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看得懂。”金老大顿了顿,继续说:“但我想知道,我们双方合作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解约?”
“不合适,就解约呗。”诺顿笑着耸了耸肩:“我想这是很简单的道理,金会长你应该明白,在生意场上的世界里没有永远绑在一起的朋友,只有最合适的有利可图。”
金老大沉默了一下,随即看着他说:“好吧……我没什么意见。”
诺顿笑了笑,用礼貌的手势示意了摆在金老大面前的那份协议。
金老大没有啰嗦,拿起笔很快在上面“刷刷”签了名。
“非常棒。”诺顿将那份协议拿起看了看,然后交给身后的白人保镖,“看来我真是非常幸运,每次都可以和像金会长您一样这么爽快的人合作。”
金老大眉毛微微一挑,他抓住了诺顿话中的关键字眼,“每次”,这么说,这个外国佬来国内后,一定还跟其他人接触过喽?
“好了,我也该走了。金会长,像你这么爽快的生意人,我很期待我们的下次在其他项目上的合作,我想一定会这个机会的。”诺顿说完,便要起身离席。
“请先等一下,诺顿先生。”金老大突然叫住了他:“但我们上次预定的那批货,还在协议范围之内吧?为了那批货,我们已经为你们预留好了钱和流通渠道,但你们一拖再拖,到现在我连那批货的影子也没有看到。我想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嘛……”诺顿摊手说:“很抱歉,自然是有了更好了买家。”
他没好意思说是被海关扣下的事。
坐在一旁的禇木这时抱着双臂忽然冷冷的说:“哦,该不会是你们在海上被我们Z国的海警拦扣下来了吧?”
“这……怎么可能呢。”诺顿笑了笑,一点都不显得尴尬,他长年累积下来的笑容已经让脸部的肌肉非常习惯那种感觉了,此刻也是一点破绽都没有,禇木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既然如此,违约金,还请你支付一下吧。”金老大望着他淡淡的说道。
“好的,这当然没问题,金会长,我随后就会安排下属汇到您的账户上,我想你在明天早上以前一定会收到这笔汇款的。”诺顿说:“那么,我也该走了,希望我们下次合作愉快,再见。”
金老大和禇木眼睁睁的看着诺顿带着他的两个保镖离开。
禇木问:“我们就这么放他走了?”
金老大摇头道:“强扭的瓜不甜,他们既然已经没有欲望再继续续约合作,我们也总不可能强买强卖吧?五行会在银华是三大势力之一,但如果在国际舞台上,不过是个不起眼的新秀罢了。我们不能做毁坏信誉的事,否则要闹得像上个世纪**那边的几伙非**武装一样,背地里搞那些黑吃黑的动作,被人列入黑名单,没人再跟我们合作就不好了。”
禇木说:“诺顿这个贪婪的家伙,他们如果想在大陆赚钱,怎么会突然跟我们解约?难道他已经放弃了Z国的这一块市场?”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Z国是一块大蛋糕,他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金老大说:“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找到了可以给他们更大利益的更好的合作对象。”
“谁?”禇木瞥向他。
“沙虎。”
“沙虎?”禇木眯起眼睛,有点不太相信的道:“沙虎脱离了五行会,没了五行会的支持,他自己有那个能耐吗?我不相信诺顿那家伙有那么蠢。”
“但是沙虎比任何人都熟悉这批货的流通渠道。”金老大说:“最重要的是,沙虎更好控制,更容易牵着走,大概诺顿觉得从长远的角度来说可以从他的身上榨取到更多价值吧。”
禇木道:“所以沙虎那段时间失踪,还有他突然退出五行会,都是因为这个家伙咯?”
“我想应该不会错。”金老大悠悠的说:“而且,咱们的大老板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
“否则,当初我们发动所有人出动找沙虎,他也不会突然让我们放弃寻找了。他早就知道是诺顿把他带走的。”
禇木沉默不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别把老板想得太简单了啊……”金老大像是感慨似的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仿佛不止有语句表面的意思,他慢吞吞的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小盒卷烟,拿出其中一根用手卷了卷,接着平静的道:“你先回去吧,大老板在银华,在那个日子之前,别让他发现我们总是混在一起。”
禇木离开了夜总会,准备乘停在门口的沃尔沃回木会,但出来后他发现,沃尔沃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影。
“冯保山?”禇木一双眼睛宛若寒芒:”你在这儿干什么?”
禇木心里一直很厌烦这个家伙,没有能力,好吃懒做,好嫖好赌,还妄想站到自己身边,上次交代给他的事情,也给办砸了,实在对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好印象,如果不是他的手下还有一个乐谱是个不错的人才,禇木都懒得收买像他这样的废物。
冯保山见禇木出来了,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木哥好……那个,就是,我是来跟你汇报情况的……”
其实沃尔沃车内还坐着一个人,那就是老禇,只不过冯保山刚找到老禇的时候,老禇坐在车里正擦着一柄手枪,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是要他“滚蛋”的眼神。冯保山哆嗦了一下,很识趣的躲开了,他想这个弟弟的脾气似乎不太好惹,还是留在原地等哥哥出来再说吧。
“哦?”禇木看着冯保山问:“你要汇报什么情报?”
“前阵子,辰阳他私自拿蝰蛇帮的Hello酒吧跟外人做了一笔交易,居然一个人擅自把酒吧给卖出去了!你说这荒不荒唐?不过帮主居然也没有处死他,只是在帮派会议上,给了他一些小小的惩罚,要他多交一些份子钱而已,而且竟然也没有要开除他的舵主之位的意思!”
冯保山一番话说得义愤填膺,好像在替自己打抱不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