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1)

君臣二人沉默着。冯彰一时也没有很好的主意。冯彰看着刘秀几案上放着刘秀为锻炼太子刘庄的帝王理朝能力而交由刘庄初阅的奏折,忽然心生一计。

“陛下,臣有一事想问。”“但问无妨。”刘秀看都没看冯彰一眼说道。“陛下可对太子爷的处事能力放心?”

刘秀蹙着眉,面色稍有迟疑。“爱卿的意思是……”

冯彰微微一笑,点点头,“陛下如果有意培养太子殿下处理朝务的能力,何不借此机会锻炼锻炼太子殿下呢?且对方并不是南匈奴的醢落尸逐鞮单于,我堂堂大汉朝的太子殿下去面见,不会掉了对方的身价吧?!”

“朕不是不放心庄儿”,刘秀顿了顿,转过身看着冯彰说道,“朕只是怕他还年轻,在这件事情上不要掉入了对方所设圈套。”

冯彰闻言点点头,“不过,陛下一直有意栽培太子殿下,如果总是以殿下太过年轻,不经世事为由,殿下何时才能够真正成长,为陛下分忧解难,为我大汉朝江山社稷呕心沥血呢?依臣之见,陛下应该将此次甚好的机会交给太子殿下,一则能够掩人耳目,二则能够锻炼殿下的处事能力,三则也给南匈奴既有重视之感,却无攀附巴结之意。所以臣思来想去,觉得此事由太子殿下出面最为合适。”

刘秀看了看言辞恳切的冯彰,觉得冯彰言之甚有理,只是这次去会南匈奴右谷蠡王,不仅代表大汉接纳南匈奴之诚意,还有许多细则要与这右谷蠡王商议,既不能让他觉得大汉朝亏待了他们,显得诚意不够,又不能让他们以为大汉朝实则因为过于害怕北匈奴而对南匈奴有攀附之意,否则会给南匈奴造成没有他们的支持大汉朝必定抵挡不住北匈奴入侵的印象。说白了,这次的事情真是难,就连刘秀自己出马都未必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更何况年龄才不过二十刚出头的刘庄!事关大汉朝的未来,自己总是要深吸熟虑一番,才能够做出相应决策。

冯彰见刘秀并未立即决定,心内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刘庄毕竟年轻,且除了协助刘秀处理奏章,也会对一些朝务抒己见,刘秀则作为一个父亲,更是一个指导者,告诫刘庄何为帝王之道,作为帝王,应该如何自处,如何与臣子相处,又如何与百姓相处等为君之道等。现下出现这么棘手的问题却要毫无实战经验的刘庄处理,陛下肯定会仔细考虑,不容有失。

“若陛下没有别的吩咐,老臣先告退。”刘秀一直沉默不做声,冯彰自然明白此时此刻刘秀想静静的考虑一下,于是很有眼色的欲退下。刘秀轻轻点点头表示应允,冯彰便退出宣明殿。

刘秀在崇德殿内沉默许久。眼见天色已近黄昏。刘秀起身吩咐殿外的内侍官:“摆驾长秋宫。”“诺。”内侍官应了一声,便随刘秀前往长秋宫。

长秋宫乃刘秀的爱妻阴丽华所居宫殿。刘秀与阴丽华之间的恩爱实乃后宫罕见。刘秀为了将阴丽华封后,不惜废了第一任皇后郭圣通。阴丽华不仅生的娇美且生性仁爱孝顺,怜悯慈爱,又不喜骄奢淫逸与嬉笑戏谑,确实能够担当掌管后宫六宫事宜的重任。刘秀对她既是爱情也有尊重,在她的打理下,六宫秩序紧紧有条,阴丽华从未因为六宫琐事烦扰过刘秀,而且见刘秀每日上朝、处理朝政甚为辛苦,每每总是劝诫刘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后宫一切完全不用他来操心,刘秀便全力以赴、一心扑在前朝上。只是刘秀有时忙的甚晚,不免对阴丽华稍有疏忽,但阴丽华却从未因此怨过刘秀,还时常嘱咐侍候刘秀的内侍官不要忘记天冷提醒刘秀加衣,吩咐御膳房夜晚不忘给刘秀添些暖胃的宵夜。如此多的小事数不胜数,刘秀对阴丽华的温婉贴心大为赞赏。刘秀知道每晚黄昏时分,刘庄都会去长秋宫向阴丽华请安,如无意外,今天刘庄也定会按时前去。

此时的长秋宫中,香气宜人。

刘庄正坐在榻边与母后说笑,二十刚出头的刘庄,挺拔傲岸,英姿飒爽,温润如玉却又内敛霸气,完全集刘秀与阴丽华的所有优点于一身。阴丽华则亲手为刘庄削着苹果,一边听着儿子正在讲的笑话,温婉的笑着。

“皇上驾到!”内侍官一声清脆的通报声立刻回荡在长秋宫外。阴丽华听到通报声,放下手上正削着的苹果,刘庄也即刻从踏上起身,与母后一起向殿外走去,欲迎刘秀。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金安。”

“儿臣参加父皇。”

刘秀笑着上前扶起爱妻,又慈爱地对刘庄道,“庄儿也免礼吧。”刘庄起身,挺拔傲岸,走到刘秀跟前,搀着母后,对刘秀笑道:“父皇可有几日未来看母后了,母后日日备好了父皇爱吃的银耳莲子羹,却每日只有放凉了的份儿。”

刘秀爱怜的看着阴丽华,“爱妃有心了。”阴丽华则满面娇羞,嗔了刘庄一句,“你这孩子,越大说话越没分寸,还是当着你父皇的面。”

刘秀“哈哈”笑道,“可不许爱妃责怪庄儿,庄儿只是据实相报!”说罢,搀扶着阴丽华进入长秋宫。

阴丽华吩咐宫人为刘秀上了茶,又道:“陛下这些日子可是朝务繁忙?如果忙,就不用惦念臣妾,臣妾一切安好,六宫诸事也都顺利,陛下不用烦忧。”随手为刘秀端起案上的糕点,置于刘秀就坐的榻旁。“陛下,不如臣妾命人去为陛下准备晚膳,今日庄儿也暂且不回东宫,不如陛下陪着臣妾与庄儿一道,在这里用了晚膳?”阴丽华的声音温软柔情,听起来如阵阵春风拂过,令人心旷神怡。

刘秀笑着点点头,“朕已有多日没有陪朕的妻儿一起用过晚膳了,今日朕就陪着你们,我们一家人也好一起开开心心吃顿饭。”阴丽华温柔的笑着,一边吩咐着宫人去准备晚膳,吩咐需要准备的膳食都是刘秀与刘庄爱吃的。不一会儿,御膳房将完善备好。宫人们将一道一道膳食按顺序送入长秋宫。

刘秀招呼着阴丽华与刘庄入席用膳:“今日这里没有皇上,只有丈夫与父亲!我只想与妻儿一起好好吃顿饭。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再多礼。来,吃饭吧!”笑着将阴丽华扶起,一手拉着刘庄,入席用膳。

这顿晚膳用的愉快轻松,席间刘庄的幽默调皮一直惹得刘秀开怀大笑。阴丽华则时不时嗔怪刘庄,只怕刘庄在刘秀面前哪里行为不谨慎。刘庄则连连摆手,大笑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可说了,今日并无什么皇帝,只有丈夫与父亲!”闻言,阴丽华也再无多言。

晚膳过后,三人依旧坐在榻边说说笑笑,刘庄就说这些日子宫里发生的新奇新鲜事,刘庄则一直嘴角上扬,笑容不离。

“爱妃,我们这个儿子,我看哪里都好,没有一点缺点。”刘秀笑着对阴丽华道,阴丽华看着刘庄,眸里满含一位母亲的期盼与温情。

“臣妾别无他求,但求庄儿能平安一生便好。”阴丽华说的云淡风轻,及其符合她那温柔如水、淡雅如兰的品行。刘秀微笑着走下坐榻,拍拍刘庄的肩膀,别有深意的说道,“只怕以后大汉这江山,就要靠着庄儿这副臂膀撑起来了。”

刘庄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起身回道,“父皇言重了。大汉朝怎可没有父皇?父皇一直为了江山社稷呕心沥血,兢兢业业,这些都是黎民百姓们看在眼里的。”

刘秀笑着摇摇头,“总有一天父皇也要将这千秋基业交于你手上,以后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又回头看了看阴丽华,“自古以来,帝王之位便充满了不测与凶险,可即便这样,这又是天下多少人所敬仰、艳羡、垂涎的位子!只怕今后便要委屈我们的儿子了。”刘秀言语之间颇有些许感慨与无奈。

阴丽华闻言,轻叹一口气,道:“独立五岳白云顶,空揽孤城清翠娆。我欲泛舟瑶池上,只等黑发银丝间。”

一首诗,道尽了多少帝王的辛酸与孤独,又是多少身不由己。

晚膳后,刘秀陪着阴丽华与刘庄唠了会家常,只觉时辰已晚,便对阴丽华说:“时辰晚了,爱妃先去歇息吧,朕有些事想与庄儿商议。”阴丽华闻言,知道刘秀要与刘庄谈朝务,自然很有眼色地退去,只吩咐父子俩不要歇息太晚,爱护身体便退出去寝殿了。

刘庄拜别了阴丽华后,刘秀示意他坐下。刘秀在烛光下看着日渐英姿挺拔的刘庄,心中突然觉得自己随着年岁已然老去,看着刘庄这样年轻,行事作风这样严谨,心里多少都感到些许欣慰。

父子俩秉烛夜谈,刘秀将南、北匈奴分离现状与现下东汉的政治、军事情况都一一告诉刘庄,刘庄仔细听着父皇的详述,时不时会说出自己的意见与看法,言语里流露出欲招降南匈奴,与之联合一起对抗北匈奴,这真是一语中的,与刘秀的想法如出一辙。刘秀听到刘庄这样的看法后,便将南匈奴右谷蠡王来洛阳,意欲详谈归附一事,据实告诉了刘庄,同时也表明自己确实很想召见右谷蠡王,但是宫内耳目众多,人多眼杂,恐怕多有不便,如果出宫暗访右谷蠡王,又怕走漏风声,对朝政不利,毕竟还没有谈妥的事情,凡事定要小心为上,否则只怕有心人会暗自使坏,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父皇”,刘庄起身,对着刘秀就跪下,主动请缨道:“如若父皇对儿臣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儿臣吧。”

刘庄略有迟疑,良久,说道:“庄儿,此事的利害关系父皇已与你的很清楚。先不论怎样谈判招降条件,父皇担心你的安全……”

“父皇,儿臣已经长大了,如果还不能够为父皇分忧,儿臣就根本不配做这个太子!”刘庄义正言辞,不容有疑。

“庄儿,父皇再想想吧,毕竟你是大汉朝未来的主人,朕不想你有任何不测。”

“父皇,您就答应儿臣吧,这件事久拖不利,反而会惹的南匈奴对我们怀疑,以为我们不够诚意。到时北匈奴再趁机捣乱,岂不毁了父皇一直苦心经营的局面?”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刘秀的软肋上。确实,这件事总是这么拖着下去,结果的确不利。

刘庄继续说道:“儿臣知道父皇担忧儿臣的安全,可是父皇,国事为上啊!儿臣恳请父皇不要再迟疑,就让儿臣去为父皇分忧解难吧!”

刘秀虽心有不忍,但无奈于眼前的现实,终是决定将此事交予刘庄,起身将刘庄扶起,神色坚定的看着刘庄,“好,父皇就将此事交付于皇儿。”刘庄双眸中燃烧着火一样的热情与满是洋溢着自信与期望的神色告诉刘庄:自己一定能行!

第二天上朝,内侍官服从刘秀的旨意,宣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众臣子因前日之事怕再次惹怒刘秀,听到内侍官这么说,便纷纷表示今日并无要事,一一退去。刘秀宣召冯彰入内殿,屏退了所有人后,刘秀告知了冯彰自己的决定。

“朕已决定,将此事交由太子去做。”刘秀立在窗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陛下英明。以太子殿下的聪颖,定会顺利完成此次任务。”

刘秀点点头,“只是……”刘秀顿了顿。

“陛下可还有其他担忧之处?”刘秀转过身,看着冯彰,“只是,太子殿下乃万金之躯,务必不能有任何闪失。可是朕又不能够派兵保护太子殿下,如此一来,只怕暗访要变成造访,但不派兵,朕又担忧太子的安危。朕一时也没有特别好的主意,既要太子去完成任务,又要不让他察觉出身旁有人在保护着他。保太子安全乃是重中之重。”

冯彰闻言,淡淡笑了笑,回道:“如若陛下放心老臣,老臣自然会妥当处理,必定保太子殿下安全归来。”

“哦?”刘秀疑惑得看着冯彰。此时,冯彰心中的确涌上一个能够保卫太子安全的人。这个人,便是耿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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