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睁开眼后,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床,罗竺依然在睡觉。他看了一眼手机,七点半了,于是就起身。
“哎哎,竹二,快点起来!”李祥边穿衣服边叫罗竺。接着他发现罗竺动了动,然后极不情愿的起身,愣愣的坐了一会儿,又倒下了。接着就听见他模糊又有点沙哑的声音:“难受。”
“啊!你病了?这大夏天,你感冒了?”李祥问。出差在外,生病和受伤都是很折磨人的。
“嗯……”罗竺最后在枕头上蹭了蹭,然后猛地又坐起来,“没事,小病而已,就是难受。”起来的那一下太猛了,他觉得有点晕。
吃完早饭继续上路,这次罗竺无心欣赏车窗外的美景。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晕晕乎乎的似睡非睡。那四个审计的女人,好像昨晚加班了,都在睡。贾老板身为领导不用干活,今天索性就没出现,不知道去哪玩乐。李祥和孙倩用手机聊qq,随着道路越来越靠近山,信号开始变得不好,李祥最后放弃了聊天也呆呆的看着窗外。刘羽琦和石浩仿佛第一次出差的样子,毫无心机的靠在一起打呼噜。段孚宇,他坐在靠后的位置,冷冷的看着罗竺。
一切还是和前一天一样,罗竺他们很无聊的等着审计出结果。其实他们可以不来的,但是总归大家是一个集体,那样实在不太好看,所以纵使无聊,他们也毫无怨言的跟来了。
罗竺晕晕乎乎的,山上气温稍低又潮湿,他身上一阵一阵的冒冷汗。他走出门去,努力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沿着昨天的小路往前走。李祥跟出来急忙叫住了他:“竹二,你干嘛去?”
“我,我去那个山洞看看。”罗竺对李祥倒是不必撒谎。
“你神经病呀!有什么好看的,咱们都去过了,雾这么大,还有你不是生病吗?你滚下山去死了我们怎么办啊,把你带回去还得收超重费!”李祥非常生气。
“我只是感冒而已,我又不是傻子,心里清楚,没事的!”罗竺还要继续往前。
李祥一把把他拉住,然后往回扯,“不行不行,趁早回来,别跟我争。”“哎哎,你别拉我,我说了没事的。”罗竺努力挣扎。
“我和他一起去吧。”他俩回头,看见段孚宇也往这边走来,然后又说一遍:“我和他一起去,没事的。”
李祥犹豫了一下,说:“那我也去。”然后匆忙跑回办公室,告诉刘羽琦和石浩一声,然后又跑了过来。
他们三人沉默不语,沿着昨天的小路往前走。看到那块大石头时就快步向前,一下子他们觉得自己眼花了,大石头后面,仿佛是隐隐出现了一个洞口。
隐隐出现,是一种动态的描述,在李祥看来,就是那里本来什么都没有,隔着朦胧的雾气,山壁上的线条渐渐显现出来了。罗竺对凭空出现洞口这件事早有心理准备,他立刻向前准备往里钻。段孚宇拉住了他,“你生病了,我先进去,你们跟着。”说完低头钻了进去。罗竺看了手机一眼,九点五十,没有信号。接着也跟着进去,然后李祥紧随其后。
洞里和昨天是一样的,这里没有光,但是却能看清周围。里面可能空气质量也不好,罗竺感到愈发胸闷,一阵一阵的出汗,出过汗后就感到浑身发冷。走了不知多久,他感到天旋地转,直接倒在了地上。
李祥就在他身后,立刻去把他扶起来,段孚宇也回来,蹲下问他怎么样。罗竺摇了摇头,眼前一片灰蒙蒙,他看着段孚宇和李祥,看向了他们身后,朦胧中,仿佛有雾散去,他看到那里也出现了一个洞口。
罗竺一下子睁大眼睛,他指着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李祥看着罗竺的样子,也立刻回头,接着就愣住了。段孚宇也看着那个不知道怎么出现的洞口,什么也没说。这边罗竺已经努力往起站了,李祥用力扶起他,他们就站在了那个洞口前面。
李祥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会呢?昨天没见这个洞啊,这这,这里面是迷宫吗?”段孚宇静静的问:“要进去吗?”
罗竺走到洞口:“进,必须进。”他依然头晕,浑身没力,但是无比坚决。
三个人就走进了那个凭空出现的山洞里。罗竺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头晕脑胀的,但是他坚持着,他太想知道会遇见什么了。这些无法解释的东西已经折腾了他太久,他需要解释,需要答案,他想知道这次经历能不能有一个结果。
这个洞和之前的一不样,漆黑一片,李祥拿出手机当手电筒,三个人借着这点光往前走。
罗竺硬是坚持着,还有点跌跌撞撞,那景象,简直是悲壮了。终于,他们看到前面有光了。
李祥把手机收了,借着前方的光,已经可以看见路了。他们都没有说话,加快了速度,带着紧张和兴奋,向前方靠近。
走了不久就到了尽头,尽头居然是一扇门,光就是从门缝里漏出来的,罗竺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去推那扇门,没推动,段孚宇伸手,把门拉开了。罗竺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看到,门外居然是一家医院里。李祥大叫:“靠!真的穿越了!”
他们就那样走出去,很正常的站在走廊上,身边有人走来走去,走廊两侧也坐着人。这些人的穿着打扮都很熟悉,这个熟悉的意思是,在以知青上山下乡为背景的电视剧里,经常见到这样的打扮。朴素又有点老土。
罗竺他们穿着t恤牛仔,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的奇装异服。接着罗竺发现,这些人,似乎根本看不到他们。他走到一个靠着墙站着的男人面前,用手在他脸前方晃动,那个男人毫无知觉。
罗竺一下子觉得自己站不稳了,他在靠向墙的时候已经在猜测自己会不会穿墙而过,但他终究是撞到了墙壁坐到了地上,至少自己还是实实在在的,这让他还有点安心。李祥整个已经惊呆了,他一直在那念叨:“我的妈呀,真的穿越了。”段孚宇看了看四周,说:“不是穿越,如果真的是穿越,别人会看到我们的。我们是能真正参与这个世界的。”他看向了楼道的指示牌,接着说:“我们更像是旁观某段过去的情景再现。上三楼看看吧!”
罗竺努力的支撑着自己,他的脑海里,马列主义、唯物主义、世界的本元是物质、精神是物质的产物和反映等等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搅动,然后瞬间都破灭了。
他们往三楼走去,楼道那个指示牌上,大大的标明“三楼,妇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