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成天作死作活的时候,担心主子的身体,主子现在不作死作活了,又要担心他的婚事,现在主子连婚事都快敲定了,又担心主子什么时候能成亲,什么时候能抱上小主子,小宣子觉得自己的心好累。
“还不进来!”正屋里传来淡冷的声音,原本还显得有些颓废的小宣子立时整个人精神振奋起来,急忙应声道:“爷,奴才马上就进来!”
他其实还是很喜欢替爷操心的,这不是说明爷信任他吗……
邵宛如回到院子的时候,看到正屋的门开着,邵颜茹果然是回来了,不动声色的移开眼睛,带着丫环往静室而去。
脚才踏上台阶,就听到身后邵颜茹的声音:“五妹妹去了哪里?”
转回头看到邵颜茹从廊下过来,满脸带笑。
“方才去了之前的屋子,让青儿把以前的画卷收拾了过来!”邵宛如不动声色的站定脚步,待得她过来,才微微一笑道。
“五妹妹的画卷,可否一观?”邵颜茹笑道。
邵宛如点头:“大姐请进来坐下再看吧!”
说完举步进了静室,邵颜茹跟了上来,而后青儿把画卷给了玉洁之后,便退了下去,她是一个粗使的丫环,不便在屋子里侍候。
“玉洁,拿一卷画给大小姐看看,让大小姐品评一下!”邵宛如坐下之后吩咐道。
玉洁随意的抽了一张放置在桌上,随手要把其他的几卷抱走。
“慢!”邵颜茹叫住了玉洁,然后转头向邵宛如笑道,“听闻五妹妹的画作不凡,能不能让大姐都看一看,说不得还能找到一处可以让我学习的地方!”
邵宛如心里冷笑,知道邵颜茹是怀疑自己,想把这些画全看上一遍。
“大姐,我画的并不好,只是闲暇之作罢了,和大姐、普善师太的不能比的,方才倒是后悔,若跟着大姐一起去了普善师太处,说不得还能向普善师太求一画,整个玉慧庵谁不知道普善师太的画作最佳,大姐得其真传,自然也是很出彩的!”
邵宛如婉言道。
曲乐送上茶水,邵宛如接过一盏,喝了一口之手向玉洁挥了挥手,玉洁退了下去。
邵颜茹原还想把人留下,但看邵宛如婉然拒绝的样子,也知道这事不能强求。
把茶盏推开,手中的画作展开,是一卷风景图,画的似乎就是这窗外的景色,群山环伺,风景怡人,远处层层叠叠,云雾环绕,持了让人心旷神怡。
但也只是乍看之后,对于风景之处很是欣赏,而至于画作本身,其实并不出色,这就是邵宛如画的?
邵颜茹唇角无声的勾了勾,她还以为邵宛如一本正经的占据自己的静室,画作该当如何的出色,想来也只是哄哄外行罢了,这样的画作,大街上那些买画的都比她好许多,实在不见得有多好。
原本她还怀疑上次那本画册的事情,里面被污了的那张怎么会好生生的,莫不是有人照着描绘了,然后直接拿下山找高人连夜装订好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画就只能是邵宛如画的。
可眼下一看这画技,还真的拿不出手,普善师太的画作既便是让她描,也是描的四不像的。
画技是邵颜茹很自信的一件事,也因此对于邵宛如的画越发的鄙夷起来,但脸上却露出和善的笑意,连连点头,“妹妹这画画的可真不错,把这景致画的如同活了起来似的,这样的画作都可以跟名家大作相比了,莫如妹妹就拿这画给祖母当生辰礼吧!”
太夫人的生辰其实还没到,算起来应当是邵宛如下山之后的事情。
“祖母会喜欢吗?”邵宛如看起来很犹豫。
“怎么会不喜欢,这么好的佳作,不管是谁都会喜欢的,若有人知道是五妹妹画的,必然会称赞五妹妹一个孝心。”邵颜茹越发的吹捧起邵宛如来。
“好吧,我到时候就找人把画裱了再送!”邵宛如柔声道,脸上笑容嫣然,看得出也极高兴,邵颜茹的绘画功底可是被人一直称颂的,若得她认同,当然是自己的画作很好了。
看到邵宛如让曲乐小心的把画作带下去,说下会请名家去裱,邵颜茹心里嘲讽,这种画作拿出来,而且还是用请名家裱的,越是名家对比起来越会让人觉得邵宛如不但无学无才,而且还仗势欺人,以势欺的名家动手替她这副烂画装裱,以求得更高的名声。
她会让祖母把那画挂出去,让满堂的宾客都看看这位虚有其表的邵五小姐是怎么样一个草包,不但是个草包,而且还是一个自大、看不清楚自身的,无才无学不说,居然还仗势欺人,就冲一点邵宛如就只能成为自己的垫脚石。
兴国公府出色的小姐只有自己一个就够了。
其他的谁都不能冒头。
原本她还想再看几幅的,现在想想都是这样的手笔,再看也这个样子,倒是不足为虑,普善师太的画册,看起来动手的应当是另有其他,邵宛如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本事,想到这里心倒是放松了下来。
她和邵宛如是天生不对盘的!
在看到邵宛如的第一眼的时候,她就视她为平生和一大敌。
眼眸看向邵宛如的那张脸,眸色森然了下来,那张脸美的让她不安,既便未涂半点脂粉色,那脸也嫩白如玉。
长而卷翘的长睫,长睫下一双盈盈的水眸,再加上如玉的肌肤以及不涂而朱的樱唇,看人的时候既带着几分清雅纯净,又自有一种天然的妩媚,眼前的一切无一不在提醒她眼前之人之美,绝对会影响自己第一美人的美称。
若只是一个第一美人的虚荣,邵颜茹觉得自己也不会在乎,但若是关系到自己以后的前程,这第一美人只能是自己。
手在袖底狠狠的握了握自己的拳头,或者自己不应当毁邵宛如的名声,更应当做的是毁了她那张脸,等那张脸毁了,自己再慢慢的毁她的名声,然后把她踩死在脚下……
“大姐,大姐……”邵宛如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急拿起手边的茶掩饰性的喝了一口,无奈喝了急了一点,茶水犹烫,烫的她惊呼一声,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在案几上,茶水倾斜倒在了她自己的衣裙上。
书棋急忙过来替她清理。
“大姐的衣裙湿了!”邵宛如看了看她胸口的大片衣裳,提醒她道。
“实在不好意思,弄脏了妹妹的地方了!”邵颜茹被扶着站起身来,觉得身上又疼又狼狈,抖了抖衣裳强自镇定的道。
“大小姐,您的手烫伤了!”书棋一眼看到邵颜茹白嫩的手上的一处红痕,急道。
邵颜茹抬手,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火辣辣的痛,上面一块红痕居然还不小,看这样子似乎还鼓了起来。
“大姐的手怕是要起泡了!”邵宛如的目光落在邵颜茹的手上,提醒她道。
“我……我回去上药!”邵颜茹脸色一白,手上的火辣辣的疼,那一块的面积还不小,方才她把水杯放的仓促,把烫水晒到了自己的手上。
“大姐我这里有药……”邵宛如笑着道。
“不必,我自己那里也有!”邵颜茹急匆匆的道,转过头带着书棋就走,邵宛如的药,她哪里敢用。
回到屋里,在桌前坐下,看着书棋清理自己的烫伤,一时间又气又恼。
“小姐,我们没带什么烫伤的药膏,若是留了痕……可……可怎么办?”书棋一边清理一边着急的道。
“你马上下山去,回府向母亲要药膏,要最好的!”邵颜茹眉眼冷厉的道。
“是,奴婢马上就去!”书棋放下巾帕,点头就要走。
“等一下,跟母亲说要两种药膏,一种最好的,另一种……你就跟母亲说,邵宛如也伤了手了!”邵颜茹冷静了一下,叫住书棋道。
“好,奴婢知道了!”书棋应命离开。
屋内安静了下来,邵颜茹伸手拿住巾帕,自己按了按,眼中闪过一丝阴冷,自己的手伤着了,或者也是一个机会。
那张脸真的很讨厌,她很不喜欢。
正屋里:
“小姐真的要把这画裱起来,而且还要让大长公主请名家裱起来?”玉洁把手中的画展开道。
这画的确是邵宛如画的,但这样的画有两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既便是玉洁这种不通绘画的,也知道这张画是不佳的,之前以前自家小姐是戏作,画完两幅画之后就一直扔在那边的院子里,也没带过来。
其实不只是这两张是一模一样的,还有几卷也都是两张一样的,玉洁不知道自家主子是何意,明明可以画的很好的,却偏偏又弄出一张极一般来,之前大小姐要看的时候,玉洁得了邵宛如的暗示,就拿了一张普通的给大小姐看。
“对,裱起来,两张都裱,请名家一并裱了!”邵宛如漫不经心的道,原本就是一着闲棋,也不一定用上,当时自己绘制的时候心中一动,这才有了好几幅画作,都是一模一样的画景,但一幅画艺极普通,另一幅画艺极高超。
这是一个缺口,但看谁没安好心来扒了!
“那……一会让青儿下山一次?”玉洁点过头之后,稍稍有些犹豫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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