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吴管家和托尔管家已经扶着厉白一起过来了,两个警官默默地跟在他们的后边。厉白的神色空茫,眼神无神,一语不发,看来还没有从方才那场事故里醒过神来。
吴管家找着机会,压低声音对苏幕遮道:“晚上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少爷,起码要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苏幕遮老神在在地diǎn头。
这次,一行人下楼之后,吴管家扶着厉白,让他坐进了苏幕遮所在的那辆车里。然后就和托尔管家跟随着沈无涯他们一起离开了。
而雷洋三人看着苏幕遮的眼神变得更厌恶也更忌惮了,但是或许是知道了他的真实实力,倒是收起了种种看不起人的姿态。
“师父,我总觉得他们在商量着更大的阴谋。”陆小云忍不住阴谋论了。
“先不管他们,”苏幕遮揉了揉她的脑袋。“方才发生车祸之前,你是不是突然感觉到危机了,所以才跟我说的?”
陆云严肃diǎn头,“是的,但我形容不来那种不来那种感觉,只觉得看着那辆车的时候,背后发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结果,还真的就发生事情了。师父,这是不是我的能力啊?”
苏幕遮diǎn头。
陆云摊在座位上挺尸,“怎么感觉自己就像个雷达一样。我其实更想像师父你一样,变得很强大啊,这样以后就可以多给师父帮忙了。”
苏幕遮叹息,“你这能力,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小云只要努力修炼,日后肯定能超过为师的,况且你现在不是已经给我帮了很大的忙么?对了,在使用了那能力之后,你的身体有什么地方会觉得不舒服么?”
陆云摇头,“这倒没有,我还觉得自己好像更加精神了。”
“那就好。”苏幕遮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它会损害你的身体健康,那我宁肯你永远不使用这个能力才好。”
——没错,苏幕遮就是这种宠徒弟无度的师父。
……陆小云的脸又红了。
*********************************
回到厉家别墅之后,厉家几个佣人都焦急地等在门口,直到亲眼见了厉白真的没受伤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各自散去。
家中的保姆将厉白扶进了卧室休息去了。剩下苏幕遮,陆云,雷洋,吴归,张裴六个人留在客厅里,自然是商量一会儿“作法”要准备的各种事宜。
张裴年纪最大,资历也最老。所以自然由他领头,安排各项事宜。
他站在众人的面前,绷着脸——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然后开口道:“晚上我们五人需要一起建立一个法阵,将伤害厉少爷的那鬼魂吸引过来。我们这里有五人,正好可以站在法阵的五个不同方位上,为法阵提供力量来源。”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裴微微停顿了片刻,直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回到了他的身上。他这才继续道:“那我来分配一下,大家看看合不合适。”
“我站在甲乙木位,我师弟吴归站在丙丁火位,雷洋站在庚辛金位,陆云陆小姐站在壬癸水位。而苏先生您的法力在我们几人中间是最为强大的,所以站在戊己土位上。”
他说完之后,陆云在心里向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个时候了,还卖弄什么道术知识,欺负年轻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若不是她跟着师父了解了足够多的道法知识,恐怕真的就会两眼一抹黑了。
北位就说北位,说什么壬葵水位,中央就说中央,说什么戊己土位。
张裴说完,又问:“大家对此可有什么异议?”
所有人包括苏幕遮师徒在内,都摇头表示没有问题,张裴满意了。
于是众人分头行动了起来。
在今晚的这场法事里,非常重要的一个道具就是厉白的血液。但是厉少爷刚刚才受了极大的惊吓,且吴管家和托尔管家都不在家中。张裴也不敢触这位大少爷的霉头。所以把这件事情交待给了苏幕遮,让苏幕遮去做。
苏幕遮:“…………”呵呵。
他当然是不怕厉白的,便同意了下来,又害怕陆云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受欺负,所以就带着陆云一起上楼去找厉白。
在厉白的门口,苏幕遮伸手敲门,“厉少爷,我可以进来么?”
房间里安安静静地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苏幕遮直接拧开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滚!”随着一声如惊雷一般的暴喝,一只拳头大的烟灰缸直直地朝着门口砸了进来。苏幕遮皱着眉,扬手一挥,就把那烟灰缸给挥开了。
“我来取血。”苏幕遮拉着陆云走了进去,站在厉白的面前,开门见山道。
被人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的厉白表示非常不爽,“你能不能坐下来跟我说话。”
回应他的就是苏幕遮一句不发,直接捉住他的手腕,伸出手指一划。厉白只觉得自己指尖一痛,便见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陆云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瓷瓶,接住了那些血液。
厉白又惊又怒,想要收回手,却发现那攥住自己手腕的手指跟钳子一样,“你有病啊!”
苏幕遮和陆云谁都不理他,见血接的差不多了,苏幕遮收回手,陆云盖好瓶子,就打算这样离开。
“等等!”厉白连忙出声唤道。
苏幕遮扭过头,“怎么了?”
厉白咽了口口水,又忐忑又期待地说,“你们,你们真的能够救我么?”他可没忘了,之前若不是这人出言提醒,他早就被炸死了。这人绝对有对抗那东西的力量。
苏幕遮眼神幽深,带着强烈穿透力的视线直接望到了他的心中去,“你在昏迷之前,说过一句,它来找你了。‘它’是谁?”
厉白的脸色顿时煞白,身体都开始颤抖。但是苏幕遮等了足足五分钟,只等来厉白的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幕遮冷笑一声,拉着陆云就走。有人非要作死,他又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