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眼花了,所以才会看到这样的情况……”秋晚烟边说着,边后退了两步。
“王妃。”丫鬟连忙上来扶着她。“您没事吧,要不我们……”
此时,两人前方不远处,只见一辆马车徐徐停在了原地,随后就见一直等候在门口处的宿心临走上前去,阳光下的他依旧俊美不凡,侧脸的线条精致而优美,他微微地抬起了手,修长白皙的手在微光里显得格外的清莹。
随后,就见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搭在了他摊开的手指上,他小心翼翼地牵着对方下车,就好似牵着一个易碎的白瓷娃娃,虽然对方裹着厚重的斗篷,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貌和婀娜的身姿。
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个女子。
而且,还是个倾城的女子。
宿心临脸上的神情,哪怕是隔着这个距离,但是秋晚烟却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眉眼间缱绻的温柔,那样的神情,她曾经也在他面对着自己的时候见过,那双醉人的眼眸里仿似盛着一泓漂亮的春水,让人光是看一眼,就好似要沉溺其中了。
任何女子面对着那样的神情,如何会不沉醉,如何会不心动。
就是曾经心硬如石的秋晚烟,最后还不是……
她实在没想到,对她甜言蜜语的宿心临,能够一转头就拿这一样儿的神情对着别的女子。
宿心临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怀里的女子身上,他小心地护着女子,两人快步进了酒楼里了。
丫鬟见得秋晚烟浑浑噩噩的,忍不住地唤了声,“王妃,王妃,您……您没事吧?”
她们原本是想要出来散心的,却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不赶巧地遇上这一幕。如今,她们也是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丫鬟一连唤了好几声,秋晚烟似乎才恍然回神,她讷讷地应道:“……我没事,我怎么会有事……”
她有些自嘲的扯着唇角笑了笑,她早就该知道了。她不是早就说过吗?男人都是不可靠的。明明早就知道了,哪怕宿心临开始表现得不一样,但是,他终究也是个男人……
她难道还真以为,宿心临是爱上了她,从此真的一心一意了么……
果然,她还是听信了宿心临的誓言,她竟然相信他的誓言……并且,还愿意拿终身去赌一赌这场婚姻……
可是,事实却证明,她实在是高看了自己,这场婚事的对决里,她输得一塌糊涂……
“……可是,您哭了啊!”那丫鬟见得秋晚烟似是毫无所查,忍不住地道了声,她举起手中的手绢要给秋晚烟擦眼泪。
“哭?”秋晚烟似是觉得很奇怪,她抬手触了触眼角,滚滚的热泪从她的眼眶里滑落,顺着她的眼角滚落而下,就像是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我哭了……”
她其实也没察觉到,只是觉得心口仿似被人撕裂了开的疼痛,又仿若是被人拿着钝刀,一下又一下地割着,疼得她无以复加。
“王妃,您没事吧?”那丫鬟见得她情况有异,有些战战兢兢地道。“要不,要不,咱们回府吧?”
“回府?”秋晚烟扯了扯唇角,“为什么要回府?我,我想要去问问他……对,我要去问问他……”
明明知道,这是个最愚蠢不过的行为,也是以往她最鄙夷的选择。
但是,此刻,秋晚烟却也是忍不住地犯浑了。
她推开了丫鬟的搀扶,快步就要往那往来如云的酒楼而去。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靠近,就斜面的小巷子里冲出来的人给撞得跌倒在地,粗糙的地面擦破了她细腻的肌肤,鲜血蜂拥而出。
来人也被撞得跌倒在地,显然也没料到会遭此横祸,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丫鬟见此,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地上前来扶捂着肚子,似是忍受着极为可怕的疼痛的秋晚烟,焦灼道:“王妃,王妃,您怎么样了?您哪儿不舒服,哪儿疼,您告诉奴婢一声啊?”
另外一个丫鬟边跟着嘘寒问暖,边怒斥着来人:“你到底是怎么走路的?长没长眼啊,若是冲撞了我家的王妃,你担待得起么?”结果,一看到对方满身都是血迹,她顿时吓了一跳,惊得差点儿没尖叫出声。
季非凡没想到自己匆忙跑出来,竟然还如此倒霉地撞了人,原本他还想着道个歉就走的,结果听到对方丫鬟的呵斥,以及她话语里提到的王妃时,心中的怒焰不由也起了。
他恼火地抬头瞪去,目光凶狠而尖锐,那目光恨不得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
“你,你瞪我作甚……”那丫鬟吓得后退了一步,被他吓得差点没跌倒。
而另外一个丫鬟扶着疼得额角都是细密汗珠的秋晚烟,急得脸色都白了,“王妃,王妃,您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秋晚烟裙裾下蔓延开来的血迹,就像是一朵盛放的曼陀罗花,娇艳而妖冶。
秋晚烟只觉得腹疼如绞,疼得她连腰都抬不起来。“我……我的肚子好疼……”
“王妃,王妃……”那丫鬟急得都快要哭了。
季非凡见得秋晚烟不是他想象的那位,以及她痛苦的神色,还有地上那蔓延开来的血迹,他顿时也有些惊慌了。
秋晚烟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她肚子里莫不是……
“送我去找大夫……大夫……快……找大夫……”秋晚烟抓住了丫鬟的手,语气急迫地道,额角的汗珠蹭蹭地直落。
那丫鬟点了点头,招呼着旁边的那个丫鬟一起扶着她就要离去。
但是,那丫鬟还是记得还有个季非凡,她打量了他一番,把他的样貌记住了:“你还不跟上来!我家王妃要是有个好歹,你就等着吧!”抛下狠话,她这才扶着秋晚烟离去。
季非凡望着地面上那刺人眼目的血迹,顿时手指慢慢地攥紧了,心里也是难以遮掩的发慌,他紧紧地抿住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