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眸，颤抖着睫毛，吻在她的眉心。
“茶茶，我爱你。”
这一句是真的。
他压制着口中的血腥，睁开眼，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
没关系。
妄生想。
未来她会是他的妻子，他一个人妻子。
婚礼举行的前一日。
顾茶还在听话本。
散漫的好像成亲的不是她。
贵妃美人这时候都要怀疑她这个女儿是不是得到就不喜欢了。
喜不喜欢不要紧，总归那人服了噬心蛊。
顾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成婚了。
常规的婚礼仪式，可惜的是这一次顾茶看不到，因为看不到，所以也就少了其中一部分的过程。
原来的剧情。
在大婚这一日，永夜城兵马趁乱而入，妄生将极乐带去了永夜城，挖了她的双眸。
毕竟只是虚妄之境，挖眼之痛是去掉了，但是其他的必须按照剧情走。
晨起梳妆打扮，黑暗中顾茶只能感受到宫女为她束发穿衣。
成婚地点在公主府，所以他们的流程就改为绕着京城一圈，再去祭祖，回到公主府，举行仪式。
等着时辰到了。
顾茶被送上轿子。
同驸马坐在一起，绕城一圈，接受祝福。
上轿子时，婢女小心的提醒顾茶抬脚。
低沉的嗓音传来，随着男人伸手拦过顾茶。
“我来。”
一身红袍的妄生，墨色的发，眉宇间染上一丝欢喜，多了些许少年朝气，他抱过他未来的妻子，细心的为她整理好衣摆。
“妄生?”
“我在，别担心。”男人沉声道。
顾茶抿唇。
就是因为你在才担心的好吗？
眼看着就要被挖眼了，她也很紧张的好吗？
这一路都很平稳。
时间越长顾茶就越烦躁。
“团子，剧情真的没问题吗？”
“确定，没问题。”团子迟疑了片刻，肯定道。
剧情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大佬那边出了意外。
进入位面的大佬因为护着顾茶受到一定的伤害，丧失了记忆。
只是上面的意思是暂时瞒着顾茶。
团子最担心的，还是迦璃会恢复记忆。
剧情是没有问题的。
在它偏离的时候，自然会重新走上正规。
祭祀离开的时候。
传来了厮杀声。
那一刻妄生握紧了顾茶的手。
“别怕。”
顾茶都懒得回应，挑了挑眉，心里想着，兄弟这戏不错。
她倒是皮了一下。
回握了妄生的手。
笑的灿烂。
“妄生，你不会骗我的对吗？”
她感觉到另一方的僵硬。
许久。
不自然的僵硬。
顾茶觉得无趣，侧过脸。
“妄生，我们快离开这里。”
他们顺利离开，顾茶被妄生拉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
但总归不是公主府的方向就是了。
在走了很久之后。
顾茶听到身旁人的低叹。
伴随着一声抱歉。
“极乐，对不起。”
顾茶失去了意识。
冷清的男人怀抱着公主。
眸子冷的厉害，掩藏着所有的波涛汹涌。
下属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然而……
“城主，快回去吧，永夜城，等不了了。”
是的，永夜城。
那座黑暗腐朽的城池，成为他一生枷锁。
像一个噩梦一样。
缠绕着他。
“我知道。”他咬牙道。
他垂眸看向怀里的姑娘。
不知道她是否早已察觉。
顾茶是在黑暗中醒来的。
总之她也看不到，不过，顾茶感到了疼，很疼，来自眼睛上，灼烧般的疼。
她听到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带着欢喜。
“她就是那晔国的公主吧。”
“可真好看。”
“也就好看一些，没什么用，现在还是个瞎子。”带着酸意的声音响起，尖锐的让顾茶耳朵疼。
“那是，城主还是喜欢茜月姐姐的。”
“自然是城主大人亲自动的手，挖掉她的眼睛，又怎么可能喜欢她，说到底不过还是为了永夜城，她算什么。”
茜月早就发现顾茶醒了，她放大了声音，不过就是为了被顾茶听到。
本来她以为城主在挖掉极乐公主眼睛之后，就会处决了她，却没有想到，城主竟然将极乐公主安排住进了他的寝殿。
顾茶对这些都不在乎。
“团子，你不是说会屏蔽掉疼痛的吗？”
“自然，是屏蔽了的。”团子道“是真的屏蔽了，这是虚妄之境，说到底不过是极乐和妄生的故事，你只是外来者。”
“可是很疼。”
是真的疼，灼烧的疼，让她忍不住去碰，蒙着布，一定很丑，顾茶想。
顾茶在这里躺了很久，每天会有婢女为她饭，替她梳洗更衣，却不见妄生。
顾茶知道他暂时在避着她。
锋利的匕首刺向顾茶心脏的时候，顾茶一把握着了来人的手腕。
“你想做什么?”顾茶声音颇冷。
女子声音尖锐，带着不甘心。
“自然是顺城主大人的意思，处决掉你。”
城主大人的意思?
那男人敢亲自挖她眼睛，就不会杀她还要让旁人暗着来。
顾茶冷嗤一声。
懒得维持人设。
手下用力，反转，只听得一声惨呼，顾茶起身，顺势夺了女人手里的匕首，将女人踩在脚下。
她看不到。
歪了歪脑袋。
嘲讽的笑。
“就你，还想杀我?”
做了极乐之后顾茶就不开心。
一阵阵的疼痛更是让她烦躁。
“你说妄生要杀我，好啊，让他自己来啊。”
她笑的古怪。
彻底吓到了颤抖的茜月。
“我等着他来。”顾茶咧嘴一笑。
茜月吓的哭出了声。
“啧，没用。”顾茶嫌弃极了，还不忘善意提醒。
握着匕首那只手对向茜月。
“你应该不瞎吧，看清楚了吗？要杀人之前，先将匕首握紧些，那，要用力。”
匕首抵在茜月身上。
女人吓的白了脸。
连连求饶。
顾茶嗤笑。
“手上力道弱了可杀不了人，最好再狠一点，你没杀过人吧？别慌，别抖，其实很快的，对准了地方，一击致命。”
瞧瞧她多善良啊。
刺杀还要她教的。
扔了手中的匕首，顾茶嫌弃的擦了擦手。
她等了妄生那么久，现在，可是真的没有耐心了。
这虚妄之境。
也该结束了。
“说吧，妄生在哪里？”
顾茶冷声道。
茜月颤了颤。
“我……我不知道。”
她不能让她去见到城主，否则，都完了。
“不说?”顾茶扬眉。
“你知道那种死法最疼吗？其实也不需要动刀子，一点点将你的骨头粉碎，一寸一寸，让你活着，眼睁睁的瞧着，要试试吗？”
茜月快被逼疯了。
什么晔国纯真善良的公主，这分明是个疯子。
“我，我知道……我说。”
茜月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顾茶满意的笑了。
“对啊，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