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懂了。”李庆杰短短这些日子就见识的多了,骣然让他感慨良多,黑眸半掩若有所思道,“有些人虽然是坏人,但是他们只祸害身边的一些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样的一些人:打着伪善的旗帜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祸害的是天下最善良的广大人民群众。道貌岸然的流氓你是防不胜防啊?”
“庆杰这个说的太对了。”坐在走廊里这些老兵有些亲历了抚恤金的事情,才会这么同仇敌忾。
不过李庆杰就此打住,回归主题,“方小神医,说了半天您还没说牛膝到底是何用呢?”
“怎么?你也想学中医啊!”方默南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李庆杰摆手道,“我可不行,天赋有限,只是想多知道些而已。”
“牛膝属的植物,功效在于补肝肾;强筋骨;活血通经;引火(血)下行;利尿通淋。”方默南看向常久春道“由于他双腿出现坏疽,是因为下肢血流不畅引起的,而牛膝逐恶血、散血结,作用跟水蛭吸血非常相似,而且善引气血下行,功效在下,药性主要是在下肢起作用。此时用在他的腿上,可以说是极其对症,只要气血在下肢流动正常,他的病情就能好转。”
牛膝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引诸药下行,历来用药,想要让药性下行,一般都以牛膝为引。
牛膝属于常用药,但治疗最多的,却不是腿,而是头疼脑热、咽喉肿痛、眼睛红肿,甚至是脑溢血。这些地方处处都在上,似乎跟牛膝专注治下的功效完全相反,但经古时中医大家一用,却是神效非凡,随手而愈。
这也正是中医的魅力所在药还是那个药,但在不同的人手上,就可以治疗不同的病。
其实道理很简单,中医认为人体内很多东西都是由气血推动的头疼脑热、咽喉肿痛,用中医的话讲,就是热浮于上,用西医讲,就是发“炎”了。
西医要消炎,而中医除了消炎外,还有别的办法比如一味牛膝吃下去,气血下行,那么热自然也就随着气血下行了,于是头不疼,脑不热,咽喉不疼,牙龇也不肿了,甚至用在脑谧血这种急症重症上还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这就是中医的神奇,上病下治,然而如果你认为牛膝的功效就只能用来治“下”病,那你的中医水平,就很难有什么大进步了,这是西医弃的思维。只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不知辩证的看问题。
“这么阿久的双腿能保住了。”李庆杰激动地问道。
“这副药先吃上三副,看看效果如何。”方默南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接着说道。“这副药是内服的,而这张方子是用于活血消肿洗药煎汤熏洗患肢。药物为:威灵仙、透骨草、当归、白芷、红花、海桐皮、五加皮、土茯苓、大黄;每日2次,每次约30分钟。”她顿了一下接着道,“这个庆杰需要你去医院或者药店买一些弹力绷带回来包扎用。”
方默南开的两张药方是内外兼施并及时处理原发病灶。中药外治具有抗菌消炎、活血消肿、软坚散结作用,疗效独特。外治与内治疗法相互配合,可以显著缩短疗程,提高疗效,防治并举。
“嗯!我马上就去。”李庆杰刚要起身就听“啪”一声响之前的第一个竹管突然从常久春的腿上掉在了地下。
吓得众人一跳。
一只吸满血的水蛭从竹管里摔了出来,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来回扭动着。
李庆杰的眼睛有些发直这吸了血的水蛭,身躯比以前庞大了很多倍估计要不是有竹管限制了空间,这家伙还要一直吸下去。
难怪要用竹管套着这些蚂蝗,没有竹管还不可劲儿的吸血啊!不然真能失血过多。
方默南拿起大镊子,把那只水蛭捡起来扔进一只空的垃圾袋内,然后又从大黑罐子内夹起一只水蛭放进竹管里,继续针那些没有针过的地方。
李庆杰看看不用自己帮忙,连忙骑着车子去办方默南交代的事了。
等方默南把所有画圈的地方针完,她又用手按了一遍,把感觉没有将脓血吸干净的地方,又重新针了一遍。
然后方默南才去大厨房煎药,等到药煎好后,在回来时,常久春的腿上已经没有竹管了。
林老爷子把竹管扔进了酒精里泡着,而那些水蛭扔进垃圾袋里。李庆杰也把方默南所要的医用绷带买了回来。
方默南把药碗递给了常久春,他眉头都不眨一下的一饮而尽,道:“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先吃药喈看效果吧!傍晚的时候咱们在熏蒸。汤药已经煎上了。”
“辛苦方医生了。”常久春颔首说道,“我这腿好像舒服多了。”之前双腿胀痛、又热又痛又痒的时候,真恨不得砍了它,知道是皮肤传染病,又不敢拿手挠挠,只好戴着手套,拿不求人挠。然而现在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舒服多了。
队长就是队长,他介绍的真乃神医也!只治疗了一次感觉就大不一样。
方默南接着道,“庆杰去安排病房,我去做些药膳。”
“哎!好嘞!”
方默南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身道,“哦对了!记住他的腿需要抬高。”
“哦!明白。我知道怎么做。”
晚饭稀松平常,晚饭后,熏蒸的药汤已经煎好了。天黑的晚了,在户外熏蒸,采用的传统的熏蒸疗法,这时候估计熏蒸理疗仪不多。
传统的熏蒸疗法,把药放在搪瓷脸盆里,下面是小煤球炉,常久春的腿架在上面。不高不低,正好熏得着,不会太烫,也能直达患部。
方默南时不时问问,“烫了可要吱声,我们把火关小点儿。”
常久春摇摇头,“不烫。”汗顺着额际滴了下来。
为了转移常久春的注意力,方默南笑着道,“中药熏蒸解决血液中存留的毒素问题,温热刺激使毛孔开放,全身出汗,让体内“邪毒”随汗排出体外。在患部的直接熏蒸,药蒸汽通过皮肤的渗透、转运、吸收,直达病灶,药效高度聚集,在病灶处清热解毒,散寒消肿;祛风燥湿,杀虫止痒;舒筋活络,行气止痛。通过患部皮肤吸收,高浓度的药物直达病灶,这是中药熏蒸相对内服药最为突出的优势。”
“感觉如何?”李庆杰把干毛巾递给常久春,他接过后,擦擦额上的汗。
“感觉这腿是自己的了。”常久春想了想郑重地说道。
“噗嗤······”李庆杰抿嘴偷笑,“你已经退役了,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板着一张脸,不难受啊!也让脸部肌肉呃!活动一下。”
常久春愣愣地看了李庆杰好一会儿,脸部抽动了两下。
“停!你还是严肃点儿好,我看着正常。”李庆杰双手打了个暂停的手势,会吓着人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熏蒸完毕,李庆杰递给常久春一杯温开水,出了这么多汗,需要补水。
李庆杰搀扶着他去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然后又搀着他进了病房,把他的腿抬高,吊起来。
方默南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大瓷瓶,“这里是去腐生肌药膏,膏药内加生肌丹帖敷可以活血化瘀、提毒外出、祛腐生肌、清热解毒;清除坏死组织,杀菌消炎。迅速改善创面周围组织的微循环,增快局部血流,促进残存上皮细胞组织快速生长。对丹毒,化脓溃烂等疾病疗效奇特,早晚各一次抹着腿上。”
方默南带上胶皮手套,开始均匀的涂抹在常久春的脚部和腿部。药膏是绿色的,淡淡地清香弥漫在空气中,深呼吸一下,呼出一口浊气,感觉整个精神为之一振,身体轻松了不少。
李庆杰手上也带着胶皮手套,“我能给阿久上药吗?”
方默南抬眼道,“没问题,就是轻一点儿。”
“嗯!”李庆杰也开始给他涂抹药膏,不时的问问,“如何?”
“冰冰凉凉的这腿没那么火烧火燎的了。”常久春细细的感觉道
方默南和李庆杰两人很快的把常久春的双腿和双脚均匀的涂抹完毕。
“怎么样,用我留下来陪床不?”李庆杰做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把胶皮手套摘下放进垃圾袋里。
“不用,我自己又不是不能走,可没那么娇气。”常久春摆摆手道。“你回去吧!别让嫂子等急了。”
“庆杰回去吧!有我们呢?晚上会帮着照顾他的。”同病房的老兵说道。
“那好!我走啊!”李庆杰起身,对同房的战友道,“你们多费心了。”
“知道了,这还用你说。”他们齐齐挥手赶李庆杰回家。
“放心吧!有我们呢!”方默南也笑着道,看见李庆杰走了,方默南又巡视了一下病房才起身回了半山,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进入客厅后,姥姥在看着狗血的电视剧,林老爷子和两个小家伙儿在书房里上课,这是两个小家伙儿要求的,用不了几个月他们就要离开了,所以在走之前,多学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