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哼,有她这样的白莲花吗?”温鸾喜反唇相讥,“她嫁给萧良之时,便已是有夫之妇残破之身,还有那人育有一子,那时的江邵,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她早就过够清苦的村妇日子了!因为一次战乱中的偶遇,她便利用自身美色,勾引萧良,置嗷嗷待哺的幼子不顾,入宫尽享荣华富贵,有她这样恬不知耻的白莲花吗?”
“我娘亲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江舟崩溃的大叫,“她没有抛弃我不管不问,她很爱我,她陪过我很长一段时间,她是病死的!”
温鸾喜冷哼:“到现在还不肯接受事实吗?她是陪过你,那是因为你父亲受到刺激参军,成了东孟的大将军,将她又夺了回去!可怜的是,他夺得了她的身,却再也夺不回她的心,那个贱人只恋着皇宫的精美帝后的虚名,哪肯再瞧他那个粗野的大将军?至于你,哼,你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屁孩,在她眼里,连皇宫的一片瓦片都不如!”
“你胡说!你胡说!”江舟疯狂的咆哮,“我娘亲,绝不是这样的人!”
云不染低叹不止,整个人生被全盘否定,真是一件残忍的事,她轻声开口:“好了,人都死光了,真相是什么,又有什么重要?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同的阿紫皇后,在他们两个眼里,她是慈母,在你的眼里,她是荡妇,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有恨阿紫的理由,因为她的出现,让你失去了最爱的男人,可是,宁公主又哪里招惹你了?你为什么也要对她那样残忍?”
“因为她是萧良最疼爱的妹妹!因为她跟阿紫是一类人,她们无德无能,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只凭一张脸蛋,便让男人们对他们神魂颠倒,凭什么?凭什么我渴求的至情至爱,付出血和泪的代价依然得不到,而她们只是勾一勾手指头笑一下,便可轻易获取男人的心?这,太不公平!”温鸾喜忿忿的叫。
“你还真是会迁怒别人!”云不染轻哧,“女人的嫉妒之火,真的很可怕!”
“彼此彼此吧!”温鸾喜看着她,“我已经看到,你的嫉妒之火,把风蔓萝烧成了什么模样,云不染,我以为,你能懂!我们是一类人!”
云不染哑然失笑:“就因为,我跟你一样,没有艳光四射的面容吗?”
“难道不是吗?”温鸾喜歪头盯住她,“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对手,如果你不是萧宁的女儿,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你错了!”云不染缓缓摇头,“我们不一样,你没有我聪明!一个聪明的人,不会跟自己过不去,更不会拿别人的薄幸来惩罚自己,若不弃,此生不离,若嫌弃,便死一边去,这样岂不是好?不是每个人都能担得起传奇,而传奇中的美人,每每死得凄惨无比,自古红颜多薄命,倒是我们这些普通的女子,可以长命百岁,你瞧,又有什么不好?”
温鸾喜挑眉:“你是在,教导我?”
云不染耸肩:“谈不上,至多,是分享一点心得罢了!”
“屁话!你说的全都是屁话!”温鸾喜口气粗野,“你不比我聪明,你不过是比我好命,你遇到了萧逸庭,而我,却遇到了萧良,萧逸庭天生异目,不顾你容颜粗鄙,仍然死心蹋地,萧良却弃我若敝屣……罢了!这一出大戏,已经落幕了,只缺一曲浅吟低唱,孩子们,现在,去那间精致漂亮的房子里,去享受你们的悲喜人生吧!”
温鸾喜的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容,她像吟诗一样低吟:“夜来了,月亮正在缓缓上升,夜来香默默吐露芬芳,良辰美景,岂可辜负?那房里有一张又大又软的床,那可是绝佳的刑具,阿紫,萧宁,我会让你们的孩子们好好的,享受人生!月奴,动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缓缓拉起的夜幕将一袭白袍的她衬成一张僵硬的剪影,一直在一旁服侍温鸾喜的红衣女子无声走了过来,吩咐人将玉无痕萧逸庭江舟和云不染推搡到一间屋子里,屋子不大,四面无窗,仅有一眼狭窄的通气口,正中摆着一张床,红鸾帐,绿锦被,喜气洋洋。
云不染实在猜不透温鸾喜要做什么,这里面没有任何刑具,莫非,她是要让他们活活饿死吗?
月奴将他们推搡在墙角,便弯腰点起了墙角香炉里的薰香,薰香缭绕鼻端,香气四溢,云不染嗤笑:“这待遇也未免有点太好吧?”
“好吗?”月奴看着她,表情古怪,“那么,就好好享受吧!”
她笑得十分猥琐,云不染心念略动,身边的萧逸庭却骤然出手,他的动作凌厉敏捷,几乎是在瞬间便点中了月奴的哑穴,接下来便飞快的扒着月奴的衣服,往她的身上套,硕大的香炉挡住了他们的身影,温鸾喜在外面叫:“月奴,香点好了吗?”
云不染忙不迭的学着月奴的腔调回应:“马上就好!”
温鸾喜“嗯”了一声,“出来之前,扔给他们一把刀子,被绳子绑着,缚手缚脚的,怎么好洞房?”
云不染大脑里“轰”地一声,这才知晓温鸾喜的用意,她竟然是要……让这几个男人跟她洞房!
这样的创意,直接把云不染雷得外焦里嫩,当然,她不知道,温鸾喜要玩的戏法,远比她想像得有趣。
这三个男人中,只有玉无痕和江舟服用了强效春药,这种春药能令人失去理智,只想着与女人交合,而萧逸庭和云不染却是清醒着的。
清醒着的云不染若受到玉无痕和江舟的非礼,萧逸庭定然全力相护,他们之间的搏杀,必是惨烈异常,而最终,萧逸庭必定敌不过玉江两人的合力攻击,他会死,云不染会被强暴,而宣泄完毕的玉江两人恢复正常之后,必将为自己的禽畜行为痛悔万分,他们将无法面对彼此,会心智大乱,而这个时候,一百零八道残酷刑罚将再次从**上重创他们,最终,他们会在极度的绝望和挫败中死去,化为一堆烂泥,随风飘散。
从萧逸庭在开席时听温鸾喜说那句温香软玉时,他便已开始警觉,后来,她又说到江舟的事,因为这段陈年旧事真正的来龙去脉无人知晓,大家不自觉的便被她带入了往事的尘烟之中,包括云不染,她的好奇心本就比一般人强烈。
可萧逸庭却一直保持着冷静,他对那段旧事不感兴趣,因为有很多事他知道的比温鸾喜还多,母后在嫁给父皇之前,曾嫁过人生过子,这事他是知道的,他只是没想到,那个孩子,居然会是江舟。
他既然没有被温鸾喜牵着鼻子走,自然就会思索对方搞这么一出,到底有什么用意,然后,很简单的,他便猜到了她的用意,所以,趁着她讲故事的功夫,他摸到了桌角一只铁片,一点点的割破了身上绑缚的绳索,并伺机而动,一看到月奴亦随他们进入暗室,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温鸾喜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大胆,一进门就向她的宫人动手,她不知道,萧逸庭是早已选好了合适的角度,只在此一击!
“云丫头,快走!快!”他附在她的耳边低语,手用力的把她往门外推,同时伸手将月奴抓起,撕破她的衣裳,直接扔到了大床上。
玉无痕和江舟两人身上的药力已经发作,被这薰香一薰,面颊绯红,连眼睛都红通通的,他们的目光落在月奴裸露的肌肤上,眼底似是有旺旺的火苗噼里啪啦炸响,下一秒,他们恶虎扑食般向床上的女人扑去。
萧逸庭飞身上前阻拦,他解开月奴的哑穴,却又划烂了她的舌头,月奴撕心裂肺的叫起来,萧逸庭则连声怒吼,与玉江两人展开生死搏斗,他没有再看云不染一眼,或许这一次分离,就再也没有可能相聚,可是,这生死决别的时刻,他没法再多说一个字,甚至,不能多看她一眼。
室内紧张刺激的场面很快吸引了温鸾喜全部的注意力,她命人斟了一杯酒,对着明月花香有滋有味的喝起来。
云不染低着头,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可是,若是有人稍加注意,会发现,她在发抖,她浑身颤抖得像一片风中的枯叶,虽然极力遏制,泪水还是奔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她是逃出来了,可他们呢?她可以想像得到,如果发现自己逃走,温鸾喜会怎样暴怒,又会用怎样残酷的刑罚来对待他们,她艰难的咽了口唾液,在心里命令自己:云不染,你要逃出去,你一定要逃出去,只有你逃出去,才有可能将他们救出来!
出了大殿的门,她仍是不紧不慢的晃,手里端着一盘薰香,在执勤的士兵看来,她是在闲庭散步,赏花看月,她就这么缓缓踱出了十六宫巍峨精美的白色宫门,一出宫门,她便撒丫子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