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买卖本来价高者得之,若是你出价比我高,我自然会让给你的……”
俞之夫以手加额,道:“这次我倒是失算了。”
他分开田濂与那人,道:“不知俩位道友争执为何物?”
那人取出一把熟铜炼制的小斧头,道:“这便是我高价所得之物。”
这种熟铜炼制的小斧头为练气期修行者常用法器之一,并不是稀罕之物,虽说为高阶灵器,其实它能发挥出来的威力与中阶灵器差不多。
“你多少钱购得?”
“十九万灵石。”
“哦,我出价三十万灵石,你转让给我吧。”
那人闻言,以为听错,又问了一遍,俞之夫同样回答,那人毫不犹豫地道:“好,给你。”
俞之夫从袖中掏出一只灵石袋,当作那人的面,道:“你看这灵石数目可对?”
那人将小斧头送到俞之夫的手里,道:“这灵石数目不多也不少。”
俞之夫将灵石丢在地上,对卖方与那人,道:“既然灵石数目不错,此物应该是我的,两位无异议吧?”
说完,俞之夫拉住殷丰和田濂离开,才走出几步远,听到圈中那人与卖方打斗起来。
俞之夫将熟铜炼制的小斧头扔给田濂,道:“此物就当我送与你的吧。”
田濂见小斧头失而复得。激动得差点语无伦次地道:“俞师兄,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凭空受你这般好处?”
俞之夫嘿嘿一笑,道:“这算不得什么?”说完,再不理会田濂,向拍卖场内赶过去。
由于进入拍卖场需缴纳两万灵石作为入场费,殷丰与田濂自然舍不得白扔两万灵石,俞之夫不勉强他们,自个儿缴纳入场费进入拍卖场。
拍卖场仅容百余人座位,但是其中只有三十余人,俞之夫向场中扫了一眼,退出来,趁无人注意,进入一间休息室,过了好一会儿,他利用阴阳如意化千面的妙处化身面容枯槁似是久病之人慢吞吞地走出休息室,重新进入拍卖场,他选择偏僻一角坐下来,稍后又增加十余人。
拍卖会如期举行,由于这是一场针对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拍卖会,又是在一个门派之中举行,大概不会出现什么好东西,所以俞之夫并不对其有多少期待。当然如果他不来,肯定什么也得不到,但是说不定有他看中的东西呢。就目前他的修为来说,他不缺灵石,也不缺丹药,更不缺法器和各种法器秘笈,但是他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而他所知道的、所接触的,才是九牛一毛而已,更多未知的东西未曾涉猎,有待他的探知。正是抱着这个目的,凡是有交易市场或是有拍卖会,他是必参加的。
一皓首练气期修行者上台,咳嗽两声,清了嗓门,道:“众所周知,再有几日,我们落霞门便举行二十年一期的第四代弟子比武大会,为了使得诸位道友能够更好临场发挥,由掌门牵头,几位执事前辈组织,举行这一场拍卖会,按照以往惯例,此次拍卖会分上半场、下半场和自由交易场,上半场拍卖品为我落霞门宝库历年积存之物中挑选出来的,下半场拍卖品为门中各长老、前辈所寄卖之物,自由交易场为在场有需求道友轮流上台或是拍卖、或求购……”
俞之夫听惯了这样的开场白,不免恹恹的,面上又不好显摆出来,只是期待有好东西出现,总不至于白来一趟。
果然如他所料,拍卖品中无非就是千年龄灵草、上好的灵器以及丹药等,偶尔有一、两件灵宠上得了台面,却是没有心动的,于是他干脆眯着双眼,当场打坐修行起来。
当然除了俞之夫外,在场的人大多是眼巴巴地盯着台上每一件拍卖品,恨不得身上再多出些灵石。拍卖会上半场结束,下半场眼看也要结束了,这时那皓首修行者又道:“接下来该是此次拍卖会的压轴之物亮相,这虽然是一件法器,却是法器之中不常见造型,本来经过鉴定,原是在灵宝级别的,大概因为残缺的缘故,如今鉴定为高阶中级灵器级别,它事门中一位长老游历时偶然获得,听说此次拍卖会,而他留着亦是无大用处,所以让其门人送到这里,若是有心需要的朋友可以上台来自己瞧一瞧,一会儿叫价——无底价、不封顶。”
对于练气期修行者来说,若是拥有一件灵宝级别的法器在手,无论是应敌还是护身,可与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媲美,为练气期修行者梦寐以求之物,即使筑基期拥有者亦是寥寥,而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并不是人手一件。此物虽说有残缺,但到底应该是灵宝级别的法器,堪比极品灵器,于是众人抱着此心态上台仔细查看。
俞之夫乍见此物,心中竟是咯噔一下,他不动声色地起身上台,正如拍卖师所言,此物不是常见法器造型,恰如一座宝塔迷你模型,有六边共九层,高不足六寸,底座最宽处两寸余,通体黝黑,犹如浑铁所铸,令人遗憾的是此塔塔底缺了整个底座,而吸引俞之夫的正是塔体上似乎隐有九条龙,而对于这九条龙,他最是熟悉不过了,此时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回到台下,他依旧盘腿而坐,大约一炷香后,众人才一一鉴赏完毕,从他们的表情看来,至少有半数人关注此塔,其中少数人似乎志在必得。
待到场中安静下来,拍卖师轻咳一声,道:“经过众位朋友仔细鉴赏,相信大家心中对此已经有了打算,我们现在开始叫价吧?”
话音未落,一位移到前排的修行者举牌道:“二十一号,三百万灵石。”报价后,他转身对在场众人又道,“诸位同门师兄弟,此法器我已经看中了,你们就让给我吧,事后我必是认这一份情的。”
众人哄笑,其中一人,道:“这里的交易公开公平的,最终出价高者得之,否则与私相授受有何区别,我相信那位门中前辈也不愿意看到仅三百万灵石收场吧——对不起,我正好也看中了,十七号,三百五十万灵石,我就这么些身家,谁出的价比这更高,我只好拱手相让了。”
第一出价者被抢白后,满脸涨得通红,生怕别人抢了去似的,他急急地道:“二十一号,四百万灵石。”
坐在俞之夫不远处的一位修行者,不疾不徐地道:“九号,一千万灵石。”
此价一出,场内传来一阵惊嘘声,众人不由地将目光聚在那人身上,众人中至少有大半人认识此人,此人为门中大长老邱仁族中子辈邱鹰,虽是第四代弟子,却是有邱仁亲自教授,又是天赋异禀资质,如今才十七岁,却是练气期十三级修为,距离筑基期仅是一步之遥,为第四代弟子中屈指可数的佼佼者。
拍卖师愣了一下,显然被标价陡升惊住了,俄顷,他才缓过来,道:“一千万灵石,第一次——”
“一千万灵石,第二次——”
“一千万灵石,第三次——”
正当拍卖师拍下锤子时,俞之夫举起牌子,正欲叫价,坐在过道旁的一位蒙面修行者举牌,道:“七号,两千万灵石。”
在场众人再次发出惊嘘声,尽管这位修行者蒙面,但是她的声音还是露出她的出身,此人是一位女修,至于到底是何人,因为俞之夫几乎一直在自己的洞室中潜修,很少在门中走动,所以并不认识此女修,但是能出得起两千万灵石的应该不是寻常出身的修行者。
果然在此女修报价后,邱鹰起身对那女修,道:“韩师妹,你这不是与我抬杠么?”
那韩姓女修冷哼一声,道:“你是你,我是我,此地是拍卖场,又不是你家开的,由不得你说了说。”
邱鹰嘿嘿一笑,道:“若是韩师妹喜欢这法器,我让与你便是,只是你要领我这份情的。”
韩姓女修恼道:“我叫价,与你何干?凭什么受你这份情?”
邱鹰尴尬地笑道:“你我迟早是一家人的,何必说两家话?让别人听了笑话。”
韩姓女修又是哼了一声,道:“我再说一遍,你是你,我是我,我与你无干。”随后冲这台上的拍卖师道,“师兄,请你抡锤定价吧,我不想在此耽搁时间,省得看见某人厌烦——
拍卖师闻言,下意识地砸锤,俞之夫忙道:“台上的主持道兄,请等一下,我还没叫价呢?二十五号,两千一百万灵石。”
此价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顿时哗然,在众人眼里,俞之夫显然是在与邱鹰和韩姓女修两位公然叫板,这在落霞门第四代弟子中是没有的。
俞之夫哪里知道邱鹰和韩姓女修的出身背景,即使他知道他们的出身背景,应该也不会放弃此塔。
邱鹰见俞之夫打扮,瞪了他一眼,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敢与我韩师妹抢价?”
俞之夫并不理会他,只是盘腿坐在座位上。
邱鹰见俞之夫爱理不理,顿时怒道:“小老头,你到底是谁?难道是奸细?不敢说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