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晴朗的夜,是探花村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这么晴朗的夜,星星月亮纤毫毕现,圆满的月的清辉如薄纱一样缭绕在这个小村,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电灯,大自然和老百姓似乎都在以光明的形式庆祝龙王爷收回了他那口痰,从此庄稼不再受雨淋,不遭水泡。
张天一眼睛瞪得大大的听着王翠莲说到杨美丽,既而皱起眉道:“大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说过了李大龙在杨美丽家后,她一直注视张天一的反应,能看出他一脸的阴云渐渐袭上眼睛、鼻子、嘴,其实她自身又何尝不是?哪有几天脸上无阴云密布的时候呢?
李大龙在外面沾花惹草,眠花宿枊,她早就知道,那晚李大龙喝得醉醺醺的,瘸着拐着骂骂咧咧地进得屋来,王翠莲依旧按老习惯给他温洗脚水蹲下来给他洗脚,赌气地问又跑谁家野去了,还给打瘸了,不说则已,这一说把李大龙的火又腾地勾起来,他大骂王翠莲是扫帚星,又大骂杨美丽是个破鞋,扬言要千刀万剐张天一。
接着几天里就见李大龙与瘦猴子、付会有们关起门来密谋,虽然保密手段严密,但那惊天的秘密还是被耳尖的王翠莲趴在门缝中听到了,她既好笑又好气,“李大龙啊,李大龙,跟你过了这么多年才知你不但会玩寡妇,还会为了整张天一睡寡妇装神弄鬼。”她彻底失望了,从此后每日唉声叹气,脚也不给他洗了。
其实与李大龙刚结婚那会感情是不错的,那时的李大龙知疼知热,能说会道又能干活,可是自从当上村支书后,眼睛就不够使了,身子就不够用了,夜夜往寡妇家跑,并日渐嫌恶起这个一直不生育的冷淡的老婆。
可是这冷淡能怨她吗?他每次都分秒必争,一败涂地,每次都这样,正值青春旺年的女人谁能受得了这个,她暗自想:“他这样的怎么还好意思找寡妇?那些寡妇怎么受了呢?也许跟她们就不这样了?”
见这个大姐一直发呆不说话,张天一摇了摇一直握着他手的王翠莲的手,他变得急不可耐。
她这才从百感交集中醒过来,反问张天一道:“你以为呢?要不我领你去看看。”
张天一站起来拔腿就要走,王翠莲一下把他拽过来,强把他按在沙发上,怒视道:“你去找死啊!白天李大龙才饶了你,你知道谁才让李大龙饶的你吧?”
张天一低着头说:“知道,是杨美丽。”
“对啊,你想想,杨美丽凭啥救你啊?因为她喜欢你,可是她有什么资格救你呢?”
“不知道。”
“要不说你傻呢,这个都不知道,跟你说了吧,是用她的身子救的你。”
张天一一听,立即呜呜地哭起来,大呼着杨美丽好可怜,又要站起来走,王翠莲一下把他抱住,继续把他强按在沙发上,用手指点着他的脑袋,数落着说:“你去干吗?人家正做好事呢,杨美丽是为了你才献身的,如果她不献身李大龙不整死你还不得剥你层皮啊!我告诉你吧,李大龙就是为了报仇为了收拾你为了和杨美丽睡才搞的那一场把戏,你去一搅和,杨美丽为你做的一切不都泡汤了吗?你能不能替杨美丽想想啊?”
张天一颓然地倒在沙发上,大声地呼喊起来,“我可怎么办啊?我的心疼得针扎似的,大姐,我可咋办啊?”
张天一正喊得欢之际,一个黑影以迅雷不用掩耳之势来到窗下,两人谁也没察觉。
王翠莲趴在张天一耳边问:“你恨李大龙不?想不想报仇雪恨?”张天一眼睛里冒出火,“我恨,我恨死他了,我要让他粉身碎骨。”
“天一,不但你恨,我也恨他啊!在外面花天酒地,几乎睡遍了咱村所有的寡妇,什么时候照顾过我的感受啊!天一,咱俩是亲戚,你妈的爷就是我太爷,我不会害你的,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报仇来的。”王翠莲此时一半是柔情一半是愤恨,她勾起了张天一复仇的火焰。
张天一从沙发上坐起来,啪地一声用手砸在茶几上,神情严肃得吓人,高声道:“大姐,你说吧,怎么报?我万死不辞。”
他这一个万死不辞把王翠莲给弄笑了,她捶了一下张天一道:“谁说你傻啊,还会说万死不辞呢?”
张天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今天险些死了一次了,再死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不怕,这不是万死不辞是啥?”
王翠莲笑道:“你说得对,你啥都有理。”
说完,王翠莲起身,给张天一又沏了一大杯茶递到他手里让他喝下,随后将门上锁,顺便将窗帘扯严,她整了整额前的刘海,一双星眸,一张笑脸,娇声道:“天一,大姐美吗?”
“姐姐真好看。”
“是姐姐好看还是杨美丽好看?”
这次张天一总结了与杨美丽说话的经验,他说:“你俩都好看。”
“你的小嘴还真会说。”王翠莲娇滴滴的,心也胡乱地跳开来。
“好可爱啊,我能碰一下吗?”张天一在这方面依然有点象傻子、痴子。
“当然,而且还可以吃呢,就怕到时你不敢。”王翠莲用眼挑了一下张天一,顺势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眼光迷乱。
“姐姐你真好,大龙是不是现在正吃着她呢?”张天一一下又联想到杨美丽,“姐姐,我心真的好疼。”。
“姐姐让你吃,杨美丽让李大龙吃,这样你心还疼吗?”王翠莲试探道。
“还疼。”张天一实话实说。
“天一,我告诉你吧,姐姐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吃姐姐的,李大龙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吃你杨美丽嫂子,而你轻而易举就吃到了他老婆,如果你们以这个比输赢的话,你赢了,你报仇了,你该高兴才是,对不对啊?”王翠莲循循善诱,道之以情,晓之以理,她知道张天一的反应比较慢,又问了句:“天一,你明白不?”
张天一点点头,上去就把王翠莲握在手里,笑嘻嘻地说:“姐姐,我不傻,不用解释那么多,我啥都明白。”
王翠莲顺势倒在张天一怀里,吃吃地恨恨地说:“好你个傻子,明白不早点说,害得我为你碎嘴。”
此时不知是风吹起了路边的石子打在窗上,还是月亮移动了脚步,总之窗子沙沙地响了几下,一个黑影从窗前掠过,正情投意合的张天一和王翠莲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们起身开窗探看,除了星星月亮,就是早已在窝里睡熟的一只小黑狗,再就是一层薄雾在若有若无间,关上窗户后,王翠莲站在那不动了,她让张天一抱着她。
张天一抱着她象抱着一片羽毛,轻轻地放在那张常常在这个时候空了一半的大沙发上。
张天一要关灯,王翠莲不让,她说要好好感受一下。
事实上是,当她看到张天一后真的傻眼了,血不住地往头顶涌,视线都模糊了,她仰头细细地瞧张天一的脸,她怀疑,既而她又确信了,张天一曾让疯子一夜间就正常了,曾让杨美丽为他死心踏地,甘愿献身给李大龙,他凭的不是这个是什么呢?她是女人,她知道怎么回事,她坚信一条真理,女人需要男人千条万条,唯有这个才是最硬那一条,其它都是浮云。
她现在开始可怜杨美丽,李大龙就是一根火柴棍,“唉!可怜的杨美丽,她怎么能燃烧呢?”她涌起无限的幸福,本能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浑身象滚烫的开水一直加着热,翻滚着快乐的水花。
她喃喃地问张天一:“姐姐冷吗?”
张天一激动地说:“姐姐热得很,比疯子的,杨美丽的都热。”
听了张天一的话,王翠莲的热泪刷地滑落出来,就象清泉一样淋得张天一浑身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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