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出来,顿时冷了场,戴皇后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79小說中文网首发
黄金珠宝,这是邹皇后不屑的。
偏偏,戴皇后特意的从库房里翻出来,献宝一样赏给大家。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差距呵!
贤妃一向知道德妃,此刻便冷笑一声,道:“德姐姐如果觉得那位这样好,不妨也搬过去跟她作伴啊!我们又没求着你留在这儿跟我们一起俗!”
德妃却似对大殿里地气氛毫无知觉一般,接着跟贤妃笑话:“我?我比在座的任何人都俗。我是最爱钱的了!皇后娘娘,”说着,竟然还笑语嫣嫣地转向戴皇后,“嫔妾可能拿两件?嫔妾看着这个顶簪不错,可又实在喜欢那只束发的金环。”
戴皇后脸‘色’缓下来,‘唇’边扯开一丝笑意:“德妃随意。只要在座的妹妹们没意见,本宫是一件不要的。”
我是谁?我是皇后!这些破玩意儿,本来就是拿来逗你们这些姬妾们开心,我哪儿用得着这个?
听了这话,自然能分辩出这弦外之音。
除了文婕妤还兴致勃勃地伸长脖子等着挑东西,其他几位嫔御的脖子都有些发僵。
挑,自降身份;不挑,不识抬举。
裘昭仪这时候款款站起,冲着戴皇后叉手一礼,道:“嫔妾今日约了沈昭容去给太后请安,就不多呆了,告辞。”
沈昭容自然趁机站起,随着裘昭仪也潦草行个礼,干脆利落地转身,路过一手一个宝结犹豫的文婕妤,冷笑一声,并未刻意放低音量,自语道:“怪道没拿走,跟我平日赏给丫头们的,也无甚两样!”
说完,不待皇后发飙,拽了裘昭仪,快走几步,扬长而去。
这边文婕妤听了这话,也僵在那里,戴皇后见好好的场面,被她们接二连三‘弄’成这个样子,再也忍不住‘性’子,拂袖而去,临走却又看着肇事者德妃说了一句:“我看也没人要了,你喜欢,都拿走好了!”
德妃反倒不以为忤,笑嘻嘻地果真都让‘侍’‘女’收了,施施然抬头‘挺’‘胸’回了明义殿。
贴身‘侍’‘女’忍不住劝她:“娘娘,何苦呢?您从来不让场面上这样尴尬的!”
德妃淡淡一笑:“你不懂。”
圣人已经查到自己“家”里去了。自己的底细很快就会大白于天下。至少,当年自己不是乔家亲骨‘肉’的事情,就要被揭出来了。到时候,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帮忙遮掩。如果会,自己的日子还能过下去,如果不会,那等着自己的,还不定是什么呢!
既然如此,干嘛还要忍?
凭什么我一个人煎熬若此,她们却都舒服着?
既然我心里不舒服了,那就谁也别想好受!
德妃抓起那些珠宝首饰抛着玩,脸上少见得闪过一丝寒光,看得身边的‘侍’‘女’不禁打了个寒战!
“娘娘,今日的金丹还没有用,是现在用,还是等一会儿?”‘侍’‘女’咬牙再三,终于想到了一个不会被驳回的话题。
德妃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道:“你倒是给我找了些好东西来。这丹‘药’吃着,果然身轻体健,我觉得近日的皮肤都光滑了很多!”
‘侍’‘女’忙笑着凑趣:“我倒觉得娘娘最近的身材好了不少!我就说么,龙虎山上下来的仙道准错不了!这不那边的那位吃得就很好,如今娘娘可算看到效用了!不过,这东西不能多吃,一日一粒已经最多了。”
德妃点点头,接过‘侍’‘女’递来的丹‘药’,慢慢地吃了,睡下,不提。
邹充仪在幽隐正在发愣。
洪凤,也就是叶四,回到宣政殿就恢复了本名。
原本他倒是想坚持用叶四这个名字,被孙德福一巴掌打在后脑勺上,断喝一声:“作死不要拉上我!”赶紧改回了叫洪凤。
洪凤夜间悄悄来了,带了明宗的话。
这个话,实在是太震撼了。
明宗说得很清楚:“让你邹娘娘记住,这些事情,唯有孙德福、你、她、朕四个人知道,若有第五个人知道,不论那个人是谁,朕是一定要灭口的。”
邹充仪连自己将茶水洒在了裙子上都没注意。
洪凤说的事情,实在是太震撼了!
——乔德妃竟然不是乔家的亲‘女’儿,而是在很久以前抱养的!
而乔德妃的亲爹娘,以及家中的兄弟姐妹,全家老幼一十七口,竟然全都死在一场大火中了!
最离奇的,是那场火早已被判定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谋!
当地官府查来找去没找到真凶,最后一股脑推到了山匪头上。
可乔德妃却完完整整地被送到了乔家,进‘门’就被全家人叫做二小姐。而且,乔家第二个月就搬了家,家里的下人几乎换了一个遍!
这还不是最让邹充仪血液倒流的。
最惊悚的,是乔德妃的大养兄,前年进了京,拿了她的手书,去了长宁公主府上,赞画财务!
此人一进公主府,不过两三个月,就得到了长宁公主的信任,她封地的所有人、财、物,都由此人一手执掌!
而这个人,竟然就是被皇帝抓住的,长宁公主腹中孩子的父亲!
他已经掌控了几乎整个长宁公主府,直到皇帝查到他之时,他还在做着有朝一日当上大长公主的驸马的美梦!
也就是这个人,在乔德妃进入英王府之前,还曾经数次调戏自己的养妹!最可恶的一次,竟然差点被他侵占了乔德妃的清白!也就是那之后不久,此人离开了家,一直在外流‘荡’。
直到有一日,忽然有人告诉他,他的养妹成了当朝德妃,能给他带来荣华富贵。他便动了心。而同时,那人也要他至死保守乔德妃是抱养的这个秘密。他答应了。
邹充仪愣愣地想,这个幕后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长宁死了,一尸两命。
这个人显然也活不成了。
德妃已经被明宗判了“暴毙”。
那这个人究竟得到了什么呢?
邹充仪百思不得其解。
她昨天也忍不住问了洪凤,洪凤一脸‘迷’茫:“娘娘,我哪儿知道这个?我知道的都是圣人告诉我的,而圣人告诉我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需要我转告给您的。”
邹充仪听到了桑九的咋咋呼呼,便把手中空了的茶碗递给她,然后心不在焉地换了裙子,再次直瞪瞪地倒在了胡‘床’上。
德妃该怎么死去呢?
其实洪凤给了一个非常好的建议:德妃有服食金丹的习惯。
金丹么,经常会吃坏人。
所以,这是明宗不‘欲’大张旗鼓的心情之下,一个绝好的借口。
可是,自己也问出来了,德妃这个习惯是最近才有的。
这是,幕后的那个人,在放弃德妃,才会这样做的吧?让人有可乘之机?
那岂不是说,实际上,幕后那个人,在借明宗的手,除掉自己的这一枚棋子?
邹充仪想得更多了一些,情不自禁命:“叫叶大。”
叶大进来,邹充仪俯身在他耳边道:“去告诉洪凤,我要‘私’下里见孙公公一面。”
叶大应声而去。
桑九和横翠对邹充仪神神秘秘的样子很是不解,桑九还知道退了一步,横翠却进了半步:“娘娘,怎么了?”
邹充仪看看她,摇摇头:“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
入夜,定更,孙德福来了。
邹充仪令郭奴看‘门’,将桑九横翠都赶了出去。
“公公,那个人还在么?”邹充仪的脸‘色’凝重肃然。
孙德福很明白邹充仪在想什么,便笑着回道:“娘娘放心,该知道的,咱们都知道了。还有些事情,他说不说都无所谓。”
邹充仪松口气,接着问:“那么,那些事,有多少是我可以知道的?”
孙德福思考一下措辞,谨慎地回话:“娘娘不用知道太多。现在的这些足够了。”
邹充仪偏头又想了想,忽然慢慢地问:“德妃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养兄,罪不至死。所以,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孙德福为难地看了看窗外,想了想,咬咬牙,低声道:“娘娘只要知道,贤妃那一胎,中毒的事情,是她做的。其他的还有一些,就不必事事告诉娘娘了。”
既然服食金丹,自然深谙‘药’物。
邹充仪早就对此事了然。然,乔二在明宗身边这么久,必定不止这一件事而已。其他的呢?到底有多少?
邹充仪定定地看着孙德福:“孙公公,我必须要知道到底都有什么事。因为这样,才能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人。”
孙德福摇摇头,道:“没有圣人的话,我实在不方便说。您先照圣人的吩咐做事,然后才有向圣人问话的资格。这个就不用老奴提醒娘娘了。”
邹充仪低下头,沉默许久,方叹口气,道:“其实,只是投名状,对吧?”
让自己动手杀掉德妃,是为了让自己更死心塌地地跟从他么?
自己曾经是妻子,是必须一生一世荣辱与共的人,怎么,也要手上沾了血,他才能放心么?
呵呵。
邹充仪抬起头,扯一扯嘴角,道:“公公请回吧。”
孙德福看看她的脸‘色’,低下头,笑了,道:“娘娘是聪明人,聪明人不必钻牛角尖。老奴告退。”
孙德福走得很从容。
邹充仪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很久。
明宗身边的人,必须是既让他觉得舒服,又有用的,才行。
孙德福就是。
看来,自己很快也要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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