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碧莹想到此,面色微白,焦急地解释道:“爹,爹,不是您想的那样。这玉佩,这玉佩是女儿在安榆的当铺看见的,女儿见它雕工细致,栩栩如生,且这质地是上好的翡翠玉。那当铺的掌柜不是个识货的,女儿就干脆把它给买了过来。爹,您可得相信我!”
“相信?”成国公细细地打量着雕龙翡翠司南佩,指尖触摸着那仿似可游动的雕龙,他眼底掠过惊叹,“相信,我自是相信你的。你说是在安榆弄来的?”
白碧莹不知他到底是何意,但见他似是爱不释手,而不是寻她麻烦,她不由松了口气,颔首应道:“是的,听说是一对农家夫妇拿来当掉的。那夫妇的儿媳妇似乎是京城大家里出去的丫鬟,女儿怀疑,这可能是她偷盗的。”
不然,哪里有哪家的主子这般大方的送出这样贵重的玉佩,这简直就是压箱底的好货色,没有点底蕴的家族根本都拿不出这样的上等翡翠来雕刻玉佩的。
成国公闻言,淡淡笑道:“这话你也信?”
“什么?”白碧莹微微一惊,“莫非那当铺的掌柜骗了我?”
“不过,他说的话有一半是对的。这玉佩的确是京中贵族才会有的,碧莹,既然你能得到这块玉佩,说明这是上天都在帮着我们白家。记住,今后这玉佩,就是你的定情信物。”成国公嘱咐道。
“定、定情信物?”白碧莹猛地抬头,看向成国公,“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玉佩,难道您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爹当然知道,看到这尾游龙了吗?”成国公走至桌边,拿开了灯罩,把那雕龙翡翠司南佩摊开,只拎住了上头的细绳,玉佩在空中荡漾出漂亮的弧度。
白碧莹不知成国公要做什么,只站在一边,好奇地望着他做的一切。
只见昏黄的灯火照射在了玉佩上的游龙身上,那条龙就像是有了生命般,体内有流光缓缓游动,全身都泛着金灿灿的光芒,极为的耀眼。
“好漂亮!”白碧莹惊叹道。
成国公则是清晰地看到了游龙里浮动的字体,缓缓地收起了玉佩,他脸上浮起笑意,道:“碧莹,你做得很好,爹很高兴。这玉佩果然是六皇子的,方才游龙的腹部若隐若现浮现的六字和墨字,可不就是证实了。”
“六皇子,您是说宸王?”白碧莹反应过来,她喜道:“这是宸王的玉佩?爹,这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成国公现在心情好,也就很乐意给白碧莹普及下这玉佩的知识,他指了指手中的玉佩,道:“这种翡翠很稀有,听说当年太祖皇帝开基立国时,楼家先祖呈现了这翡翠,太祖皇帝看到时很喜欢,取名叫做紫金翡翠。因为它一碰见强烈的光芒照射,就会发出像方才那样的金光来,故而太祖皇帝用这紫金翡翠做了玉玺,而且每代的皇子都会得到这样一枚玉佩,作为身份的代表。这一块就是当今六皇子,也就是宸王的玉佩。所以,碧莹啊,你跟宸王殿下真是天定的缘分,本以为这次我们与宸王的联姻要失败了,但如今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白碧莹眼眸一亮,“爹爹,你是以这枚玉佩做文章,让皇后不得不认下我,让宸王不得不娶我吗?”
成国公颔首,“没错。现在皇后不得圣宠,但是宸王毕竟是她养大的,这的婚事不得不让她开口应下。只是,若是她不肯应下,现在咱们有了这枚玉佩,之前没凭没据的事儿,可就有了出处了。你可别忘了,你姐姐是最得圣宠的三皇子的侧妃,你姑姑是当今的兰妃,咱们去宫里哭委屈,皇后不肯应下,还有你姑姑和你姐姐能给你出马呢!直接闹到圣上那儿去,吃不了兜着走的,也不是咱们。可是宸王没个担当,届时,要么他娶了你,要么咱们就让他吃个大亏。”
成国公提出这个想法,是因为他一瞬间早已在心中打算好了。
要知道,太子就是靠着宿梓墨才能在京中出类拔萃的众多皇子中稳坐这储君之位。届时,宿梓墨要是不肯应,那成国公也就再不会提扶持他这事儿了,只一门心思地落到三皇子身上去。而且,不提圣上会不会罚宿梓墨,单是他这不负责任的行为,就足够御史弹劾。一个不负责任的将军,他的军功如何来的,恐怕到时多的是人猜忌?百口莫辩,猜忌猜疑那种滋味可是很不好受的。
而之前宿梓墨打拼的一切,都会土崩瓦解,只要三皇子趁机挖一块儿墙角,手握了兵权,他就不只是个单凭圣宠立足的皇子了,那腰板儿也能硬实了。到时,又有圣宠又有兵权,还有门客文臣,三皇子更是人中龙凤,文成武德,哪个人能比得过他,德文帝还不得废了太子,立他为储君吗?
而,一旦三皇子登基为帝,他就是国丈了,成国公府的荣耀将会更大。
至于白碧莹,成国公隐晦地扫了眼跃跃欲试的小女儿,微微地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底的光芒。
顿了顿,成国公突然想起今天早朝下朝后,敏王直言提起的事儿,他面容不由沉了沉。
敏王也没说其他的,只问了句,白家的姑娘是不是特别的娇滴滴,这一个风寒都好几天了,居然还没好妥当。这样一拖再拖,是不是成国公府连个好大夫都请不起,他改天让个大夫来好生瞧一瞧。还是这是跟圣上赌气了,公然抗旨不尊!
敏王本就是军旅出身的,这说话自然是直截了当的,不像文人那般的弯弯绕绕的,直把成国公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这贸然提起,不过就是为了成国公府向穆凌落道歉一事。
只要想到他一个朝廷命官,一个国公爷,要带着全家去给穆凌落那样的小丫头片子,以往他最是看不起的农人养大的农女低头赔礼道歉,这光是想想就足够让他呕半升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