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清冷的澡堂,又如同平时那般突然断电了。昏黄的灯泡闪烁摇摆了几下,然后在阵阵微风中,诡异的熄灭暗淡。
洛雨抬头看了看伸手不见五指的澡堂,空无一人,死一般的寂静。
洛雨自认倒霉的叹了口气,不得不踮起脚尖轻轻的走进去,祈祷着不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洛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第一天到小岛时的情景,那咯吱作响的斑驳木门,还有那叽叽惨叫被自己踩得血淋淋的小老鼠。
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四周是呼呼的风声,窗户嘎嘎作响,似乎随时会碎裂一地,砸在人的脑袋上。
洛雨脚上的木鞋清脆响亮的敲击着湿漉漉的地面,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回响,嗒嗒……嗒嗒……
洛雨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此时,窗外的风也阴冷了几分,洛雨缩了缩脖子,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心中暗想,是不是该给女王建议一下,把这破得快要倒塌的澡堂重新修建一番。
洛雨刚把喷头打开,水花声中便传来了一阵阵诡异的低啜声,如幽如怨,不禁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洛雨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把喷头关掉,竖着耳朵听了听,四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安静得出奇。洛雨疑惑,难道是自己太过敏感,出现幻听了不成?
重新把喷头扭开,诡异恐怖的是,那女鬼般的哀泣声又出现了……
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仔细分辨,就在隔壁的浴房中。洛雨手脚发冰,一时没了主意,手足无措,头皮发麻,不知道该马上转头,冲出这阴深深的恐怖澡堂,还是应该去隔壁瞧瞧,到底怎么一回事。
事实证明,人的好奇心是无穷的,尽管害怕得要死,洛雨还是小心翼翼的,朝隔壁的浴房慢慢的,走了过去。
洛雨把浴巾中裹着的匕首拿在手中,算是壮胆,万一真的看见只女鬼,就一刀朝她脸上捅去。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依洛雨的胆子,更有可能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年久失修的木门咯吱咯吱的摇摇晃晃,洛雨屏住呼吸把脑袋探了进去,黑暗之中能见度极低,只能依靠窗外的月光模模糊糊的分辨,低低的啜泣声依旧隐隐约约的传进耳中,越是走进,便越是清晰。
洛雨走进浴房,身后的木门突然自己给关上了,里面瞬间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一丝光线也没有。
洛雨的呼吸开始急促,汗水从脊背滑下,阴暗中,她的腿撞到了一个东西,洛雨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了摸,好长的头发,像是水草一般。皮肤冰凉透骨,不像是活人的温度。
洛雨正犹豫着是朝女鬼狠狠捅一刀,还是拔腿逃跑,这时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光亮,女鬼把手电筒打开了。
洛雨睁眼瞧了瞧,松了一大口气,原来女鬼是小榕,只是她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泣?
洛雨看到脚边散落的糖丸一样的东西,脸色顿时就变了。这种五彩斑斓的小药丸,她太熟悉了,因为这东西她曾经也碰过。
麻古,由冰毒加工而成的毒品,具有很强的成瘾性,具有迷幻作用,甚至能让人产生幻觉,不过如同所有的毒药那般,长久吸食,会导致精神失常,甚至猝死。
洛雨立马把小榕手中的麻古抢了过来,然后扔到了地下,用脚狠狠踩碎,怒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嗑药的,你他妈不要命了,被抓到立刻枪毙,之前被逮到的哪个活下来了!”
这玩意害人有瘾不说,小岛上立了铁规,严禁吸食贩卖毒品,一旦抓到,立地枪毙,绝不留活口!小岛上的规矩,还是小榕告诉洛雨的,她不可能不清楚。
小榕的脸色如同死人一般,惨白无光,头发蓬乱,嘴角微微发肿,她笑得极为惨淡,眼神中满是阴沉沉的死气。
洛雨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时的小榕不是这样的,温柔细腻,如同清晨的朝阳,又如同夜晚的清风,那么柔和浅淡的人儿,怎么突然会变成这般消沉低落,暗淡绝望?
小榕究竟发生了什么?
洛雨蹲下/身,把小榕裹在身上的浴巾扯开,里面□,青紫红痕斑驳的印满了全身,双腿微微张开,花丛中红肿不堪,甚至还渗着血丝。
“别看。”小榕啜泣颤抖,赶忙把浴巾扯过来,遮住被折磨得斑驳不堪的身体。
“谁干的?”洛雨怒气冲天,不用多想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小榕独自一人来澡堂,竟然被人强/奸上了!
小榕摇摇头,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洛雨握拳,愤怒不已,咬牙切齿道,“是狼头?”狼头和她们一个寝室,第一天晚上就当着她们的面玩/弄了另外一人女人,洛雨首先想到的就是她。
小榕哀泣了几声,手指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头发,肩膀因为害怕激动而不停颤抖,她的声音很沙哑,带着绝望的苍凉,“她是畜生,魔鬼!她奸杀了我妹妹,当时她还那么小,那么听话乖巧,我眼睁睁的看到她被强/暴致死,却救不了她。”
小榕捂住嘴,却掩盖不了难以抑制的痛哭声,“弱者只能被强者蹂躏践踏,踩在脚下,受尽屈辱,毫无尊严而言。除了用毒品麻痹自己,获得暂时的解脱,我还能怎么样?”恨之入骨,却无能为力,甚至还不得不在仇人身下婉转承欢,倍受羞辱,吸毒成了她逃避现实,寻求解脱的唯一手段,明知是地狱,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自己越陷越深,渐渐堕落。
怒火顿时冲垮了所有的理智,体内嗜血的因子在拼命叫嚣,血管中的液体似乎在燃烧沸腾,洛雨从未如此刻这般,强烈的疯狂的,想要杀人,渴望鲜血。
小榕看出洛雨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艰难的站起身,拉了拉洛雨的手臂,声音颤抖道,“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只不过想要找个人倾述,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悲伤,希望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心里好过一些。
然而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洛雨挣脱小榕的手,一脚踢飞木门,朝外冲去。
身后是小榕焦急的叫喊声,只不过,暴怒中的洛雨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
洛雨一把推开寝室的大门,猛的一下冲进去,一刀刺向躺在床上浅寐的狼头。
狼头作为南派首领,自然不是吃素的,一个翻身让洛雨扑了个空,然后掀开枕头,拿出枕头下的长军刀。
叮的一声,刀锋相撞激起了火花,洛雨的手臂被对方的力道震得发麻,不过好歹匕首没有脱手,仍然紧紧的握在手中,只是虎口痛得厉害,撕裂般的痛楚。
狼头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发什么狂,最近我可没招惹你。”虽然刚来的时候,使了不少绊子整洛雨,不过最近两人确实没什么冲突。
“你对小榕做的事,你自己清楚。”洛雨冷冷的,凶狠的瞪着狼头。
狼头恍然大悟,阴笑了几声,“我已经厌烦那女人的身体了,现在我倒是对你更感性/趣一些,本想过段时间再尝尝你的滋味,没想到你倒是心急,自己投怀送抱来了。”
面对狼头的调戏,洛雨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现在是生死一线的关键时刻,她需要绝对的冷静和清醒,狼头想要激怒她,让她露出破绽,然而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几个月前初来乍到的小白菜了,这种简陋的伎俩对她没有任何作用。
如果她还是当初的那个弱者,那么此时此刻,她只能跪地求饶,害怕得瑟瑟发抖,然而这几个月的训练,让她一步步的变强,变得厉害,只有强大才能活得像个人,才能拥有人的权利和尊严,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句话。
洛雨率先出手,一脚狠踢向狼头的肋骨,狼头一个后空翻躲过,一刀刺向洛雨的后脑勺。洛雨一个矮身,躲过锋利的刀尖,然后匕首狠狠扎向狼头的大腿。
两人交战了整整十分钟,不分胜负,势均力敌。一番打斗过后,两人双双后退,匕首横在胸前,重重的喘息,同时警惕的提防着对方的偷袭。
热血沸腾,蠢蠢欲动,每一个细胞都兴奋得叫嚣起来,对鲜血和杀戮的渴望取代了害怕和恐惧。洛雨的胸口高高低低的起伏着,两人身上都带了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这种甜腻的味道让洛雨激动澎湃。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战斗却只属于旗鼓相当的对手。
狼头的脸色越发沉重不安,神情复杂晦暗,她完全没有想到,洛雨的进步竟然会如此神速,几个月前还只是自己脚下的一只蚂蚁,可以随意按捏弄死,如今却成为棘手难对付的劲敌。
短暂的对峙过后,又是一番激烈血腥的缠斗,洛雨的大腿,后背都受了伤,不过不严重,只是划伤了皮,不过在血腥味的刺激之下,洛雨的招式也越发凶狠不要命,只攻不守,招招致命。狼头开始觉得吃力,不得不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门边。
洛雨抓住狼头的一个破绽,一刀狠狠插向狼头的面部,狼头自知无法躲开,挥手阻挡,匕首插进手掌之中,鲜血四流。然而下一秒,形势发生了逆转。狼头也算是个狠角色,凶狠起来不要命,她把插进手掌中的匕首牢牢抓住,任由鲜血流淌一地,完全不顾手掌被刺穿的剧痛。
洛雨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把匕首抽回,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狼头的军刀朝她纤细的颈脖刺过来了,洛雨没有时间躲避,眼睁睁的看着尖刀朝自己扑来,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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