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珠后来被萧逸庭送给云不染,算是定情之物,然后,宝珠被云不染换了白‘花’‘花’的银子,再然后,当铺的老板视之为奇货可居,凭借手中的人脉关系,将之以三倍价格卖与大理寺卿张文远,张文远认为自己为大萧赎回此珠是大功一件,于是乎……
萧逸庭将珠子攥在手中,然后将锦盒恨恨的扔了出去。--
自那时那刻起,宫中无宁日。
御前行走的宫‘女’太监先遭殃,宫‘女’们还好,不过挨顿骂了事,太监‘侍’卫们就完蛋了,屁股被萧逸庭当球踹,就连皇宫里的某只小狗也不曾幸免于难,被萧逸庭拿‘花’盆扔得半天找不着北,整个甘‘露’殿再次成灾难现场。
“死丫头!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卖了朕给她的珠子!她怎么敢?”萧逸庭在那里气咻咻的咒骂着:“云不染,看朕怎么治你!朕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朕要把你挫骨扬灰,朕要打得你满脸桃‘花’开,朕要让你死得很有节奏……”
魏景和莫鱼相对着翻白眼。
好歹是一国之君主,骂起人来一点水平都没有,貌似挫骨扬灰还有满脸桃‘花’开节奏之类的,云妃才是原创好不好?拾人牙慧!
风蔓萝踩着一地狼藉优雅而来,一身绯‘色’纱衣,身上没任何装饰,却自有难描难画的妩媚风情,显然是午睡刚醒,便被苏景强拉了来。
“阿庭,怎么了?又发什么脾气呢?”她的声音温柔甜腻,一看就是乖巧的萌物,如果魏景等人跟云不染不是生死兄弟的话,铁定也会被‘诱’‘惑’到。
“没什么。”萧逸庭粗声粗气的答,这么隐秘又丢人现眼的心事,他打算打落牙齿和血吞。
风蔓萝淡淡一笑,亦不深究,只是拿起桌上仅存的茶盏,给萧逸庭沏了杯茶,递到他手边。
萧逸庭一饮而尽,犹自气咻咻的低喘不已。
风蔓萝亲亲热热的挽了他的手,轻声说:“听说皇上只顾着发脾气,还没用午膳,我让凤鸾宫的小厨房备下了几道素菜,皇上去尝尝好不好?”
“朕没胃口。”萧逸庭生硬的答。
“近日内务府新进了一批新鲜的玩意,听说是从我娘家北‘玉’传来,皇上要不要瞧个新鲜?”
风蔓萝并不在意萧逸庭的坏脾气,仿佛自说自话一般转移了话题,语气虽是询问,手里却已‘摸’了一物在手,却是一个小小的纸盒,她‘抽’出一根木‘棒’,在火柴盒一侧轻轻一划,一抹幽蓝的火焰腾地升起。
萧逸庭不自觉的“咦”了一声,问:“这是什么物事?”
“火柴。”风蔓萝淡淡的笑:“听说是北‘玉’一个叫许三朵的丑‘女’所造,造的法子可稀奇着呢,要先用炸弹将矿石炸塌,再用砂子焦炭一起加热提炼……”
她话未说完,萧逸庭已‘激’动的打断她:“你说什么?炸弹?”
“是呀!”风蔓萝的眸中掠过一抹怨怒,却很快又飘散,仍是欢欢喜喜的笑颜,“皇上想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看看是不是与臣妾心有灵犀一点通!”
萧逸庭咽了口唾液,将头扭到一边,风蔓萝却低低的说:“这天下能做出炸弹的人,只有云妃一人,臣妾自拿到火柴后,便一直在想,或许许三朵就是云妃所扮!”
“那又怎样?”萧逸庭闷声闷气的说:“管她是谁,与朕又有什么关系?”
“皇上!”风蔓萝满面忧伤,“云妃为大萧立过汗马功劳,如今功臣流落在外,朝廷已遭人诟病,皇上处事不公,人心思变,听说她之前收的姓云的那一帮人,还有先锋营的一些将士们全投奔她去了……”
“什么?”萧逸庭横眉立眼大叫:“朕怎么没听说?魏景!”
魏景苦着脸上前,俯下腰身受训。
“这事连蔓后在后宫之中都知道了,为何你不不报与朕知?”
魏景回:“皇上,臣不想拿这些细微小事,来烦扰皇上,不过走了几个兵卒而已,又算得了什么?皇后娘娘未免思虑过甚!”
“话可不能这么说!”风蔓萝依然笑得和婉,“看似是小事一桩,却反映人心背向,皇上,还是把云妃接回来吧!此事因臣妾起,也该由臣妾终,此去北‘玉’,若不能劝回云妃,臣妾……亦不再回来了!”
她说到最后,语音哽咽,神情凄楚,其泫然‘欲’滴之态,令人怜惜,萧逸庭返身扳住她的肩,魏景浓眉微皱,无声的退了出去。
莫鱼撇撇嘴,附在他耳边问:“里面又腻歪上了?”
魏景不说话。
莫夏一向是老实人,自言自语嘀咕着:“你说,这也怪了,以前看皇上和云妃腻歪时,也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再自然不过,怎么这会儿就感觉那么……”
他话未说完,嘴已被莫鱼捂上,低斥:“你少说一句,憋不死!”
入夜,萧逸庭批阅完最后一堆奏折,依然睡不着。
在甘‘露’殿来来回回走了数十遍,汉白‘玉’的地砖都快被他踏平了,老太监的老‘花’眼也快被他晃晕了。
“皇上,夜深了,您还不歇下吗?”他关心的问。
萧逸庭盯着他看,良久,冒出来一句:“把魏景叫过来!”
“皇上,今儿晚上,魏景不在……”
“朕不管,让他来!”
于是,深更半夜,魏景被苏景带着一帮皇宫内卫从情人温暖的被窝里扯了出来。
“朕要去找云不染,明日你带路!”萧逸庭看到他,面无表情的吩咐。
魏景傻掉,连连摆手:“皇上,臣怎知云妃在哪儿!臣不知呀!”
萧逸庭冷笑:“你跟云笙好得穿一条‘裤’子,你会不知道?哼,当朕是傻子吗?当日云妃出走,只怕也有你的功劳吧?”
魏景纳头便拜:“皇上,臣不敢,不敢呀!”
“朕不管,你不带朕找朕的‘女’人,朕明日就派人砍了你的‘女’人!”
魏景瞠目结舌,遇到这样狠的主子,他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北‘玉’,‘花’荫镇。
云不染拿着一张图纸和一匹布,去找当地最有名的裁缝,给自己缝置一身进宫的行头。
裁缝老先生对着那张图纸看得眼都直了。
他虽然也活了四五十岁的,但真心没见过这么做衣服的。
“许姑娘,你确定要做成这个样子吗?”老裁缝结结巴巴的说:“这个袖子这么长,这能穿吗?”
云不染笑得诡秘,“放心吧,你就照这个做就好,但是,别忘了,这个长长的袖子,要做成可以拆分的!”
老裁缝虽然满腹疑‘惑’,但是,云不染开得价格真的很高很高,所以,他不再多言,拿过云不染带来的那匹布料一瞧,又是一声惊呓。
“好看吧?”云不染十分得意。
老裁缝‘鸡’啄米似的点头:“北‘玉’以白为贵,姑娘这一匹,算是所有白‘色’布料中最美的一个了,白‘色’之中,有晶莹雪光隐隐,如水‘波’‘荡’漾,月光流转,实是美妙非凡,这样的布料,老朽平生见所未见呀!”
“那可是!”云不染笑说:“这可是我府中绣娘新近研发的产品,头一回面世,你怎么可能见过?”
老裁缝连连点头。
实际上,这匹布料是‘玉’荷的杰作,是她看到云不染的图纸时,用了特制的丝线,‘精’心刺绣的,而那件衣服的款式,则是参照清凉宫棺材里那件白‘色’羽衣而制,当然,有些地方,云不染做了改良。
老裁缝老当益壮,做起活儿来很拼,为了赶时间,‘玉’荷亦在一旁相帮,因为衣袍上的衣襟下摆和‘胸’口均须绣上灵动的蓝蝶,五日后,衣袍缝制完成,老裁缝亲自送货上‘门’,见了云不染,一脸的‘激’动。
“老朽裁了几十年的衣裳,从未见过如此新颖别致之衣,实在是太美了!”他将那件衣服递给云不染,却仍是不肯离去,满脸期待的问:“许姑娘,老朽斗胆相求,能否让我看一看,这衣服穿在姑娘身上的情形?”
云不染轻笑:“这有何不可?”
当即洗手净面试新衣,搭配这件衣袍的发型她亦早已想好,她身量娇小纤弱,那种过于瑰丽的头饰亦不适合她,因此,她选用了现代最流行的韩式编发,一路高盘至头顶,用一只翠蓝的发饰固定。
盘发本身就有拔高身材的作用,而云不染设计的蝶衣,腰线亦开得高,衣服一换上,身体比例陡然拉长,腰间束一条同‘色’翠蓝宫绦,略施了淡妆,眼睛是她最得意的地方,她便用炭笔细细描画,画得一双黑眸愈加清澈灵动,‘波’光潋滟。
妆扮完毕,她在镜前轻盈的转了一圈,对自己的扮相十分满意。
虽不能丽质天生,但总能后天补救,这样的她,在一堆珠绕翠围的贵‘女’们当中,或许并不是最美的,但绝对是让人眼前一亮赏心悦目的一个。
微笑着拾阶而下,大厅里的几个人全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或许是由许三朵之前太过丑陋,每个人都觉得,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小‘女’人,简直就是如仙‘女’般飘逸动人,‘玉’荷和采薇满面笑容,老裁缝则连声赞叹,白狸直接看傻了眼,他在心里拼命的发誓,白爷我一定一定一定要把安然堂那个小娘炮踢开,然后,嫁给面前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