渠清果断转移话题:“话说,晏哥哥究竟做了甚,竟叫荣国主动俯首称臣?”

一场双修,权海晏正是食髓知味,察觉怀中之人的小心思亦甚为纵容,缓缓开口:“其实,并不难!”

“把荣国性格懦弱的太子扶上帝位,再威逼利诱一番,此事便成了!”

如此轻描淡写,渠清哪里肯依,嗔了他一眼,严肃地警告:“清儿要听具体的!少拿这些来糊弄我!”

小姑娘执着认真的模样,权海晏顿觉可爱非常,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如何具体?我只负责下命令,还真不知具体是如何运作的!”

一眼看出自家皇夫大人怕是身子好转了些,跟阿落学的坏心思又冒头了,渠清直接起身,冲门外喊了一句:“墨琴,备水沐浴!”

招惹自家好脾气的小姑娘起了火气,权海晏仗着这些时日渠清无穷无尽的宠爱,倒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瞥了眼他悠然恣意的德性,渠清忍不住蹙眉,十分不虞地开口:“现如今晏哥哥见清儿发脾气亦不在意了吗?”

这话问得严重,权海晏却仍不禁失笑,过了片刻方敛起神色,一本正经地解释:“清儿若真想听,问问卫西便是了!我……”

斟酌了下言语,权海晏眼眸微垂,竟有几分罕见的羞赧之态:“我私以为,亲自与清儿细说这些,犹如邀功!”

“呵…呵呵……哈哈……”笑得不能自已,渠清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无奈至极,权海晏连忙将人搂住,摸着她已经挺起半圆的肚子温声提醒:“小心孩子!”

多少有所顾忌,渠清慢慢收了笑,望着他在自己小腹上温柔抚摸的大手,详装吃醋:“晏哥哥倒当真心疼孩子!”

权海晏:“……”

每回他跟俩个娃互动,渠清都要花式造作一番,也不知哪来的恶趣味。

刚欲出言安抚,掌下忽地一跳,权海晏即刻笑颜盛放,贴近渠清圆鼓鼓的肚子,亲昵地开口:“又跟父王打招呼啊!不知是你们哪个调皮鬼啊?”

瞧他又露出这副傻里傻气的模样,渠清眼底溢满了脉脉温情,不再逗闹,只神色安然地望着这一幕。

肚子里的宝宝似乎听到了父王的话语,照着权海晏的手掌又踢了两下,惹得他笑容不断扩大,抚着肚子越发柔软地道:“在母皇肚子里乖乖的,好不好?别惹她难受,出来父王才不会欺负你们哦!”

威震四方的大湙摄政王此刻当真是温软如水,一团孩子气,渠清瞧着一颗心都要化了。

“好了,沐浴用膳吧!”

到底还是忧心他的身子,怕他伤神耗气,又忧心他不按时用膳胃里闹腾,渠清出声劝到。

从善如流,权海晏撑着身子,起来沐浴,用膳。

一道用了午膳,权海晏破天荒地有精神拉着渠清在乾和殿在走了几圈消消食。

散步回来,仅是稍有好转的身子到底经不住这般折腾,权海晏眼见着面色疲乏了几分。

渠清心疼不已,哄着他上了床,安安生生地闭眼歇息。

权海晏不过片刻便入了梦乡,渠清却兴奋难耐,躺了许久亦未曾睡下。干脆爬起来,利索地下了床,轻手轻脚出去寻卫西问话。

一听辰帝问荣国之事,卫西早得了吩咐,说起自家主子的丰功伟绩滔滔不绝,崇拜景仰之情绵绵不断。

卫西事无巨细,处处表露摄政王的英明神武,热血沸腾处甚至差点手舞足蹈。

由着卫西絮叨了近一个时辰,辰帝与有荣焉地明了大概。

原是派绝逸的人在荣国提前挑起了夺嫡之争,而后命早年潜伏于荣国太子身边的谋士领着一帮绝逸高手,处处扶持荣国太子。

在荣国夺嫡之争最为激烈,荣国太子险险占了上风,即将登上大宝命之际,那谋士详装露出马脚,随即与其“坦诚相待”。

荣国皇上那会被荣国几个皇子轮番下毒,身子早已是风中残烛,而绝逸那帮人却误导荣国太子,叫他以为是自己气死自家父皇,等同弑君弑父。

及至此时,软弱可欺的荣国太子已毫无退路。只因,他若翻脸不认人,便会从最高处跌落无间地狱。

待荣国新君继位,举国欢庆之时,她家晏哥哥写信阿落,二十万北戎大军随之境压荣国。

想至此,忽地忆起这人找自己要虎符,自己顽劣道丢了,逗闹了好一阵才如实回答给了阿落。

可真是厉害了,没有虎符,便直接玩起了无中生有,空手套白狼。

北戎二十万大军压境后,她家晏哥哥写信予荣国新君。以世代和平,保他长治久安相诱,以他弑君弑父,与敌国勾结一事相逼。加之,北戎新君同时去信,言之凿凿,若是不降,将与大湙联手而战。

一时之间,荣国新君忐忑难安,臣子百姓更是如遭雷劈,惶惶不可终日。

这时,荣国边疆来报,湙朝二十万大军正赶赴边境,与北戎大军汇合。

而实际上大湙兵马只是接了摄政王命令,完成一场实地迁移作战演练。

当然,迁移作战方向是靠近荣国。故而荣国边防大将产生误会,急忙上报。

这一上报,朝堂内外人心之防线彻底崩塌,在绝逸隐藏人手的周旋下,极快地顺理成章地写下来投降拜贴,俯首称臣。

整个过程看似简单,但把握时机,运筹帷幄,步步相接,不错分毫,方能成其大事。

不损一兵一将,令一国称臣纳贡,她的晏哥哥,当真是智绝天下,谋士无双啊!

权海晏醒来时,渠清守在跟前,一双潋滟的桃花眸笑吟吟地望着他。

“怎么了?”

初醒后起身仍是略感眩晕,权海晏不敢有大动作,轻轻眨了眨眼,温柔相对。

渠清伸手扶他,眼底星光漫布,不禁吻了吻他的额间,骄傲万分地慨叹:“清儿何德何能,得了这世间最聪慧的人儿做皇夫!”

“呵呵……”

知晓怕是自己沉睡期间卫西已将荣国之事抖落了个干净,权海晏微微弯着眉眼,邪肆勾人:“怎么?替皇上卖命那么些年,皇上这才瞧出微臣的才智来吗?”

……

“不!”

连忙否认,渠清就差指天发誓:“我保证,从前我虽眼瞎心盲,但你的才智犹如火焰明艳无双,启明星般照亮我整个人生旅途!”

“呵…呵呵……咳……咳咳……”

被她逗得乐极生悲,权海晏半掩着唇不断地咳嗽起来。

拿人没辙,渠清急急忙忙给他顺气,低声细语地哄到:“晏哥哥别激动,好不好?清儿不拿话逗你玩了,你别太开心了啊!”

“你这一咳嗽,我听着就难受,我一难受,宝宝肯定亦是难受的!”

得,现在都会拿孩子威胁人了!

心下好笑,权海晏将她揽进怀里,软软地安抚:“好,清儿莫要担心!御医不是说了,咳嗽亦不见得是坏事!”

此时,安公公手里拿着一封信件,在门外提高了声音喊到:“皇上,北戎新君的信件到了!”

“呈上来!”吩咐了句,渠清伸手拿了外袍替权海晏披好。

接过安公公手里的信封,渠清缓缓拆开,拿出里面的信笺率先递予权海晏。

欣然接受自家小姑娘无声的体贴,权海晏背靠枕头,不疾不徐地阅览起来。

看了片刻,权海晏眸底一点点发亮。及至看完,他眉眼舒展,唇边带笑,心情大好地将信递回予渠清。

低头一目十行,渠清很快明白了自家皇夫大人展颜开怀的原因。

阿落,居然真的寻着“至爱之泪”了!

无怪乎,前些日时正逢初一,晏哥哥竟未曾感受到阿落蛊毒发作。

原是有了解药啊!

“晏哥哥,今日这可真是三喜临门啊!”

自家小姑娘漂亮的桃花眸亮晶晶的,灿若星辰,权海晏自是回以温柔暖笑,轻声附和:“是啊!”

强烈的欣喜激得他胸口阵阵绞痛,然他的眼睛浸染喜意,望着渠清,神色柔和,俱是幸福安然。

“咳咳……咳咳……”

不一会,他终是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只是眉眼间的喜意未散,一派慵懒闲适。

如果隐忍是一门功夫,大湙皇夫绝对已经登峰造极。

所以,无论时间过去多久,由此来细究前世种种,大湙辰帝被她的摄政王隐瞒那么多年,真是毫不稀奇,亦不算冤枉!

毕竟,人世间,千百年难出这么个绝世的妖孽!

到了翌日,辰帝命墨琴寻一个东西,不防瞥见她翻出了北戎太后的那个小盒子。

目光微闪,不禁朝内殿看了一眼,辰帝默了许久,缓缓起身入了内殿。

华贵的龙床上权海晏安静地睡着,大红喜被覆于他身上,衬得那苍白如雪的脸颊亦有了几分艳丽光泽。

只远远停驻,凝了片刻,渠清转身离开乾和殿,神情淡漠地到了北戎太上皇与太后住的永寿宫。

站在殿外,辰帝唇边不自觉便勾了冷笑,无论如何,这二人对自家晏哥哥的伤害,绝不可原谅!

想起师父去南疆之前的嘱托,渠清到底慢慢悠悠地进了永寿宫。

入了殿内,瞧见姬玺与苏漓,渠清脚步一顿,面上闪过明显的惊愕,耳边又一次响起师父离开前的话语。

“清儿,迷幻蛊虽是小蛊易解,但威力极大。师父走后,你定要在三月内给二人解药,不然真伤了人,怕终伤的是阿晏的心。”

原是当初楚玉锵将姬玺与苏漓二人耍着玩儿,什么续命蛊与绝情蛊皆不过是一派胡言,实则最后给二人的是迷幻蛊。

迷幻蛊,是一种较为常见的蛊毒,会因自己胡思乱想的恐惧产生幻象。若服用此蛊,长期不解,可致疯魔癫狂,甚则绝望至死。

姬玺与苏漓如今均形容憔悴,一人面无表情,行尸走肉一般,一人羸弱郁郁,命不久矣似的。

得见二人如此神色,渠清心里尤为解气,却同样升起一抹担忧。若是她家晏哥哥知晓二人落到此番境地,不知又会如何五味杂陈。

唤墨琴上了两杯温开水,渠清当着二人面直接从袖口掏了解药扔进去,声色寡淡:“这是国师大人临走前交于我的解药,二位喝了,自己慢慢琢磨吧!”

话毕,渠清再不多留,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

追了出来,苏漓小心又带点期盼地询问:“尘儿的身体如何了?可真如国师所言?”

步子顿了顿,渠清不回头,边走边道:“除了二位的蛊毒,国师未曾有一句虚言。”

呆呆地望着渠清冷漠的背影,苏漓神思繁复,久未动弹。

姬玺则是慢悠悠地喝了解药,坐在原地,抿着唇,染了风霜的两鬓透出几分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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