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我贪睡正酣,却被一片嘈杂惊扰,不禁一阵气恼。
“杜若,大清早,谁在外面聒噪?!”
“回娘娘,是后宫的妃子。”
杜若走到床前,帮我把衣服穿好,我正好奇杜若怎么在屋子里称呼我“娘娘”,起身一转头,发现余茉在一旁行礼。
“现已经日上三竿了娘娘,各宫妃子还在外面侯着呢。”
此刻我才想起来,太后和平王妃选妃的事情。
“哈,还真够迅速的。”我冷哼了一声,披着衣服从床上站了起来。“大清早在我宫外如此聒噪算是怎么一回事,这是请安来了,还是来催命来了。杜若,开门看看,谁在外面胡闹。”
“是,娘娘。”
杜若转身快走几步把木门打开,此刻外面的争吵却并木门打开而停止。
我侧着耳朵听了一下,无外乎谁踩了谁的裙子,谁碰掉了谁的发簪,就为这点小事儿争吵个不休,花了一天时间,竟找了这么一群惹是生非的女子,我真为祁彦感到可怜和悲哀。
“杜若,让她们回去吧,什么时候学会安静点,再过来给我请安。”
我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过来一个尖尖的声音,阴阳怪气道:“皇后娘娘的架子还真是够大的。”
闻听此言,我冷冷的盯着门口,“翠芸,看看谁说的,给我张嘴!”
翠芸应了一声,转身准备出门,一旁的余茉见我有了愠色,急忙进言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这就去提醒她们,莫不可……”
未等她说完,只听得门外传来两声清脆的耳光声,余茉惊的愣了一下,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我皱皱眉,缓步走向门口。只听得门外那个尖锐的声音又想了起来。
“你个贱婢,竟敢打我!你是不是活腻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教训教训这个贱婢。”
“谁敢!”
我一脚踹开另半扇木门,木门倏地打了出去,正巧打在跑到外面查看情况的余茉背上,余茉低声“哎呦”了一下,稳稳了站姿,老实的立在一旁。
各宫妃子见我出来,急忙行礼请安,我拿出皇后应有气度,没有立即平了她们的安。在门口踱着步,打量着眼前这些妃子。
不得不说,太后和平王妃还是有些水平的,起码在挑选美女方面来看,这些妃子还真是环肥燕瘦,各具特色。
“刚刚是谁在此吵闹的。”我声调不高,但语气却拿捏的极为威严。
众嫔妃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都不敢言语。但从她们脸上的颜色,我还是可以辨的出来。
翠芸虽然年纪小,但终究是个习武之人,力气还是比常人要大一些,所以这个耳光打下去,那脸自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是你呀。”我走到打头一个妃子面前,笑道:“不知道太后和平王妃给你定了什么品味?淑媛,容华?”
那妃子低首咬咬牙,微微向一边抬头道:“太后娘娘宠爱裴琳,封了夫人的品级。”
我猜到太后和平王妃会偏爱裴琳,但没想到竟然直接封了仅次于皇后的夫人品级。
“看来太后娘娘还是很器重妹妹的,那么妹妹也应该医德配位才对。”我语气平缓,简单的挥挥手,“都想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众嫔妃三三两两的站起身来,个别一两个原地打了两晃儿,好在有侍女及时扶住,不然还真有可能摔倒在地。
“昨日选妃本宫身体不适,所以未知几位都是哪个宫的,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吧。”
杜若很有眼力见的搬来一张椅子,扶着我坐了下来。
众嫔妃有相顾看了看,依然是裴琳上前说话。
“娘娘,就在这儿说话?”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笑道:“今天天气不错,就在这儿说话,不是正好?”
现在已经进入夏季,加上我起的晚了些,所以此时太阳正盛。杜若把椅子放在景泰宫的门口,景泰宫的屋檐正好遮了荫,所以我坐着并不觉得晒得慌。
但下面的嫔妃就不同了,一个个都立在大太阳下,原本她们应该以为会进屋子里请安的,但我偏偏选择了户外。这大夏天的,她们得有一阵子好受的了。
裴琳一脸的不开心,急忙又上前行礼道:“请皇后娘娘做主。”裴琳指着翠芸,厉声道:“这个贱婢,贸然殴打皇帝妃子,实在罪不可恕,还请娘娘为妹妹做主。”
我见她在一旁行礼,打了一个哈欠,抬手指了一个妃子问道:“你是哪个宫单位,怎么称呼?”
那妃子冷了一下,然后行礼回应道:“回娘娘的话,臣妾齐悦,被封为容华,住在翡翠轩。”
“齐悦?齐家喜悦,好名字呢。”
“谢谢皇后娘娘夸赞。”
齐悦乖巧的立到一旁,裴琳见我不搭理她,竟然自己独自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纵容奴婢行凶,难道就不顾及宫中法度了吗?!”
“宫中法度?哈,那我倒要论一论了,适才是不是你在外面吵闹?有是不是你妄议本宫?难道这就是后宫的礼法吗?”
“即便如此,也应当当面评论,也轮不到这个贱婢行凶!”裴琳又指着翠芸反驳道:“从来就没有下人打主子的道理!”
“她代表的是本宫,本宫打你,治治你多嘴吵闹的毛病,有何不可?”
“娘娘,不要忘了,我可是太后封的夫人。”裴琳一字一句的展示自己的身份,“太后和平王妃若是知道今日之事,皇后娘娘该如何解释?”
“如何解释那是本宫的事。本宫知道太后是妹妹的姨母,平王妃是妹妹的姐姐,但妹妹不要忘了,太后也是本宫的婆婆,平王妃也是本宫的妯娌,至于妹妹,本宫喊你妹妹,那是碍着面子,虽然你是夫人,却应当跟人家齐容华学习一下,懂得自谦。”
裴琳斜眼瞅了一眼一旁的齐悦,转头又狠狠地盯着我。
“臣妾身体不适,先回宫休息了。”
说着,裴琳行了一个礼,转身就准备离开。这时,翠芸又跑到她面前,将其拦住。
裴琳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用手捂着脸道:“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