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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新的一天带着明亮而不刺眼的朝阳降临时,闹钟还没响起,少女就先靠自己的意志醒了过来。
头晕、四肢酸痛、全身无力——经历过昨夜那场让自己一度昏倒的大战,旌姬本已做好了次日承受上述所有后遗症的准备,现在却非但没有不适,身心反而都意外地轻快。“好奇怪……”她忐忑地在镜前反复打量着自己,“这……不会是要产生更严重症状的前兆吧?”
项坠猛地一晃,然后响起了无奈的青年声音。“迟钝也要有个度,我尊敬的小姐。”吸血鬼在心里笑够了,才单刀直入地给出答案,“哪有什么症状,您不过是被恋爱的幸福充满了电而已。”
最后那句话让旌姬手一抖打翻了牙具,马上引来母亲“大清早别这么大动静!”的责怪声。“是吗……”她面红耳赤地小声嘀咕,“可是,遇到这种事……明明被冲昏头才比较合理嘛。”
先得知了冲击性的真相,又被憧憬之人告知自己一直认定的单恋实际是两情相悦——昨夜与魅堂一起站在自家楼下时,旌姬仍不敢将这一切都判定为真实,直到他的唇触碰了她的脸颊。
“‘吉伦卡玛’……”
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的一瞬,旌姬猛然想起了另一件不容忽视的事。“糟了,既然魅堂大人和银弦学长都恢复了真实身份,又是宿敌关系,在学校里碰到的话一定会冲突起来的!”她惊慌道,“用人类形态还好,可他们万一变回原身……”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旌姬确信白鹰王拥有与尼特霍格不相上下、甚至更强的力量,如果有意,它们中的任一个都能轻松毁灭一个国家。“请您别慌张,这种情况不会出现的。”吸血鬼冷静地打消她的忧虑,“左银弦就罢了,但上官魅堂若连这种分寸都把握不好,他就没资格和小姐继续交往。”
“……布雷顿,你对魅堂大人的态度似乎比以前改善了哦?”
“啧,那还要看他以后会不会好好照顾您。”
布雷顿一下子别扭起来的嗓音让少女忍俊不禁,同时在心中感谢他的开导。“那么,我就做好劝架的准备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
“——因为从今往后,魅堂大人的事就是我的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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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gratulations——!”
“哎?祝、祝贺什么?”
面对夸张地鼓起掌来的邻班好友,无法理解这第一句问候的旌姬只能像金鱼般茫然地瞪着眼睛。“别不好意思承认,昨晚你和魅堂大人一起出现的时候我们可都看出来了。”天捷带着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容拍她的肩,“虽然进展有点慢,但结局好的话就一切OK!”
随从少女顿觉耳根一阵发烫,差点把头埋进旁边的寄物柜里。“该不会每个骑士前辈碰到我都要来这么一回吧……”她红着脸小声抱怨,“今早还刚被布雷顿笑话过……”
“旌姬,这可不是什么笑话,是肯定的表示。”
蓝发少年突然收起笑脸,换上了不常在战场外见到的认真表情。“虽然你当初不是为了魅堂大人而入团磨练的,但如今这份互相喜欢的感情,难道不是对你付出的努力的回报的一部分?”他注视着旌姬,眼眸深处却像是越过她看向了很远的地方,“这种‘回报’因为很难得,你要好好珍惜唷。”
“……天捷,这句话说得好像你是过来人一样哦。”
面对变敏锐了的好友的猜测,“海皇骑士”的对策是一边无隙可乘地笑,一边三两下就转移话题,催着她回教室去准备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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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时50分,高中部学生会。
即使不知道两位会长隐藏的惊天秘密,普通会员们也未对魅堂整个上午不见影踪一事大惊小怪,只当是二人最近关系格外紧张。从保密的角度来说,这正是理想中的状况,不过——
“左会长,那个……上官副会长下午也不来的话,这些要由他先审阅的材料怎么办?”
实践部的少女部长作为同事们的代表,谨慎地直接向上司请求指示。银弦看看她怀里的文件,又扫视一遍其他部长的桌面,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今天急用的话,就直接拿到二年(3)班去找他。”他用极其平淡的口吻回答,“那家伙唯一的优点,也就是从不会拒绝自己责任范围内的工作了。”
见会长仍是一如既往的风格,会员们也只得无奈地交换眼神,带上文件陆续离开。随着室内的人越来越少,一直缩在角落的佳丽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会、会长!我能临时离开一会吗?”她竭力克制着声音的颤抖,“靖翔大人说有事找我……”
“没关系,去吧,不过记得下午放学后再过来。”
眼镜少年甚至没有浪费动作转头看一眼,任佳丽带着如蒙大赦的表情消失在门外。默坐片刻后,银弦起身向窗外望去,脸上慢慢浮起冷酷与满足交织的神色,最后化成一抹诡异的笑:
“太天真了……吉伦卡玛哟,你以为这么轻易就能躲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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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交往第一天,这种通常会被年轻情侣重视、之后还会年年庆祝的日子,对御座主仆来说却似乎和平时没有区别。下午的课程结束后,虞菲特地短信告知直属上司“晚饭时我就不去打扰了”,旌姬却发回一条出人意料的答复:
“你在说什么,我们还得一起去接魅堂大人吧?小菲不过来的话我就去初中部找你了哦。”
五分钟后,旌姬满意地看着小见习骑士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12)班门口。“学姐,为什么还要这样?”虞菲边走边迷茫地问,“魅堂大人不已经是你的……男朋友了吗?”
“话虽如此,他也仍然是我的主人和上司啊。”
随从少女在楼梯上停了下来,一本正经地转过身。“团内成员之间必须注意等级之别——‘首席骑士是我的男朋友’并不代表我可以从此无视骑士团的规条,这是想要成为正式骑士的我决不能犯的错。”她脸上带着微笑,而语气相当郑重,“也不代表我们今后的所有行动都要排除第三人。小菲,我心目中的恋爱不是这样谈的。”
二人默然对视了十多秒,最后以虞菲敬佩地低下头去告终。“也对,这种态度才是旌姬学姐呢。”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对不起,本来就不该把学姐当一般女生看待……”
“——你究竟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啦!”
于是,这天的御座三人组依然一起在食堂吃晚餐。还有点不放心的虞菲偷偷观察了二人几次,才发现自己的忧虑确实多余。
这么说来,或许他们之前就是用交往模式在相处的,告白只是走个形式么——小见习骑士正在心底感慨,魅堂忽然放下了筷子。“旌姬,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他压低声音说,“大团长近日可能会单独传唤你,内容与神器夺回战有关,但绝对不是坏事……我只是希望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旌姬朝魅堂的方向偏了偏头,视线交汇之时,两人同时对彼此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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