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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馆,徐卓凡又要了一碗红汤小面,他对蜀中的红汤小面倒是情有独钟。上一回跟徐卓然在镇上吃了一碗只放了花椒和茱萸的红汤面之后,徐卓凡就对这种跟后世用辣椒做的红汤小面颇有些不同的味道念念不忘。

不过县里的红汤小面倒是比在镇上的贵了一文钱。只是里面的调料更多,红色的汤底配上白色的面条,上面撒上绿色的葱花,哪怕是看一眼就食欲大增。

面馆的老板很贴心的给每位客官送上一碗煮面的清汤。

吃饱喝足,徐卓凡再次抄起家当在县里走动。

下午的生意比上午好了许多,徐卓凡在城中兜兜转转了几回,竟接到了五笔生意。对于现在的徐卓凡来说,给病人治病确实是生意。

加上上午的三十文钱,今天这一天竟也赚了一百五十文,仍然算是高收入。只是在徐卓凡看来,还是不够,他们家可不像那些农家有田有地,能自己自足。家中不管是柴米油盐,都得花钱买。要是每天都能赚到一百多文钱还差不多。

当然,这肯定是他的痴心妄想,

瞧着天色已经有些晚,徐卓凡本打算收工回家,却被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叫住。

小姑娘身上穿的是锦缎,戴的是金银,年纪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一双丹凤眼透着精明。

“郎中,我家姑娘病重,请你去瞧瞧,诊金好商量!”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

徐卓凡心中诧异不已,这小姑娘是大户人家中的丫鬟?看起来倒是像,可怪就怪在若是大户人家中的丫鬟,怎么会找他去给家中的姑娘看病?

徐卓凡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小姑娘。小姑娘兴许没怎么见过世面,看起来越发的紧张,连眼神都开始闪烁起来。

徐卓凡就更觉得奇怪了,难不成她家姑娘跟男人来个什么私定终身,未婚先孕,却又不得不把孩子打掉云云?

徐卓凡觉得也只有这个缘由才能解释这个小姑娘为何会如此紧张心虚。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只是想多拿些钱。

他唇角上扬,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个好心的郎中,缓声道:“好,先带我去给你家姑娘瞧瞧病。至于诊金么……”

那小姑娘赶紧说道:“一两银子定金,我带了。等给我家姑娘瞧完了病,再另付诊金。”

说着,小姑娘赶紧从袖口掏出一个做工精细的荷包。

徐卓凡接过荷包,“请小娘在前头带路。”

这定金确实给得多,徐卓凡也绝对不会拒绝这么多银子。可跟在小姑娘身后拐了七八个弯,又走了五条巷子,眼见着天都快黑了,却还是没有到目的地,便询问道:“还有多少时辰能到?”

小姑娘支支吾吾,“快了,再穿过这条巷子就到。”

倘若是大白天的话,徐卓凡定能看到小姑娘面红耳赤。

走过这条偏僻的巷子,小姑娘又带着徐卓凡拐了个弯,远远的,徐卓凡就听到前面的人声鼎沸。

徐卓凡再次狐疑起来,这个巷子跟方才走过的巷子实在是天壤之别。

天色还未全黑,两旁的吊脚楼就点起了大红灯笼,巷子很宽,哪怕是两辆马车并行都不嫌挤。这巷子称作街道更为合适。

街上车水马龙,街道两旁的门口站着衣着暴露的莺莺燕燕,热情的招呼着街上的行人。

哪怕徐卓凡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心中也知晓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也终于有点理解为何小姑娘会遮遮掩掩的找他来给“家中的姑娘”治病。

这哪里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分明就是勾栏院里的姑娘得了病啊。跟他想象中的完全挂不上任何关系。

可毕竟是来了,徐卓凡也没有扭头就走。

按理说就算是勾栏院里的姑娘,也该有郎中愿意来瞧病,毕竟这个时代的青楼是合法的,怎么会找他这么个籍籍无名且过于年轻的郎中来瞧病?

终于,小姑娘带着徐卓凡走到一个角落,角落里有一个关着的小门。小姑娘就敲了一下,里头就有人把门打开。

“郎中可找来了!”里头有人说话。

小姑娘应道:“找来了!”随后,她又回头,眼中满是乞求,可怜巴巴的说道:“郎中,你随我进去好不好!”

徐卓凡心中一梗,没想到自己连给病人看病都会被算计,算计他的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只是,徐卓凡心头却没有生气,虽说是被骗过来的,可这里是勾栏院,勾栏院就等于银子。虽然不知道其他郎中不来给这家的姑娘诊治的原因,但徐卓凡心里很高兴。

瞧着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样子,徐卓凡摆了摆手,“病人要紧。”

小姑娘感激的对着徐卓凡福了福身子,这才推门而入,请了徐卓凡进门。

院子里很安静,只是一墙之隔的街上才传来人声鼎沸。

“怎么请了个小郎中?”这声音,是方才徐卓凡在门外听到的声音。显然对小姑娘请了徐卓凡这么个小郎中很不满意。

很快,那人又道:“罢了罢了,先把人带过去瞧瞧。莫要让妈妈知晓你今日偷了懒。”

小姑娘赶紧对着那人福身行礼,这才带着徐卓凡上了楼。

徐卓凡心里头还是止不住的叹息,年龄啊,年龄,这是他的硬伤。当初穿越的时候身体为何会变小?

他跟在小姑娘的后面上了楼,小姑娘推开一扇门,顿时就有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徐卓凡的脸色微变。

小姑娘用袖口捂着鼻子,偷偷的看了徐卓凡一眼,见徐卓凡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心头才松了一口。

这些日子城中的郎中只要一听是她们翠楼的姑娘找郎中,全都不来。她便把主意打到游方郎中身上,可游方郎中的本事哪里有城中的名医好。若非偶尔路过一户人家,听那户人家说方才的游方郎中开的药不错,她也不会跟在这小郎中的身后跑了大半个城才追上。

虽然小郎中是年轻了点,可也会治病,应该差不了哪里。

如此,小姑娘才冒失的叫住徐卓凡,骗他来翠楼。不过现在看来,她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

房中除了腐臭味,还有一股浓郁的熏香味道,可饶是如此,还是压不住那股腐臭味。这种腐烂的味道徐卓凡一点都不陌生,只是,曾经这种味道只出现在尸体身上。

然而他可不认为这小姑娘花让他过来,是为了把死人医活的。

屋子中的摆设跟普通姑娘家的闺房没什么差别,屋子中间摆了一张圆桌子,四周围了五个圆敦杌子。四个墙角都有摆盆栽植物。

绕过圆桌,小姑娘撩开帘子,徐卓凡先一步走进去,就看到女子的闺床。只是这腐臭味,也越来越重。

床上的女子脸颊凹陷,头发枯槁,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青楼里的女子。若非胸口还有起伏,徐卓凡真的会以为这个女子已经死了十来天。

也不等小姑娘多说,徐卓凡就熟练的打开药箱,拿出引枕,坐在床头给女子看病。

青楼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避嫌,徐卓凡也正因为想到此处,才没有多花费时间去搬凳子。

才把手指头搭在脉上,徐卓凡的脸色就难看起来。直接站起来,掀开盖在女子身上的被子。

小姑娘骇道:“你这是做什么!”

“把她的裤子脱了!”徐卓凡的口气不容置疑。

小姑娘被徐卓凡的严肃吓到,乖乖的脱掉女子的裤子,只见那裤裆处沾满了黄色的液体。

小姑娘捏着鼻子把裤子扔到帘子外面去。

徐卓凡面无表情,当小姑娘转身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徐卓凡掰开床上女子的双腿。这个动作让小姑娘对徐卓凡有了些鄙夷,男人都是一样的贱。

徐卓凡可不知道小姑娘心里头的想法,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女子的病情上。

“给我准备点热水!”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子的下|体,却厉声吩咐。

小姑娘撇撇嘴,却还是按照徐卓凡的吩咐。

徐卓凡站起来,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洗干净,等自然风干,又从药箱里拿出云南白药喷雾剂和纱布。把云南白药喷在纱布上,坐会床边,用那纱布仔细的擦拭着女子下|体流出来的黄水。

这个女子的下|体已经腐烂得完全不成样了。但很显然,这种腐烂绝对不止是外面。如果他把脉没有错,再加上没有看错的话,女子是染了梅毒。不仅如此,还流了孩子没弄干净。

所以腐烂的根源是子宫。

只是,这外面都已经腐烂得快要见骨头了,徐卓凡真不敢想象子宫到底腐烂成什么样子。

他没办法对自己的手完全消毒,自然也不敢探进去,只能稍微处理一下外面的部位。

女子一直没有醒过来,可口中还是发出痛苦的呻|吟,显然在昏迷中也能感受到痛苦。

“可否把你们这里的老鸨叫来?”徐卓凡把女子外面的清理干净之后,洗了手,才说道。

“你要做什么?”小姑娘的脸上挂着惊骇。实在是徐卓凡的举动太过惊骇了,竟然能面不改色的清理。

“我就想问问,到底是想让这床上的娘子死还是活!”

“自然是要活,不然我找你来作甚!”小姑娘脱口而出。

“那就把你们老鸨叫过来吧!”徐卓凡淡淡的说道。

小姑娘皱着脸,“你能治好我家姑娘?”

徐卓凡点头,他有十成把握治好。只是床上的女子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里面的子宫,应该已经完全腐烂了吧,如果再不医治的话,可能会伤到肾,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回天乏术。

而现在,只需要把子宫摘除,把女子的下|体治好就成。只是手术这种事情,不知道在新唐到底是如何的,他也不敢贸然的进行手术。虽然在中医记载中,手术在扁鹊时候就有了,可被人接受的程度并不高,也只有一些名医才敢做手术。要是他就这般给女子做了手术,惹麻烦是小,丢小命才是大。

很快,小姑娘就带了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进来,定是老鸨无疑。

那老鸨见徐卓凡年纪太小,责备的瞪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虚心的后退了几步,整个身子缩成一团。

徐卓凡看着老鸨道:“我能治好她,她先是染了梅病,后又怀孕打掉孩子没有清理干净才落下这个毛病。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保她的性命,摘除孕育胎儿的地方。”

他不知道这个时代对子宫的称呼是如何的,只能这般说。

老鸨的脸上有些动容。

诊治结果跟城中的大夫诊治得差不多,可把肚子都剖开了,还能活吗?

“我听说,在战场上有士兵的肚子被敌军割破,肠子都流出来了。可有郎中用羊肠做线,把那士兵的肚子缝起来。再用烙铁把伤口烫一下,七天之后,那个士兵就能下床。”徐卓凡说道。

这个故事自然是他编的,想来老鸨也不知晓军中的事。

老鸨对徐卓凡的话将信将疑,就算是真的,可用烙铁把伤口烫好不就留了疤?哪个男人会喜欢身上带疤的女人。

徐卓凡看出了老鸨的忧虑,继续说道:“其实不用烙铁也可以,把要用的刀全用沸水煮半个时辰,缝合之后每天用烈酒擦拭伤口。床被衣物也全用沸水煮了在给她穿上,只要伤口不感染……嗯,不流脓,就能痊愈。”

“好,我这就叫人去准备!”老鸨一口答应。

徐卓凡本还以为老鸨会考虑许久,可见老鸨如此爽利,他又道:“多准备些镜子和无烟蜡烛。”

老鸨也不多说,只吩咐丫鬟们去做。徐卓凡从药箱里拿出一套手术刀和一套银针。他把手术刀交给老鸨道:“劳烦把这套刀具煮半个时辰。”

准备了一个多时辰,徐卓凡才请所有人离开房间。本来消毒就不彻底,他有如此信心还是因为有云南白药这个神药,这个手术,他至少有七成把握。

哪怕是在后世,也无法保证每一个手术都完全成功的,能够七层把握,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很高的了。

身边没有助手,四周都按照他的要求装上了镜子和蜡烛。女子被摆在了中间,身上全都扎满了银针,没有助手,徐卓凡只能靠自己完成这个手术。

两个多时辰之后,徐卓凡才拖了疲惫的身体开了门。

“现在暂时无事,只需要派两三个丫鬟伺候就成,五天之内不流脓的话,就没有任何大碍。所以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我等会儿再开一个方子,口服的,一直用到她下身的腐烂全好为止。什么该注意的我也会写下来,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会出事。”徐卓凡说完这话,就觉得浑身没有半分力气,可现在还得硬撑着。

他脸上的疲倦众人都看在眼中,老鸨赶紧让人准备了一个房间让徐卓凡休息。

徐卓凡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做完手术之后就快要天亮了。

整晚上,徐卓然在家中提心吊胆,就怕徐卓凡又失踪。他本想去找周老爷帮忙寻一寻,就怕徐卓凡在路上碰到强盗响马之类的。可终究还是没有去,再等等,天亮之后徐卓凡要是还没回来的话,再去周老爷那里。

徐卓凡确实很累,但只睡了一个时辰就醒来。看到是陌生的地方怔了一下,想起昨晚上是在青楼,才放松下来。

身边的丫鬟看到徐卓凡醒过来,殷勤的上前伺候,端热水给徐卓凡洗脸,拿柳条和青盐给徐卓凡漱口,就像是把徐卓凡当做祖宗一样。

徐卓凡完全不适应,只让丫鬟把帕子放好,把柳条和青盐全都放下,让丫鬟出去。

丫鬟委屈的离开,但没过多久,就有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出现在他的面前乖巧的说道:“妈妈让奴过来伺候郎君洗漱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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