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冲上去掰过男人的肩膀,瞧一瞧他是什么模样。
终于男子转过了身,浓墨聚敛成的英伟笔挺的眉峰,衬着一双如深潭一般的眼眸,风华内敛气度无双,当真是她见过的最俊美的男子。
可是还不等宜宁郡主高兴完,视野里的美男子迈开了步子,走到了一个女子身边,他垂眸宠爱的给女子顺了顺耳边的鬓发,然后说了些什么,就带着女子离开了。
宜宁郡主几乎是本能的就要冲出去,将她看中的这个美男子掳回来,女官见她双眼冒着狼光,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宜宁郡主拉住,大声道:“郡主,那是您的妹夫!”
什么?宜宁郡主回头瞪着女官,还没反应过来,“母亲什么时候生了妹妹?”
女官觉得郡主真是蠢透了,但还是耐下心来解释,“她是韩国公府的五小姐,韩凛大人的女儿!刚才那位外貌出众的男子是曹国公府的二少爷,五小姐的夫婿,他定是来接五小姐回府的。”
原来是她后爹的女儿,听说母亲将后爹的一个庶女过继了过来,想必就是刚才那个女子,瘦的跟猴儿一样,还长了那副狐媚子的样子,真是讨厌的很,这样的女人都能嫁一个如此英俊的世家子弟,当真浪费。
不过既然自己看上这位曹国公府的二少爷,那这位新妹妹就退位让贤吧!她虽然身材有些不足,但是只要这些男人知道了她的好,一定都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女官见她眼里露出*裸的占有的渴望。连忙提醒,“宜宁郡主,曹国公府二少爷是您的妹夫,且与五小姐是圣上御赐的婚姻,您可别想打什么主意!再说,这位曹国公府二少爷只是长了副好皮囊,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公主殿下也不会允许你嫁给这样的人。”
宜宁郡主渗人的笑了笑。也没回女官的话。
她是个荒|淫又强势的人,当初在部落的时候她就奢靡无度,看上的男人就算是有妇之夫也照抢不误,区区妹夫又算得了什么,何况有不是她的亲妹妹,只要她想要,她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她与沈思不同。沈思还会顾着镇南大将军府的颜面,她是贵女出生,她的尊严和性格不允许她这样直来直往,可是宜宁郡主自小就不在盛京长大,盛京的这些规矩在她眼里通通无用,她的观念与盛京的贵妇截然不同,真的要看上什么东西。即便是自己的声名再差,也会用尽手段得到。
女官被她浑身散发的势在必得气势震住,要说这位宜宁郡主哪里像和煦长公主,怕只有偶尔露出来的这慑人的气场了。
李濂也随她乘了马车,三小姐李惜画识趣的与曹国公夫人上了同一辆车。
马车平稳的在盛京街巷中行驶,傍晚还未到,这个时候最是炎热,妙函在马车里放了两个冰盆,才不一会儿,就化了一半。韩暮华摇着手中的画了富贵牡丹的团扇。才觉得面上凉爽些。她抬头瞧了对面的李濂一眼,不解的问:“你最近不是忙的很吗,怎么这会子有空过来接我?”
李濂看到她袖口的薄衫滑下来,露出一截洁白晶莹的小臂,眼眸有些深沉,他换了一边,紧挨着她坐到了她身边,顿时一股男性气息铺面而来。韩暮华嫌热,推了他一把,他反而揽了她的纤腰,从她手中抽走团扇。轻轻给她扇风。
“今日事少,剩些让李乐忙活,恰巧长公主府离的近,我就顺道过来了。”李濂的声音低沉磁性,好似能撩拨人的心弦。
韩暮华整个被她控在了怀里,后背紧贴着他强健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衫,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韩暮华不自觉的脸红了。
暗中翻了个白眼,李濂是把事儿都推给李乐了吧,让别人替他卖命,自己忙里偷闲,真是资本家的嘴脸。
这段日子,韩暮华与李濂的关系缓和,她也慢慢开始真正接受了他妻子的身份。
她移了移身子,尽量不贴着他,可她一动,李濂手臂一收将她搂的更紧,放在她腰间的手也渐渐开始不规矩,在她腰间摩挲,她按住他的大掌,不让他乱动。有些气急败坏的道:“做什么,这里是马车!”
李濂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的灼热气息拂过她的脸颊,让她整张脸都开始发热发麻。
“今日长公主怕是得了不少好处吧!”李濂闷笑道。
说起这个韩暮华就来气,将长公主募款的事与李濂说了,自己出了两万两也告诉了他。
李濂用团扇轻拍她的头,笑道:“为夫没想到暮华还是个小财迷,不过是两万两,回头为夫拿来给你做零花。”
韩暮华艰难扭头无语的朝着李濂翻了个白眼,他一句话说的财大气粗,她才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韩暮华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今日可见到那位神秘的宜宁郡主了?”李濂瞧她脸色粉润,俏眸含春,就想逗她说话。
他不提还好,提到宜宁郡主,韩暮华也忍不住笑起来,将宜宁郡主的惊人容貌与他描绘了一通,就连李濂这等神经无比强大的也被惊到。和煦长公主把宜宁郡主弄到盛京来,以后也不知道哪家儿郎要倒霉摊上这朵烂桃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像是蜜里调油的恩爱夫妻,韩暮华拿起手绢抹了抹额头渗出的细汗,刚放下,李濂的俊脸就伸了过来,“给为夫也擦擦。”
李濂鼻尖和额头也渗着汗水,她难得听话的替他轻轻擦了,想到西北和山西那边的形式,韩暮华忍不住问,“圣上可有说怎么缓解灾情?”
李濂突然认真看着她,眸色深深,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韩暮华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他方才的温存瞬间消弭殆尽,韩暮华心里还是想着林云鹤,即使她日日都在他的身边,是他的妻子,只有他能与她做最亲密的事,她还是忘不了林云鹤!
热乎的心口像是被冰冷的刀子挖了一刀,突如其来疼的让他脸色骤变。
李濂脸色阴沉的吓人,车厢里好似冰冻十里。
他能感觉到怀中韩暮华身躯僵硬,两人无言许久,李濂才微叹了口气,“过阵子,我可能要去西北一趟。”
啊?李濂要去西北,听到这个消息,韩暮华转身惊讶地盯着他,“你又不会领军,又不是朝臣高官为什么要去西北!”
现在谁都知道西北乱成了一锅粥,朝中谁不躲着这个安抚西北的差事,他怎么要去?轮谁也轮不到他啊!韩暮华发现她心中最多的不是疑惑而是对他的担忧,以前或许觉得李濂纨绔风流,性格又狠辣阴沉,很是鄙夷他这种没出息的样子。可现在她竟然在庆幸李濂没有在朝为官,没有出仕,更没有参军,这样,不管发生什么,有什么危险,都轮不到他打头阵,他可以一直陪着她平安顺遂。
感受到韩暮华话语里的忧急,李濂才放缓了声音,小声在她耳边道:“圣上给我下了密旨,你想你的夫君抗旨不遵吗?”
韩暮华咬着唇,自从知道来曹国公府的“七爷”是圣上后,她就隐隐察觉到李濂在为圣上做事,而且做的都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他与沈玉珩一样,同出名门,又怎么可能真的一事无成!甚至他这些日子早出晚归,也定然是与圣上谋划着什么,只是她没想到,他要离开盛京……
关于密旨的事,她自是不能询问,韩暮华伸了手臂,轻轻拥住了他的腰,“西北灾民暴动,你要小心,他有没有说让你去多久?”
仅仅几句话让李濂像吃了蜜一样甜,他摸了摸她柔滑的脸颊,“暮华,不用过于担心,一路上我自是要微服私访,不会引得灾民嫉恨,这次事关重大,若不成功,你夫君的项上人头怕是保不住了。”
他轻松将生死挂在嘴边,韩暮华却听的心口一颤,这次的事情竟然这么严重,严重到关乎生死,她不由的更是心慌。西北旱灾那么多天才被圣上重视起来,这下面肯定有什么阴谋!她直觉有一场谋算正在酝酿,可是她猜不到!
李濂低头见到她纠结在一起的淡眉,修长的手指戳了戳,“为夫是什么人,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怎么会接下这桩事,你莫担心了,这些日子我在家里好好陪陪你。”
韩暮华把头埋在她怀里,用力蹭了蹭,闷闷的答了声“嗯”。
李濂抱紧了怀中柔软的娇躯,车帘因为马车的颠簸掀开了一条缝,透出外面的一束灼亮来,他眸子深晦不定,脸上的柔情也化去,从来做事阴狠的他,对这次圣上密旨连三分把握也没有……罢了,若真的不成功,他也会拼死保住他这条命,以后与韩暮华隐姓埋名,平淡一世便是,有何可忧!
李濂伸手抬起她的脸,低头就吻了上去,在她柔嫩滑软的唇上辗转挑逗,韩暮华紧抓了他前襟的衣衫,想要推拒,可又想到他不久就要离开,迟疑了下顺从的由他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