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稀罕你喜欢我吗？只是小谷子你升得太快了。连辈分都不顾及了，以前你还叫我师叔的。”
“没有，我只叫你仙君。”
怀谷冷着脸。
“带她回去，不要被人盯上了。”
“你怀疑谁呢？”妄白继续蹲着捅着泥巴玩。
“虚言阁。”
“这是什么？”
“一个奇怪的地方，有个叫巫虚言的不死不生的家伙。”
“不死不生？那是鬼还是神？”
怀谷盘腿坐下，腰身笔直挺拔着，一丝不苟。垂下眼来，拂动手腕上的串珠。
“可能是个影子。”
“跟你一样。”妄白忽的轻笑一声。
“小谷子，我说你为何非得练望仙门那门心诀呢？你又不喜欢是吧。”
怀谷闭上眼睛。
“没什么不喜欢的，是本就该有人去做。仙君懒得做不代表我就不做。”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想超过我，证明什么的。”
妄白戏谑地笑着，眼底尽是嘲讽。
“吊儿郎当。不成体统！”
“我就是这样当上仙君的。”妄白嘴角翘着，很是自得。怀谷却是一愣。
“你……很久不这般调笑了。”
他像是也高兴起来，手按在膝头身子往前探，带着些悦色。
“我也很好奇，为何你这般会成为仙君。”
“那是因为我天赋无双，天生的。”
妄白忽的一抹头发，很是自豪的。
怀谷脸色一僵，嘴角却是上扬。
“看来这不要脸也是天生的。”
“小谷子！”
“不要如此唤我，治你个藐视掌门之罪。”
“哈哈！真的是越混越差了。”
妄白撑着树枝站起来，怀谷看着他站起挡住一片天光。眼睛忽的有些模糊，这个人是望仙门望的仙啊。
……
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露出王二小的脑袋，眼瞅着四处。没人！
悄悄关上门，身后就背了个小包袱。顺着花草树木躲着猫着想要跑路，这实在是下策。
可是没得选了。
她害怕了。
颜云落那家伙还企图让我信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连掌门都不可信。
可是她又能去哪呢？
也许她应该去长乐，至少那个国君似乎很有顾虑。总是睁着一双愧疚哀伤的眼睛看着自己，也许他愿意庇护。
王二小紧紧绑带，就蹑手蹑脚地溜出去门，藏在阴影里。
哈哈。
大概都还没有人想到自己会跑的！
王二小正沾沾自喜的，踏出阴影去。忽的一道月色如练铺开在脚下，她愣怔地抬头。花草掩映之处一把红伞转悠着，伞下白裙如水，面容宁和。
王二小脚底一滑，踩着的月色忽的微波粼粼，脚上湿凉寒冷。竟是踩入水中，而整个人也开始下滑过去。
“诶诶诶！救命！”
这是砖块铺成的青石路，没有什么可以抓住。王二小扑腾着挣扎，手却是没个抓着的，整个人沉沉往下坠，半个身子都陷入那映着凌凌月色水中。
而月色从行嫣时脚下铺开，像是裂缝无底。任凭王二小再怎么扑腾都沉如坠石，她只好将指甲卡在砖石缝，却也是禁不住下滑，像是沉入油里滑的很。
“你！你要害我！”
行嫣时冷眼看着没有一点喜怒。走到她面前，王二小还犹存期冀。就猛的脸上一痛，行嫣时抬脚直接踹上她脸，又惊又怒。手却是松了。
“哎咋！”
王二小惊呼这一声，整个人就没了。
行嫣时嘴角一咧，抬手一挥。青石面上又恢复了原样，根本瞧不出什么来。
她满意地拍拍手，撑起红伞就走了。月色从背面扑涌而来，却是没有一点影子落地。
撑着伞婷婷袅袅的身姿消失在黑暗里。
……
“唔！呸呸呸！”
嘴里都是水腥味。
王二小清醒过来，眼前却是一片黑暗的。
“啊啊啊啊！我瞎了！啊啊啊！”
唰的一声，像是摩擦声。忽的腾起一朵火光来，幽蓝碧色的火焰。
照的王二小眼睛直愣愣的，呼出一口气。
没瞎，还好还好。
却是迎面对上行嫣时呆滞无神的眼睛。
“啊啊啊！鬼啊！”王二小大叫着，脑门就被一拍歪向一边。
“叫什么叫。”
行嫣时把头收回去，摸摸脖子。王二小缩着脑袋巍巍颤颤的不敢动弹，行嫣时脸色苍白着，这时候却是沾着水滴。
像是她吐出来的那些。
行嫣时看她一直盯着她瞅，抬手擦擦脸。
“你呸我。”
“不不不！我，我呛水了。”
王二小捂住喉咙，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行嫣时把脸贴过去，手也掐在她脖子上。
“别啊，凉。”
她手冰凉凉的。
“你给我老实呆在这，不要乱跑。”
行嫣时声音轻轻的，脸色却是十分严厉。王二小含着包眼泪点头，好可怕。
“这样才乖。”
她就阴转晴了，提着那朵灯火走开。
王二小这才看向四周，黑漆漆的洞穴，她正坐在石床上，浑身都冰凉凉的。
“我落水了有些冷。能不能烤火啊。”
行嫣时把火苗往四周墙壁一挥，一簇簇的光亮附着石壁缺口点燃。一时间满室光亮，这石洞倒是挺大。
行嫣时赤着脚坐在一个池子边上，抱着膝盖发呆。
“可以。”
王二小贴着墙下来，尽可能远离着行嫣时。这人现在就一副小丫头样子，背地里却是魔鬼样子。
“你骂我！”
忽的她就把头扭过来。
“啊！”把王二小给吓得跳了一下。
“没呢。”
行嫣时冷眼瞪着，王二小只觉得额头的汗顺着脸流下来痒得很又不敢挠。
“哈哈，你好怂。”
行嫣时笑了一下就扭过头去。
王二小软了脚坐地上，只觉得浑身都冰凉凉的。
“呐。”
忽的一团火挨着王二小脚就窜起来，差点烧到她。
“给你烤。”
你这是要烤我啊！
王二小咬着牙忍着。
“谢了。”
“不用。你只要乖乖待着。”
也不回头。
王二小挨着火烤了会，觉得暖洋洋的。精神安定下来后看向行嫣时。
“你是要干什么。”
“护着你啊。”
她摇着脚丫子，王二小看着这洞里阴气森森的。
“你就住着？”
“嗯。”
“一直住着吗？怎么不找个好点的地。”
修个华丽的地宫做坟墓啊。
“这里好。”
行嫣时手指着上面。
“这上面就是无往川了，没有人能发现这里的气息。你也就不会被发现。”
无往川？黄泉下？
“啊啊啊！我这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