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所有来宾,墨菲扶着有些倦色的梁继回了房。Www..Com
“我瞧着那些小子里还有几个不错,怎么就张昭一个过来了呢?”梁继不甚满意地嘀咕道。
墨菲随口说了几个人名,梁继连忙点头,“不错,就是这几个,怎么呢?”
“那是张昭的死党,来做托的。”墨菲也有些暗恼,心说张昭这小子欠收拾,不能轻易让他得逞去。
“什么党?年纪小小就结党派了?那可不行,女儿绝对不能嫁这种人。”梁继虽不在朝中做官,但这些常识还是有的。
“死党就是指发小,玩得来的好朋友,就像小煦跟白米,宁儿跟白湖荀玉他们似的。”墨菲按下梁继趴在床上,习惯性地揉按上。“那几个臭小子,是来帮张昭造势的,就算还有对安儿起心的,也不好明面上与长公主的儿子争不是?这小子呀,鬼道着呢。”
梁继一听,放下心,“我还以为你没看出来呢~唔~”
“舒服不?”墨菲骑坐在他腰下,自肩头开始往下揉着穴道。
“你这手法越来越好了。”梁继眯上眼,趴在柔软的枕上。“那小子倒也不是不好,只是心眼太多,我怕咱闺女吃亏,将来弄几个妾来恶心咱闺女。”
“是个扮猪吃虎的,不过你放心,咱闺女就是专门打虎的武二郎,三拳打不死个丫的。”墨菲细心地继续揉着,“有你这样的狐狸爹,我这样的虎妈,咱闺女能是个面鱼吗?就是儿子心眼直了些,让我有些担心。不过若跟着张昭多处处,说不定能长进些。”
梁继睁开眼,斜睨了媳妇一眼,“你什么意思?不是真相中那小子了吧?”想了想,又一脸粉味儿地问:“什么叫狐狸爹呀?”
墨菲啪地拍他肉最厚的部位一下,“还装?老夫老妻的了,我不说,你还上瘾了是不?”
梁继老脸一热,“媳妇,你都知道了?”
墨菲轻笑了几声,见梁继桃花眼泛湿,便不再逗他,“好了,女儿都要嫁人了,你才来不好意思?这脸皮可见得多厚。”翻身下去,躺在他身边,搂过他自动拱进来的小身板,不由心疼,怎么越发的瘦了?得补啊。
“你啥时候知道的?”梁继憋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手悄悄钻进衣底,摸索着。
“重要吗?”墨菲由着他搞坏,放松了身子,抬手在那不似往日顺滑的长发里穿梭,“我知道你的心就好了。夫妻一场,有些话不必明说。”
梁继却哼哼了一声,“你说咱家男不纳妾,女不守节?”
墨菲吃吃一笑,“不纳妾,可以续弦,不守节可以改嫁。我与你生死与共倒是无所谓的,可放到孩子们身上却是舍不得。”
梁继听得心一揪,下意识地收紧双臂,喉头的紧涩过去后才暗哑地说:“你也不行,我也舍不得的~”
“那我死你前面好了。”墨菲似开玩笑地说道,“省得你担心埋在地下后还要戴绿帽子。”
梁继似喘不上气来的张大了嘴,却不肯抬头,只是侧过脸,依旧埋在墨菲的胸前,过一会儿才说:“听说下面也要处处打通关节的,你脾气又酸又臭的,还是我先下去买通各路鬼差吧。你放心,奈何桥前,我一定等着你。不过,你也不用太急着下来,在上面多给我送些银钱。当然了,烧些小妾来服侍着也不错,也省得我等你等得心焦。”
墨菲听得心直抽,却不敢露了半点哀伤。只得紧紧闭上双眼,一下下地抚着他的长发。过了好久,才幽幽地问:“不怕我给你戴绿帽子了?”
“你不是说了,咱家女不守节的?”梁继缓缓解开墨菲的衣襟,“想必我若走在你后面,你也不舍得让我守的,我又岂能那么小气?”
墨菲按下他的手,“老色心又犯了?”虽然来了几天,但他却似累着了,还得多喝几付汤药才行,纪老已经把药都打好包了……
梁继含笑啄了她一口,“是呀,怎么都不够~”然后坚持地拉开她的衣襟,露出里面淡烟色的肚兜,眸底一深,“媳妇,你说你是不是妖精变的,吃完这回想下回的……”
事后,墨菲用温水润了帕子,细心地给梁继清理干净。以往,他就是一晚上要个三四次也是常有的事,且后面的事也都是他在做,如今只一次便累得片刻就睡了过去。墨菲心疼地抚着那瘦得尖尖的下巴,叹息一声,拥他入怀……
张昭果然是个机灵的,就算墨菲又办了几次游园会,他也都把安儿护得滴水不进,倒是真的促成了好几家的联姻,一时间,各家主母都以收到护国长公主府的请柬为荣,汴梁城一时做媒成风……
梁宁虽小,但长得大,看上去有十二三岁似的,惹得各家夫人都急着要为自己女儿定下这门亲。护国长公主就这两个孩子,看上去家底不薄,就算朝中无人,女儿嫁过去也是受不着苦的。何况人家毕竟还带着爵位的,那也是皇亲……
天气越来越热,梁继的胃口越发的不好起来,墨菲每天调样儿地琢磨着他能入口的。水果茶,刨冰,珍珠奶茶,还研制出了酸奶,用来喝不说,还可以拌水果沙拉。可惜,梁继的身子吃不了太多冰的,往往有一大半是进了墨菲的肚子。
于是墨菲就开始研究面食。这下好,各种水果蛋挞丰富了梁继的小灶,外加各种膨软的蛋糕,还有什么面包的。虽然有些香腻,但梁继此时的口感不强,吃着倒是不太觉得。梁宁尤爱披萨,三天不吃,就要央求墨菲做一回。
安儿每每与墨菲一起动手,学到了不少。就连梁宁这一向不挑食的,也天天盼着母亲又弄出什么新鲜玩意儿了。赵顼带着小煦从地道里溜出来几回后,越发地来得勤了。小煦每次都带些回去,给假扮自己躺在床上的白米尝尝鲜。
说起地道来,就让墨菲郁闷,那出口竟就在自己的卧室,而且还是在床下。怪不得那床与惯常见的不太一样的,高出几分不说,四柱脚之间连挡板都没有。好在有二阶的榻脚,不然上床都费劲。
第一次这爷俩从床头下钻出来时,墨菲刚刚在梁继身上停下,正回味着……你说尴尬不尴尬?赵顼也造了个大红脸,捂着小煦的眼睛带着儿子去了外间。
梁继倒是没像墨菲那么惊讶,只是来了句,我就说嘛,这床怪里怪气的,果然反常就是妖,气得墨菲拍他两巴掌。不早说?早说就换间屋做卧室了。
墨菲到底还是换了卧室,谁能受得了这个?万一哪回正赶上两口子办事儿呢?谁知道下面啥时钻出人来,睡觉都不安稳。于是把外间改成了卧室,这里做了书房。当然那床没动,书房里有张床……看书累了正好可以歇歇,应该不会太奇怪吧?
梁老爷在外做官多年,终于回到了汴梁,被赵顼封了个工部员外郎。是个闲职,其实就是在家养老了。
梁老爷还是满心欢喜的,原本以为这辈子回不来了呢。对墨菲客气得多了,就是夫人看上去老了不少,第一次家宴就拉着墨菲拉了几滴泪,说出的话却依旧不中听,求墨菲把梁旭调回京。
墨菲淡淡地说自己只是头衔听上去唬人,朝中事一点儿都伸不上手的,自家弟弟也只是挂个闲职而已。
梁老爷瞪了老妻一眼,连忙把话差开,表扬了几句各房媳妇们,这个家打理得很好,每年的三节二礼都收到了,很感动云云。
那三房庶媳妇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悄悄地瞄着墨菲。墨菲一向不在乎做恶人,就淡淡地应了一声,“可不是,若不是嫂子跟弟妹们帮衬着我,只不定这家得破败成什么样子呢。父亲母亲既然回来了,年纪也不轻了,就该好好享受晚福了,那些糟心子事儿,就别管了。我如今早就不在府里住了,你们年纪大了,月钱也就别交了,就用我们二房那份吧。几个孩子的功课也都还好,父亲毕竟学问高深,平时有闲,指点指点,再过两年也能下场科考了。”
夫人板着脸瞪过来,墨菲淡淡扫过去,“好不容易回来了,可得珍惜着,还是把精力放在孙辈上吧。母亲也要操心一下孙女们的亲事了。大嫂家的姐儿,当初母亲没在家,我们也就商量着来了,母亲既回来了,这事还得母亲亲自把把关才是。当然了,母亲若是没有时间,嫂子弟妹们也不会埋怨的。趁着我还在京,嫂子弟妹们勤带侄女们去长公主府转转,最近游园会总办。王公贵胄家,咱们高攀不上,三品以下的庶子咱们还是能嫁的。”
一番话说得夫人没了脾气,梁老爷也消停了。墨菲暗哼,出去转了十来年,还是没学会看清情势吗?
再看一眼梁继,他们就没发现自己这个嫡嫡亲儿子身子不妥?这偏心眼儿还真是无药可治。
倒是老四老五,关切地询问了几句梁继,现在用些什么药的。梁元也专注地看着梁继的脸色,叮嘱了几句。他也知道,论实力,谁能比得过长公主府?啥好药没有啊,看来这个二弟还真是病得不轻。
回到长公主府,两人洗漱完毕,墨菲一边为梁继抹着湿发一边问:“会不会觉得我对公婆太苛刻了?”
梁继摇头,“你做得已经够好的了。再说,那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父亲也不过是亲叔父罢了,祖母临去之前已经把实情告诉我了。”
墨菲一愣,说实话,她以前真的怀疑过梁继的身世,不过后来的事情一多,再加上那对夫妻被打发出京,这事就忘脑后去了。不过,他能这么平淡的说出这话,之前居然一点儿风都没透出来,可是被那两人伤得狠了,寒了心?
“这是怎么说的?”墨菲放下半湿的巾子,取过绿檀香的梳子,轻轻为他理顺长发。“不是亲的,他们怎么能让你做了嫡长子?”
“当初我亲爹不顾祖母的反对,硬是纳了个花娘。为了这个,他自愿放弃梁府的继承权。当时祖父被他气得吐了血,半条命搭上了,祖母一气就断了父亲的用度。他一个花惯了的少爷,哪吃过什么苦?我……娘倒是对他有情有意,变卖了自己的私房,买了个小院子,做些绣活跟他过日子。”
梁继叹口气,“没多久,我爹就受不了这日子了,想回府却被父亲……那人拦在府外,不得进不说,还被打了一顿狠的,一气之下就躺下了。我娘没办法,不忍心看着爹躺在床上等死,就挺着快临产的大肚子,守在西山寺外,终于等到祖母去上香,才跪求祖母救救父亲。祖母这才知道……他做下的事,只可惜已经晚了,爹被接回府,不过数日便去了。因了这事,祖父一气之下也去了。”
墨菲叹口气,“怪不得呢,我就说嘛,他们眼里没你。可你怎么……”
“我娘生下我时大出血,祖母得了信,只看得她最后一眼。她硬挺着求祖母,最终知道父亲已经没了后,一口气没上来……”梁继垂眼,平静地说着,似乎在说别人的事。
“祖母抱着我回去逼他们认下我做嫡子,那时刘氏才生了大哥几个月,夫人过门几年也没开过怀,就认下了。就这样……我自小就被拿来跟大哥比。”
墨菲沉默了半晌,“这么说,当年被梁永能抓去的时候,你已经知道这些事了?所以那会儿是一心求死来着?后来梁太后威胁你,你想都没想地选了那药?”
梁继没听出墨菲语气里的危险,嗯了一声。
墨菲顿时火大,一把推倒他,抡圆了巴掌就拍了下去:“让你没出息,让你自断生路,让你……”啪啪啪地脆声,如落雨一般,直到墨菲泪如雨下,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直到梁继感觉出背上滴落的滚烫反身把她搂入怀中……
“你知不知道,活着才一切皆有可能~”墨菲瞪着红红的兔眼,“你说,你错没?”
梁继也红着眼眶点着头,“媳妇,我错了~早就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你也太狠了吧,真的好疼……”
墨菲看向那处,扑哧笑出声,伴着滚落的热泪,“活该,你就是欠揍!看你还长不长记性~”说罢,赶紧去翻药膏,边吹着凉气边给他上药,“有些惨不忍睹呢,又红又肿的~”
梁继却接过那药膏,拉过墨菲的手,轻轻为她抹着药膏,“可不是,傻了吧,用那么大力,瞧,手都肿了。下回找个板子再动手……”
第二天,对于两人因何都肿的跟水蜜桃似的眼皮,任安儿宁儿怎么问,也没问出一句来。最终梁宁看着爹娘相视而笑的傻样儿,赌气把姐姐拉走了。梁继在床上趴了二天,才坐卧正常了。
这一住便是二个多月,期间墨菲被召入宫中不下十次,还有几次是带着安儿去给高太后请安的。高太后看墨菲虽不顺眼,却很喜欢安儿。当然,听说高太后也极喜欢张昭,在墨菲看来,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曹太皇太后已于去年就去了,如今后宫里高太后便是最高女主。虽说赵顼有时跟墨菲抱怨,但在墨菲看来,高太后也是很有睿智的,只是对王安石变法很不以为然,甚至是反对的。
但见过几次面,居然就提起了司马夫人,并流露出自司马夫人之口很是称赞墨菲的为人处事,也点明她知道墨菲这几年都暗中资助司马等几家老臣,此等善举云云。
而且也看得出来,她对小煦很是关爱,真有些亲祖母的意思,这让墨菲放下心来,生怕因自己之故让小煦受到不好的影响。小煦在太后奶奶跟前很是乖巧,比之其他还在吃奶或刚刚会走路的孙子,那是强上百许,且很节俭,这让老太后很欣慰。其实,墨菲知道,小煦只是不随意乱吃东西罢了。
墨菲还是发现小煦不那么爱笑了,虽有几分小大人的意思,规矩什么的也做得极尽完美,但是不快乐,没有跟他爹钻进自家时笑得欢畅。白米到底留在他身边做了侍读,见到墨菲时眼底虽有激动之色,但也不似往日在家一样的外露,令墨菲深感皇宫是个大染炉,令人成长飞速,却也颇为心酸。
悄悄给小煦白米好几包金瓜子,做成梅花兰花的银锞子留着赏人。如今能为他们做的,也就只有这样了,手伸得太长,怕是倒起了反作用。有高太后护着小煦,只待小煦自己成长起来了。
当然,也被向皇后请了去,姐妹情深地谈了些隐晦的密语。看向皇后的样子,对小煦也应该还满意。朱婕妤,墨菲就没去见了。一来没必要,向皇后若知道怕是还要起异心,二来朱氏在整个后宫来说,隐忍多年如今也算是春风得意的了。虽然被向皇后一直压着嫔位不高,但出身贫寒,见识有限,除却温驯也无别的长处,倒也不算苛待。
当然,赵顼还是很听墨菲的话的,林贤妃武贤妃也都生下不止一个孩子,可惜成活得少。当初另一个在赵顼身边的女官陈氏,也很得宠,但不知为何一直未受孕。至于早亡的……后宫最不缺这个,能存活下来的,母妃都是聪明人。比如朱氏,每日问安决不迟到,皇后说一她决不说二……
八月底,墨菲收到王夫人病危的消息,不由一惊,火速带着一家人回到江宁,张昭居然死不要脸地跟了过来。
九月初,王夫人还是去了,王安石似瞬间老了许多,曾经斜飞入鬓的傲眉也似无力再挑。好在云姬温柔解语,处处安排妥当,墨菲暗中对安儿说,若有一日王安石也不在了,让她想着安排好云姬。
安儿因王夫人的故去很是伤感,本就不大的小脸没几天就瘦成了巴掌脸,让张昭很是心疼。整日围着她转,想尽法子逗她开怀,不忍见她暗自垂泪。这让墨菲也放下心,虽然他们年纪还小,却也能看得出来,张昭对安儿倒是真心。只是这真心能坚持多久,谁也说不好的,看安儿对他也是不排斥,就让他们相处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墨菲觉得自己能做到的都尽量去做了,这样就好。
梁宁整日紧盯张昭,生怕姐姐被他欺负了去,时不时地就拉了张昭对练。张昭对这个唯一的小舅子自然不敢得罪狠了,再心长草,也得尽心尽力地陪着小舅子打过瘾。在这样的斗智斗勇中,梁宁似乎也长了不少心计,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菊黄蟹肥之时,两家过了小定。冀国长公主很是心急要娶儿媳妇,可墨菲不肯,硬是把婚期拖到安儿过了十六周岁才肯行大礼。梁继也有心想让女儿早嫁,他怕……,可墨菲就是不肯,还说若是这期间两个孩子相处不好了,退婚也不是不可能,让张昭这心,一直提着不敢落地。
种敏终于生了,她本就是练武的身子,虽然折腾了一天一夜,去了半条小命,却终是顺当地生了个胖小子,把墨容感动哭了。
墨菲趁机拉着安儿上了堂生理卫生课,一再告诫她,就算成了亲,也不可早于十八前生孩子。看看你舅母,都二十一了,还遭了这许多罪呢,吓得安儿一个劲儿地点头。
梁宁却别开生面地在一旁说自己将来娶个大媳妇,就没这方面的困扰了,进门就生,把一院子因种敏生产而紧张得半死的大人们雷得哭笑不得。
有子万事休的墨容,再不心里长草了,安心地陪着种敏做月子,侍候得有滋有味的。
墨菲待弟妹坐完月子,已经初冬了,原想带着梁继去走走的想法,只能等到来年的春暖花开了。墨菲把家事都交给安儿去做,一来锻炼一下,二来她也专心给梁继滋补调理身子。梁继在她的不懈努力下,总算长了些肉,补得双下巴都出来了,连她自己,也因为要哄梁继多吃些,也陪长了不少。
然而私下里,纪老还只是对着墨菲叹气,啥也不多说,每隔十天给梁继把次脉。
墨菲只能每日强颜欢笑……人这一辈子,哪能事事如意?月有阴缺,人有离和,千里共婵娟的事就算有,那也是拌了酸甜苦辣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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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花无百日红……写得都纠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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