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雍城当地的寨子里,流行着在招待客人的篝火节里,少年少女们都会给心仪的对象送花,一旦接受了,那就是答应了其的求亲,是要结为夫妻的。
哪怕是不结为夫妻,那也是代表,可以行那鱼水之欢的。
所以,那少年才会这般的羞涩又坚定。
毕竟,穆凌落的容貌秀美清丽,看起来又颇为温婉可人,实在是招人得很。这也难怪,会这刚刚一入寨,就引得许多少年人偷偷张望。
何蝶寨里的女子惯来彪悍,哪儿有过这般清新又可人的姑娘,如何不叫人惦记的?
希丽要是懂这个道理的,加上她本就有意要把穆凌落留下,故而才会有这一番言论的。
而随着她的话语刚落,那少年郎就抬眼羞涩地望了望穆凌落,双颊上都浮起了红艳艳的晕红,眼底是说不尽的风流情意。
穆凌落还真不清楚这一含义,顿时这东西握在手里,就像是个烫手山芋,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面上也具是尴尬之色。
“这,这怕是个误会……”
甘狄落座在最后,低头饮酒,脸上也看不清神色。
而江水寒夫妇听得穆凌落之言,却是有些惊讶的,毕竟南召此地民风彪悍,男女之间的情事惯来是放得开的,一夜风流,不过是一桩雅事。
他们初始也以为穆凌落是看上了那少年,毕竟那少年背脊挺直,俊目舒朗,也是个长相上佳的。
却不曾想,这竟还是误会了?
“阿落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既是接了我儿的求亲花,那自是答应了亲事的。莫不是,我儿还配不上你不成?”希丽闻言,脸色却是沉了下来,“我儿在这何蝶寨里,也是响当当的好男儿,他惯来眼高于顶,而今却难得看上个姑娘,莫不是你还嫌他不够英勇,体格不够强壮,不能满足了你?”
她说话比较直接,也亏得面对的是穆凌落,若是换了其他青宋的姑娘,怕是觉得这是羞辱了。
穆凌落见其脸色不好,忙回道:“倒不是如此。只是,我原本以为,这只是贵地的习俗,给客人送花,以示欢喜欢迎之意,却不曾想,竟还有旁的意思在内。若是如此,我定然不会接这花的!贵公子自是风流倜傥,骁勇威猛的,恐怕这寨内也引得无数女儿竞折腰的。只是……”
“既是如此,那你为何却瞧不上我儿?我儿哪儿配不上你了?”希丽却难得的不依不饶了。
毕竟,身为父母的,哪儿能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旁人折辱拒绝的!那就相当于是被人打了脸。
“贵公子是真的很好,只是,这感情之事,惯来不由人的,而且我……”
穆凌落还没说完,却被希丽给截断,“感情那是能够培养的,既是我儿喜欢你,那自是要嫁给你的。”
“寨主,强扭的瓜是不甜的,您这何必呢?而且,不瞒您说,我已是嫁了人的。恐怕是般配不上贵公子的,还请您另给他寻觅佳妻!”穆凌落说着,就要把手中的蓝花送回那少年的手里。
那少年捧着那蓝花,脸色一时又青又白,眼眶里都像是凝着冰雪,“你,你拒绝我?”
“公子值得更好的人,我不属于这里的,而且我的丈夫和孩子都在等我。实是对不住,我不知这其中规矩,让公子成了笑话,是我的不是,阿落在这里,给公子配个礼!”说着,穆凌落就深深地鞠躬致歉。
那少年咬紧了牙关,望着眼前婷婷而立的少女,她眉眼舒朗,动作间自是行云流水,落落大方,看着就叫人心生欢喜的。
他是真喜欢穆凌落的,她就像是生长在森林里的空谷幽兰,不是咄咄逼人的,却叫人不能忽视,见了后就挪不开眼。
他只觉唇间苦涩得很,清俊的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安辛则不愿意嫁给寨里的女人,她们个个都看中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身后他娘的势力。且她们个个都有很多男人,他实是不喜欢这种感情不纯粹的人,所以他才会把目光落在寨外人身上。而这么多年来,他也就见了穆凌落这么个寨外人,加上她赶巧又符合了他的审美,方才他才会挤掉别人,卖力地舞到了穆凌落跟前来,忐忑不安的送了花。
却不曾想,罗敷已有夫!
安辛则舔了舔干涩的唇,低声道,“若是,若是我说,我不介意呢?”
“什么?”穆凌落一时有些怔愣。
安辛则似是受了鼓舞,抬起了头,鼓起勇气道,“我不介意你已经有了夫君,我还是愿意嫁给你的。我会,我会好生服侍你和你的夫君的……”
穆凌落完完整整的听完后,却是觉有些受了冲击的。
这委曲求全的语气,还有这嫁人……
这,这是什么地方?
她骤然想到,之前曾听黎叔提过一回,这南召地处偏僻,多年来许多未开化之地,延续了战国时期的风气。有男尊女卑的,自是也有女尊男卑之地……
而这何蝶寨是女子当家,那自然是延续了女子为尊的规则。既是男尊女卑之地,男子能三妻四妾,那女尊男卑之处,自也是能三夫四侍的。
穆凌落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她对上了安辛则那双充满期待,可怜巴巴地眸子时,忙摆手道:“使不得的,公子。我已是有了夫君和孩子的人,怎可在外三心二意!而且,公子仪表堂堂,怎可委屈了自己?”
“既是你也觉得是委屈了我儿,那更好了。我儿看上了你,那你便休了你的夫君,我儿也会待你的孩儿如亲生,你便与他好生在这过日子,如何?今后,你也吃穿不愁,不必到处为了生计奔波。”希丽沉声道,“我听闻,你们外人都是男娶多妻的,实是过分。尼莫不是还舍不得那卑贱的身份,偏要自甘堕落,自己作践自己?”
穆凌落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我夫君待我极好,我怎可弃他!再来,我与我夫君情深意重,便是如此,我更不能耽搁了贵公子。我对贵公子没有爱恋,彼此凑合,也不过是痛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