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牙王轻蔑的掠了他一眼,说:“没办法,这个世上,不光有贱人,还有贱男,哪怕被人踩到脚底下为奴,仍然要去‘舔’那‘女’人的脚丫!天生奴‘性’贱品格,这是没办法的事!”
云笙还要说什么,萧逸庭一个眼神制止了,刚刚风蔓萝的那阵嗷嗷声,让云不染皱起了眉头,她难得睡得那么沉,他不想让别人惊醒她。--
云不染睡了沉沉的一觉。
醒来时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昏黄,却是又已回到山下的小客栈里,烛光轻摇,一室光影温柔,‘床’前的小几上趴着一人,是老太监苏景。
他正在打盹,头撑着头,一点一点的,面纱仍遮在脸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云不染屏息静气,缓缓向他靠近。
她没有忽略青牙王白日里说的话,苏景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人,可是,有些时候,他的‘腿’脚未免太麻利敏捷了一点,而今天,他的举止行为,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如果苏景不是苏景,他会是谁?
她毫不怀疑他的用心,他是一心护着她的,每次遇到危险,总是下意识的挡在她面前,平日里的生活,也是照顾得体贴周到,知道她的喜好,她的口味,她的一些小小的生活习惯,有些事,她只是一个眼神,他便明白她的意思,这样的默契,连一直照顾她的采薇都达不到。
一直专心‘侍’候萧逸庭的苏景,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而细思起来,云笙南宫烨还有四大‘侍’卫他们,好像对他也非常尊重,不管自己做出什么决定,这几人似乎都要不自觉的看他一眼,似是也在征询他的意见。
一个奴颜卑膝的阉臣,不具备这样的号召力。
所以……
她的心颤了颤,一个大胆的近乎不可思议的想法涌上心头。
他是萧逸庭!
她一点点向他靠近,试图从他的手臂和‘裸’‘露’出来的肌肤来判定他的身份,毕竟,一个五十岁的男人,跟一个年轻的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的肌肤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她咬着嘴‘唇’,尝试着去翻动他的领口。
可他穿的衣服太多,也太长,一件长袍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得严严实实的,脖子上也加了条围巾,这天儿还不至于那么冷吧?
越想越是可疑……
“娘娘!您怎么了?”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她倏地一惊,正好对上对方布满血丝的‘混’浊的眼睛,眼角耷拉着,皱纹密布,而向她伸来的那双手,亦是如枯枝一般,皮肤松驰,毫无弹‘性’,‘露’出的那一小截手臂亦然。
云不染顿感失望。
是她看错了吗?
“没什么。”她‘揉’着眼,打了个哈哈,“睡得有点‘迷’糊,没看到你在‘床’边。”
萧逸庭不动声‘色’的叉开了话题:“娘娘饿了吧?老奴让人把饭菜端上来!”
云不染“唔”了一声,目光仍是在他身上转圈圈。
萧逸庭的心嘭嘭直跳。
事实上,在云不染蹑手蹑脚下‘床’时,他就已经醒了,看到她一点点的向自己靠近,他就知道,她已经起了疑心。
他佝偻着腰,尽量让自己的脚步放迟缓,慢慢的向外走,以便更像一个五十岁的老人,便是这样,仍觉如芒在背。
饭后,四大‘侍’卫分别传来消息,称地宫内的“鳖”仍在持续死亡中,如果不出意外,明日清晨便可全军覆灭。
云不染对这个消息非常满意,吃起饭来也异常香甜,倒是青牙王在一旁直啧嘴:“十万人,十万人呀,可惜呀……”
云不染不理她,风卷残云般的往肚子里塞着食物,报信的是何明,紧接着又甩出一个消息:“娘娘,宁将军派人传信,北‘玉’国主正集结大军,向大萧边境全线‘挺’近!”
云不染蠕动的嘴略停了停,转向一旁的萧逸庭说:“你赢了!”
萧逸庭微微一笑,并不多言,只是细心的拿竹签将盘中的梨子‘插’起,递到云不染手中:“娘娘尝尝,这南番的秋梨口感细腻甘甜,十分美味!”
云不染接过梨,放在口中咬了一口,不觉得甜,却只觉得涩。
来番之前,她自然要对宫中作一番细致安排,她在非常时期离宫,情报网自然是不能断,是以大萧的重要地盘,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她便会知晓,事实上,她真的没有料到,‘玉’无痕会趁她讨伐南番的空儿,向大萧进攻。
虽然有了上次的借粮乌龙事件,但在她的心底里,仍将‘玉’无痕视作自己的朋友,大萧有难,他帮是情份,不帮是本份,她确实不想因此怪责他什么,如他所说,各扫‘门’前雪,谁也顾不了谁,所以,她当时还跟萧逸庭打赌,赌他虽然不会帮她,却定然不会害她。
萧逸庭对她的这种论调大摇其头,两人相持不下,最后便打起赌来,当然,相持归相持,该作的防备,一点也没有落下,如今事情应验,只觉世事薄凉,遥想与‘玉’无痕在北‘玉’时的情形,竟然有黯然神伤之感。
从这一战起,他和她,终究是站在了两个对立面。
“打群架的又多了一个!”她感叹,“大萧这是招谁惹谁了?”
青牙王在一旁接道:“大萧是一块‘肥’‘肉’,物产富有,资源丰富,萧帝这些年又把这里治理得‘肥’得流油,如今萧帝已逝,谁不想咬上一口,把自己养得‘肥’壮一些?再者,一个原来的小国,突然就牛气得不得了,谁看着不眼红?就跟一个什么都不如人的穷光蛋,突然间变有钱了,难免遭人嫉恨!”
云不染哭笑不得:“你这番论调倒是新鲜,这么说来,你本来也是打算来分一杯羹的?”
“那是自然。”青牙王倒也爽快,“谁不想做这天下的霸主,将一切尽握手掌心之中,呼风唤雨,凌驾于万民之上?”
“我不想。”云不染回答。
“所以我说你跟我儿子很配呀!”青牙王眉眼带笑,“你想想看,你若嫁给了我儿子,他对你百依百顺,绝不会像你们大萧那些男人似的,三妻四妾的娶着,他只会爱你一个,疼你一个,见天的把你捧在手心里,陪你一起看‘花’看星星看月亮,多好!”
“然后呢?”云不染盯着她,“我嫁给你儿子,顺便把大萧也带过去了,再然后呢,大萧和南番合力吞并北‘玉’和东孟,再然后,你做了这天下的霸主,是这意思吗?”
“儿媳‘妇’儿你就是聪明!”青牙王一拍大‘腿’,“如果你同意,我们两国立马停战,一致对外,你的危机解除,孩子也有了一个现成的爹,这多好!”
云不染嘴角微‘抽’,她冷冷的提醒:“敬爱的王,请问,你自个儿的危机解除了吗?你好像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阶下之囚,另外,除了爱幻想能哭和吹牛皮之外,我没发现你其他的本事!”
“本事吗?”青牙王突然诡秘一笑,云不染就觉眼前一‘花’,她人竟然已没了影踪,转瞬间,却又在隔壁的房间敲窗户,龇牙咧嘴的对着她笑:“你当你困得住我?本王不过是舍不得你这个儿媳‘妇’,想多陪你一会儿罢了!”
云不染的目光落在她刚才待的地方,登时直了,那里出现一个巴掌大的圆‘洞’,这打‘洞’的技术……哦,不,应该说,这种钻天遁地的神功,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看到云不染惊‘艳’的表情,青牙王很是得意:“这只是雕虫小技了,本王还会很多东西!”
接着,好像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又开始施展她令人叹为观止的轻功和催眠术,云不染看得眼‘花’缭‘乱’,看到最后,突然问:“大婶,您不是五毒教主的‘女’儿吗?怎么不把你施毒的功夫拿出来瞧一瞧?”
青牙王微怔,随即面红耳赤痛骂:“那个贱人,把老娘身上扒得‘精’光,连根布丝儿也没剩下,所有的毒虫毒物全被她用法子驱了去,又把老娘扔到水里泡了那么久,身上什么味儿都没有了,去哪里招毒虫?”
云不染点头:“是,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着了她的道儿了!”
“为什么?”青牙王瞪着一双牛眼,满眼的好奇。
云不染很想说,因为你脑残呀,因为你长着一张老太婆的脸,却有一颗纯真的少‘女’心肝呀,你天生就长着一张我很好坑的脸,人不坑你都对不起你!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口,太伤人了。
但是,她却因此知道,钱多铎那种又‘精’明又傻里傻气的‘性’格是从何而来了。
她叹口气,说:“你有那么多本事,赶快去朝堂上朝,让你的大将军停战吧!”
群架这个打法,真tm受不了!
青牙王摇头:“想停战简单,你嫁给我儿子,本王立马停战。”
“好呀!”云不染满口答应下来,吩咐白狸和岳楠:“你们带人,随青牙王前去救人。”
“算你有良心!”青牙王挤眉‘弄’眼的笑,“不过,不用了,我说过,我儿子是旷世奇才,这会儿说不定早跑出来了,我去找他,你别‘乱’跑呀,我找到他你们就成亲!”
云不染使劲点头:“好!好!”
她这两声好应得青牙王眉开眼笑,柔软的腰肢轻摆,转瞬间,人就没了影踪。
众人皆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