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月如钩,晚风徐徐,说不出的宁静惬意。(下_载_楼.)一道白衣的身影在桑树林中飞速穿行,似乎感觉到什么,飞速前行的身体竟诡异地右转,如仙如灵。转了方向不过几息,便轻飘飘地停在两个人身前。
“谁?”一人持剑**,人未动,剑气已至。
“叶孤城。”来人低声答到,眉眼间一片冷冽。语气一转,叶孤城沉声问道,“西门吹雪?”
剑气一敛,仿佛从未有过那凌厉的剑气,收放自如。“正是。”
叶孤城眼眸闪亮,灿若星辰。目光触及西门吹雪身后靠着树的女子不由皱眉,脑海中却是想到方才那醉得迷迷糊糊地女子那一句“坏女人”。就是她?
西门吹雪自然看见了叶孤城的目光,以他的功力在夜中视物也是清清楚楚。不喜,若有所思?他不禁眉间轻蹙,冷冷道,“如此深夜,叶城主来此为何?”
没有直接回答西门吹雪的话,叶孤城的目光却放在了西门吹雪后面的女子身上。她已经慢吞吞地站起并往这边来,看她身量高挑,姿容不算绝色也是上等。似乎是身体抱恙,走起来隐隐有弱柳扶风之感。
“这位是?”叶孤城话音一顿,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只是想到西门吹雪放着徒弟中毒收袭不顾,跑到桑树林照顾这女人,难免心中带了三分嘲讽。
西门吹雪不明缘由,淡淡答道,“受人所托,毒已无碍,你可以走了。”
好像是为了反驳西门吹雪的定论,孙秀青双眸含泪,身体在风中摇摆,似乎随时都会摔倒。她咬了咬唇,仿佛忘记了师父被杀的仇怨,“我们同在一间客栈。”难道你就不能顺便送我回去?我就那么不讨你喜欢?
西门吹雪完全无视了孙秀青的话,冷冷道,“你要报仇,自来寻我。”
孙秀青哪里听得见这些,她看着西门吹雪痴痴艾艾,“你若不喜欢我,为何要救我?”
叶孤城沉默,西门吹雪没有理会她,心中莫名烦躁,竟像是有什么不祥的预感一般。他认真地看着叶孤城,黑眸冰冷,“何事?”
“受人所托,传话而已。”
叶孤城同样严肃,他与西门吹雪并没有几次会面,可两人有着同样的执着,交谈起来竟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
“何人?”何人能当得叶孤城亲自传话?西门吹雪心中莫名的烦躁更浓,爷不知缘由。
叶孤城仿佛能读懂西门吹雪的惊讶,道,“天下当得我叶孤城传话的人不多,你徒弟算一个。”
徒弟?西门吹雪的脸色瞬间一沉,身体绷直,与方才符合孙秀青的平淡完全不同。他的在乎,如此鲜明。“说。”
叶孤城斜眼看了看孙秀青,语声平淡,好似真的只是传话而已。“她中毒了,受伏时正被我遇见。”顿了一顿,他看着西门吹雪那难看的脸色才说出卿卿那后半句话,“她的原话是,见师父最后一面。”
“胡闹!”
西门吹雪手握剑柄,黑眸中一片冷凝,锋锐的剑气层层叠出,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她在哪?”
叶孤城道,“客栈。”
西门吹雪几不可见的颔首,一句“多谢”还在空气中飘荡,人已消失在原地。叶孤城看着那客栈的方向,轻轻嘀咕了一句,“轻功不错。”目光璀璨了一瞬,就重新恢复深沉的墨色。
孙秀青原本还在林中摇摇欲坠,一见西门吹雪离开也运起轻功想要跟随。奈何她身中毒药刚解,余毒未清,内力一转竟当场昏厥过去,也就不提什么去追西门吹雪了。
目光往林中一瞥,叶孤城转身朝原定方位而去,空气中一句冰冷的话语被晚风吹散,
“习武之人,风餐露宿,也属常事。”
叶孤城说的当然不错,可他却仿佛忘记了孙秀青功力不足中毒昏厥又是个女子的事实。至于是无意忘记还是刻意不想,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谈西门吹雪如何,卿卿却是暗暗叫苦。她遇袭之地与客栈相距不远,那幕后之人派了一波杀手后便无后手,不过片刻,在叶孤城两个一流护卫的护送下也安全回到了客栈——西门吹雪的房间。
西门吹雪出门杀人没有带什么行李的念头,一把剑足以,卿卿打着看看师父房间是否有解药的念头,却是无法了。叶孤城的两个护卫将她送到客栈就在卿卿的要求下离开,卿卿虽然有意留下他们更安全,但也知道好歹。她与叶孤城交情不深,受了药已经让这两人不高兴了,再多留,自己也过意不去。
卿卿料想幕后之人派出一伙人后不会猜到她会回客栈,但却错漏了一点,那个幕后之人兴许就在离客房不远的地方。甚至,她一回来就被发现了。
小腹不出意外地涌上一波潮热,卿卿咬紧了唇服下一枚清心丹,感受到一丝丝凉意伴随着内力在体内游走,将那潮热压下,这才缓缓舒了口气。
一个不好的预想浮现在头脑中,这不知名的毒药难不成是什么春药?她连忙灌了口水,否决这个想法。没听说过春药会让人醉酒一般的,更何况能下春药的也定能下毒药,何必下了春药又派杀手?说不通,说不通。
窗外的风呼呼击打着窗子,一击一打发出“咯吱”的声响,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她爬起来挑了挑灯芯,明明晃晃的烛光中一个高大的黑影悄无声息站在她眼前。
“难受么?可曾想我?”
墨发高束,一身黑衣几乎要融入阴影中,微微勾起的嘴角无端生出几分邪气,眉目却是凌厉非常。
卿卿冷笑,“你也算东西,谁会想你!”这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她有一面之缘却被叶孤城怀疑的銘修。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她身上的药就是銘修下的了。
銘修也不怒,笑着凑过来啧啧感叹,“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好看,不过那就不是你了。”
卿卿翻了个白眼,“你倒是了解我。”
銘修道,“身为男人哪能连未来老婆都不了解,你啊!”他轻轻点了下卿卿的额头,说不出的宠溺,“还是太小瞧我了。”
他说的深情,仿佛他们不是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而是多年的夫妻情深一般。卿卿忍不住抖了下,夫妻情深这种词可不能瞎用,吓到小朋友就不好玩了。
不理会他说这些,卿卿直截了当伸出手,“那就把解药拿来吧。”
銘修眸中微闪,又笑道,“何需那玩意儿,最好的解药不就在你眼前!”
卿卿嘴角一抽,脸色瞬间冰冷如霜,道,“你是说?”
銘修笑得灿烂,点头,人已经坐到床边,“能忍到现在还能保持清明,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
喜欢你妹!卿卿心里狠狠吐槽,道,“我师父快回来了,你要表白也得看我师父同不同意。”
銘修眯着眼睛笑笑,“生米做成熟饭,也由不得你师父是否同意了。”话音未落,一只手已经附上卿卿的肩头,俊秀的脸上一片温柔笑意,又有说不出的得意和疯狂。
她侧身欲避,身若游鱼,銘修的手却如跗骨之蛆,紧紧相随。感受到肩头的热度,卿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内力已经丝毫不剩,而身体竟然因为男子的触碰而感到阵阵舒爽的清凉。
“放手!”她咬牙吐出两个字,白玉般的脸颊上涌起阵阵红潮,发丝凌乱,配上那冰冷愤恨的表情格外让人升起些许凌虐的美感。
銘修眸中的迷恋一闪而过,嘴里的话却低迷而深情,“这不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你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吗?”
卿卿冷笑,“我管你是谁?来日再见,我必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銘修一愣,随即无所谓笑笑,“无妨,等你跟了我总会让你转变心意的一天。”他的手已经移到卿卿的脸上,柔腻的肌肤让他眼中火光更浓。他一向隐忍,可从遇到她开始就无法克制对她的欲.望。她的怀抱,她的笑颜,那少女特有的温热与芳香,促使他一步步疯狂。
“记得吗,你抱过我的。”他轻声呢喃,神情微恍,手指在她唇边轻轻摩挲,不妨被她一口狠狠咬住。剧痛从指尖传到心间,他回神,却面带笑容,抽出手指,好像完全没看到鲜血淋漓的指头。
卿卿看着他唇边的笑容,只觉得身上冰冷。
夜色沉凉,她的心也凉了。武功不在,身中不知名药物,唯一信任的西门吹雪也不在。她突然有些后悔先前放任西门吹雪去救孙秀青,应该紧紧缠着他才对。她又想起了叶孤城,她恐怕要白费他一番救助了。
习武多年,她自认为已经可以自保无虞,可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放开。”
仿佛一阵风吹过,暗黄的烛光印照着不知何时架在銘修脖子上的剑,那熟悉的冰冷语调让卿卿瞬间瞪大了眼,也顺利让銘修大惊失色。
“西门吹雪!”“师父!”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不过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惊慌和惊讶。
西门吹雪点点头,俊颜一片冷凝,只是看着就无端的寒气。銘修恢复了笑容,看起来竟是从未变过脸色一般,但他清楚的明白,西门吹雪已经动了杀意,而他……性命堪忧。
唇边含着一丝邪笑,銘修收回落在卿卿身上的手道,“西门庄主回来的倒快,怎么没好好享受美人恩?不知那峨眉的孙秀青滋味如何?”
卿卿面色一僵,她当然是相信西门吹雪的,只是銘修话语中的冷意嘲讽和说不出的淫邪让人恶心。她抬起头,看到那张冰冷却深深刻入心底的容颜,竟是忍不住的酸涩。刚才的不屈,绝望,恐惧,尽皆消失,只余那一人。
“师父……”她细碎的呢喃传入西门吹雪耳中,手里的剑不觉又深了一分,脸色更是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西门吹雪冷冷道,“解药。”目光却不曾落到卿卿身上分毫。
銘修的目光却仿佛被胶住黏在卿卿身上不放,在西门吹雪的剑下不得不起身站到一边。道,“解药?”他瞟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剑,意思不言而喻。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断更有点久【望天】好心虚的说……考试考完了,正式变成高三了唉t^t每天被老师整得好惨(>﹏
最后。。。对下章内容会不会被锁表示担忧啊【捂脸】感觉会锁的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