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楼玉珏这般如雪莲般晶莹剔透的人儿,完美得让穆凌落觉得这世上难以寻到几个能与之匹配的女子。但穆凌落还是希望他能寻到自己的另外一半,今后能过得和和美美,幸幸福福的。
楼玉珏闻言,不由微微一怔,他还不曾说话,在一旁随侍的观言却忍不住说了一句,“郡君,您有所不知。夫人看我家少爷好说话,性子悲悯,愣是要把那新月塞给我家少爷,说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名分,也让新月能够安心地去地府。可是,天见可怜,我家少爷连那新月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曾碰过,平日里连传话都是奴才做的。谁知道新月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也不知她一个女孩子怎生这般的不检点,如今却想把这黑锅给少爷背,这不是欺负人吗?奴才……”
楼玉珏本在饮茶,听观言越说越离谱,眉头一蹙,冷然呵斥道:“观言,住嘴。王爷,阿落姑娘,还请见谅,观言被我惯坏了,这出口都没个尊卑,让你们见笑了!”
观言委委屈屈地闭了嘴,退到一侧,只嘟囔了两句,“本来就是嘛……”却到底顾忌规矩,什么都不敢说了。
“观言也是护主心切。”穆凌落倒是极为理解,虽然观言性子傲娇了点,但对楼玉珏确是实打实地保护贴心。
只是,穆凌落实在没想到,那楼董氏竟然还敢存了那等心思,让一个世家少爷去给个丫鬟冥婚,这是如何的异想天开。她以前倒是听说过,大家的少爷死后,怕他地底下寂寞,家人会给他安排个死去的姑娘冥婚,让其伺候他。却不曾想过,楼董氏竟要如此的蹉跎楼玉珏。
若是楼玉珏真去冥婚了,不但掉了身份,以后哪家姑娘会肯嫁给他为妻?这根本就是活生生地打人脸子啊!
就连宿梓墨闻言,都冷然地蹙眉,漠然道:“真是荒唐没规矩!”
穆凌落也抿唇,低声道:“楼夫人如何会有如此……奇葩的想法,难道商侯都不管的吗?”
楼玉珏淡淡地一笑,道:“我父亲自是不允,这若是传出去了,楼家的颜面何存?不过,因着那孩子是我们这一辈里头唯一的一个,可说是我父亲唯一的孙子,他这也觉得惋惜!故而,他就同意给那孩子以楼家的名义点了盏长明灯。”
穆凌落有些无语,却只揉了揉手中的帕子:“可是,方才观言不说,那新月姑娘跟你没有丝毫关系的吗?”
这般乱认血脉真的好吗?
楼玉珏慢慢地抚摸着杯壁上的纹路,“说起来让你们见笑了,那丫鬟本是母亲赐给我的,只是我习惯了观言的伺候,倒是没必要耽搁人家姑娘。至于她,初始是存了心思想攀附我,只是被防得严实。而这事儿当时发生得太过突然,我骤然中毒病发,她便跳井,被诊出有孕。我手中没个证据,一时倒也只能先退一步了。”
楼玉珏哪里不知道楼董氏的心思,不过是想在他身边安插个她的人,最好是能当了他的枕边人,这回头也就能牵制住他。只是,楼玉珏实在没那旖旎心思,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体,不想祸害了人家的姑娘。
可没成想,他防得严实,本以为新月时间一久,楼董氏会放弃了她,却不曾想这时候却体现出了作用!直打了他个措手不及,百口莫辩。
“可这般,到底于你名声有碍,今后……”穆凌落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小鼻子耸了耸,替楼玉珏担忧。
“不碍事,我已然收集了不少证据,包括我当年坠马之事。现在,所有都是事儿也不过是缺个突破口罢了!您不必替我担心,我的腿已然在见好,而今离这一切的截止,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楼玉珏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会慢慢儿地等着敌人的落网。
穆凌落闻言,想起家中的糟心事,也不由心有戚戚然地叹了口气。
对比楼玉珏,她家中还不是一样儿。
宿梓墨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无声地给她安抚,穆凌落心中一暖,只朝着宿梓墨轻轻勾唇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了。
楼玉珏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中,只闭了闭眼,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落寞和难过。
正在这时,就见得一个仆人带着一名内侍匆匆忙忙走了进来,那内侍赫然是太子身边的福贵,他看到宿梓墨和穆凌落在,连忙上前,连礼都行得马马虎虎,着急地道:“王爷,郡君,大事不好了,快随奴才去东宫吧!太子妃,太子妃不好了,她身上……”他见室内还有旁人在,也不敢细说,只着重了说道,“还请郡君虽老奴去宫中见见太子妃吧!”
穆凌落见他面上满是焦急之色,又听太子妃不好,连忙站了起来:“太子妃?快带我去!”
宿梓墨看这次来的是福贵,就知太子妃定然是有碍,这才让福贵来请,而不是遣人前来。此时,他心里一紧,拉住慌张的穆凌落,朝着楼玉珏颔首道:“今日有事,只能改日再来拜访了。楼公子若是身体有碍,可遣人来言。”
说罢,也不等楼玉珏回应,宿梓墨便带着穆凌落快步离开了商侯府。
楼玉珏望着穆凌落头也不回的纤细背影,不由苦涩一笑。
观言跟随他多年,自是能看出楼玉珏的心思,只小心翼翼地唤道:“少爷,郡君今后还会再来的。您以后也会遇到更好的女子的……”
“可惜都不是她……”楼玉珏声如蚊蚋,“明珠赠君,恨不相逢未嫁时……”
声音太小,观言并不曾听到,“少爷……”
楼玉珏只直起了身子,掩住了心思,淡淡地收回了视线,道:“郡君今后是要当王妃的,这话以后莫要再提。此次看来,东宫必然是要掀起风浪的。”
而诚然如楼玉珏所言,现在的东宫可不是满宫皆惊,因着太子妃出事,宫内都是一片肃然和繁忙,人人都心惊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