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了一场闹剧,郁锦薇被关院子反省三个月,刘氏被连累禁足一个月。
很好,皆大欢喜。
郁锦鸾撇撇嘴,别看平日里周氏怎样一副慈爱的样子对郁锦薇,一旦触及她的利益,根本一点情面都不顾。真真是个自私恶毒的老太婆!
不去理会她,郁锦鸾回了倾鸾苑,吃了些饭食,便又去了学堂。
回来的时候便习惯性的去给娘亲请个安。
至于周氏?她才不会去看她!
刚踏进简烟阁门口,她便听到一个阴鹜的声音,带着丝丝难言的猥琐味道,“小烟儿,去上香那天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郁锦鸾心中狂叫,不好!
她猛地甩开身后的初青等人,快步进入堂屋。
刚掀开门帘,郁锦鸾便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
这是一个略微肥胖的身影,个头偏矮,穿着灰不溜秋的袍子,头上戴着不伦不类的金冠。
郁博简个子挺拔,身材偏于清瘦,爱穿青色的袍子,爱戴玉冠。
这不是父亲郁博简!
透过男人的胳膊夹缝,郁锦鸾看见封水烟靠在彩云等丫鬟的背后,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那男子,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来话。
“二叔,这是干嘛呢。”郁锦鸾故意放大声音,清脆的问道,带了几分孩童的好奇,仿佛看不清眼前事情的可怕。
郁博岩身子猛一僵硬,虽然他心坏,胆子却不大。
他干笑着转过头,看着一脸茫然的郁锦鸾,遮掩道,“啊,哈哈,鸾姐儿回来啦。”
郁锦鸾眨巴着眼睛,甜甜的回道,“二叔啊,我下学回家了啊。倒是二叔,怎么在这里?”
郁博岩眼珠子乱转,不知如何回答。
“娘。”郁锦鸾埋怨似的嗔了一眼封水烟,“来者是客,怎么不让彩玉姐姐去沏茶呢?”
封水烟这才醒悟似的张了张嘴,“彩……彩云,沏茶来。”
言罢,小心翼翼的从丫鬟身后退回到椅子上。
郁博岩张着嘴,有些呆楞的伫立在那里,似乎没有想到,封水烟母女那么客气,那么……见外!
“嘿嘿,鸾姐儿啊。”郁博岩干笑两声,用手楷了楷鼻子,又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们,去南山寺的时候,可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
“奇怪的事情?”郁锦鸾托腮,一脸思考的表情,继而又是恍然大悟,又是愁眉不展。郁博岩的眼珠子也跟着转了又转。
蓦地,郁锦鸾打了个脆指,一脸欣喜的看向郁博岩,“啊!二叔说的是半路看到的……马儿生崽子的事情吗?”
郁博岩直接翻了个白眼,险些被这一惊一乍给弄晕死过去。
再定了神,他的眉间已然显露出不耐,索性掉过头对着封水烟。
“大嫂,你。见到什么了吗?”
封水烟终究是个弱女子,被郁博岩这么直白的一问,当下有些慌乱。
郁锦鸾叹口气,开口解了自家娘亲的围。
“二叔希望我们出什么事情吗?”郁锦鸾甜笑着问道,一副毫无心机的摸样。
郁博岩一滞,他觉得自己选择这么直白的方式是不是错了。
可他没办法啊,当初收买的那些人全部死绝了。在他眼里大嫂封水烟一直都是弱女子,恐吓两下肯定什么都说了出来。
而且在他意识里,是这娘俩运气好,遇到了哪个贵人顺手救了她们……
然而这小侄女看似毫无心机的话,竟屡屡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鸾姐儿,我,我没有这个意思。”郁博岩有些慌乱的解释道,生恐这些话传到了大哥郁博简耳朵里。
他虽然有害兄之心,却依旧有些怕他!
“你就是这个意思!”郁锦鸾忽的语气一转,变得蛮不讲理。任性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哭腔!
“我……我……”郁博岩已经完全愣在那里,手足无措。
封水烟适时的低下头去,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二叔,你到底什么意思嘛。是不是我和娘亲遇到了什么二叔才开心?!”郁锦鸾咄咄逼人,语气愈来愈重,说一步她逼近郁博岩一补,将郁博岩逼得连连后退。
“我……我……”郁博岩慌乱的说不出话来。
郁锦鸾心中暗暗嗤笑,这种蠢货,究竟是有了怎样逆天的运气,才能在上辈子杀害了自己一家人呢!
这时,彩云已经端着沏好的茶水来到了堂屋。
郁锦鸾忽的又温和的笑了起来,“二叔啊,是我理解错了,二叔没有那个意思。”
她殷勤的接过去茶杯,亲自送往郁博岩那里,一边走一边还甜甜的说,“二叔来喝水,这是王爷送给我爹的极品碧螺春,您尝,啊……”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说出“尝”这个字的刹那之间,郁锦鸾脚底一滑,身子惯性前倾,手中滚烫的茶水瞬间脱手,以一种抛物线姿态优美的砸落了下去。
“啊……”一声杀猪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郁锦鸾跌坐在地上,皱着眉头,泫然欲泣。
她瞪大眼睛看着毫无形象满地乱跳的郁博岩,无辜的炸了眨眼睛,接着嚎啕大哭。
“呜呜,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她放声大哭着,泪滴簌簌而落,一边失措的摇动着脑袋,一边瑟缩的往墙角退过去。
“我要杀了你,小兔崽子。”郁博岩捂着被烫的几乎要熟了的胳膊,愤怒的吼道。巨大的疼痛让他红了双眼,失了理智。他一边吼叫着,一边眼冒凶光的走近郁锦鸾。
“啊,不。”封水烟惊恐的欲扑过去保护女儿,却被疯狂的郁博岩推倒在一边。
“娘。”郁锦鸾心疼的看着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的封水烟,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致郁博岩于死地的念头。
蓦地,一个温润的男声出现在堂屋,“这是怎么了?”
却是郁博简来到了。
他紧张的扶起爱妻,又拦在了郁博岩的面前,保护女儿。
“二弟,你怎么了?”他皱起眉头,声音中满满的严肃。
郁博岩的脑子却尚未清醒,他依旧疯狂的叫嚣,“让开,让我宰了那小兔崽子!”
言罢,猛地伸开双手,将郁博简推开。
郁博简不敢置信的看着素来憨厚的二弟,此刻他发狂的摸样让他感觉那么陌生。
“郁博岩!”眼见着二弟的手即将落在女儿的身上,郁博简怒吼一声,震的郁博岩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