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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牟燕娘传(三)(1 / 1)

牟一指兴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直搓手:“这小子是‘药’膳陶家的。陶家你知道么?就那个一直给宫里煮‘药’膳的人家。个顶个儿都是厨房里的高手。啊啊,这小子是他们这一辈儿的嫡长子。可惜了,大概十年前,摊上了一件倒霉的事儿,从此闭‘门’不出了——”

牟燕娘忍不住向天翻了个白眼,闭‘门’不出,十年前摊上事儿,这位仁兄今年贵庚啊他?!

牟一指看着她的样子就笑了,走到她跟前做了下来,放缓了声音,温和地说:“我们家燕娘是个医痴。这个人呢,也是个医痴——你别急,你拿着的这里头没写他碰见的事儿。我知道,我告诉你。”

“那年裘大将军第一次征南疆,未竟全功。回来后,不仅他负了伤,很多的将士也都受了些莫名其妙的伤。我那时候已经在尚‘药’局了,便也跟着一起去给他们治伤。这一搭手我才知道,那不是伤,是毒。整个京城都慌起来。陶家就是那个时候小‘露’峥嵘。‘药’膳‘药’膳,一则是养身,二则是辩毒。当时辩毒一项,陶家认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而陶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就是这一位小大郎。”

“这一位当时年方弱冠,风头在京城里健得呀,一时无两。等到这一‘波’的伤患治过去,他就声名大噪了。想来,必是南疆那边过来报复的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后来特意设了个圈套给他。”

“一家子的内宅,号称自己多年不育,非要他去看自己的饮食,说自己必是中了奇毒。这一位没有防备,既然人家托人情托到了自己眼前,没有不去的道理。就傻乎乎地去了。结果,他左看右看没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又看那‘妇’人妖媚入骨、肤滑面嫩,问年纪偏又四十往上了,便知道必有蹊跷。只好请问‘妇’人是否用了什么不该用的‘药’物之类。那‘妇’人立时放声大哭,一口咬定陶家小大郎言语轻薄,看不出来病还敢胡说八道什么的。旁边的仆‘妇’们众口一词,小大郎百口莫辩。”

“待到回到陶府,又有那居心叵测的来问,这可能是什么‘药’物。小大郎不以为意,随口说,这种‘药’在青楼妓寨里多见得很,绝了‘妇’人的生育,却能令‘妇’人维持青‘春’貌美。这一句话就闯了祸,对方拿着这句话,真的去了青楼把那种‘药’拿来,各种生理反应一试,截然不同。小大郎的名声顿时一落千丈。”

“事情过了两个月,陶家的名声跌到了谷底。这时候,还是裘大将军为人厚道,看着小大郎曾经治好了那么多将士的份儿上,‘挺’身而出,令人平息了物议,又提醒了小大郎一句:是不是南疆那边的报复?小大郎恍然大悟,急急地去仔细研究,才发现果然是南疆那边的毒。只是毒物如何配、如何下、如何解,却一概不知。”

“从此,这位陶家的小大郎绝迹杏林。万人皆说他是因那次‘误诊’失了颜面,被京城杏林联手逐出。其实我们这些人都知道。这是陶家小大郎在闭关了!他肯定是在专‘门’研究南疆及各地的毒物!”

“不过,也因了这件事,他的婚事一直悬而未决。后来倒是有人想要跟他结亲,但给了个条件是不要再去碰那些蝎子蜈蚣等毒物,一怕吓着小娘,二怕将来伤着孩子。小大郎一口回绝,只说了一句话:我这辈子跟这些害人的东西打‘交’道了,想进我家‘门’就进,不想进就走。”

牟一指说到这里总算告一段落,然后自己去倒了碗水喝了,捋捋胡子,笑呵呵地续道:“这人应该整比你大十岁。现在还把自己关在房里天天研究那些东西。要说,我们家燕娘虽然胆子大,可估计对那些东西也都敬而远之的。所以,祖父今天是特意想来问一问,燕娘愿不愿意嫁给他?”

谁知道,牟燕娘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愿意。”

牟一指一愣:“为什么?”

牟燕娘莞尔:“这人现在必定跟我一样,一心都在他手里的‘药’上,我呢,恰好一心都在我手里的‘药’上。殊途同归。按说我们应该很是有些默契,我相信若是两个人到了一起也能过好日子。可是祖父,他一个人不等于他一家人啊。他是长房长孙,这一辈里头估计到现在还是最出‘色’的一个。他家里人便说出大天来,也是想要找个能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小娘子,找个能给他生孩子养孩子的‘女’人当媳‘妇’的。”

“祖父,您仔细看看,您家燕娘是那种‘女’子么?”

牟燕娘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定定地看着牟一指,认真地问。

牟一指苦下了脸:“不是。”

牟燕娘抿嘴一笑,推了老头儿一把:“祖父,我想好了,我这辈子都要行医,济世救人。若是有人容我这样做,我就嫁,没人容我这么做,我就一辈子不嫁——”

牟一指刚要开口,就被牟燕娘从枕头下头翻出来的一缕头发吓住了:“你这是,这是……”

牟燕娘一笑:“断发明志。若是家里人有异议,那就让他们等着给我收尸好了。咱们一拍两散!”

牟一指干咳了半天,长叹一声,摇摇头,佝偻着腰走了。

牟燕娘看着祖父的背影,眼中又是一阵酸涩。

低头看向牟一指没有拿走的那张简简单单的履历,那上头用了稍大一些的字体,写了一个名字:陶谷。

牟燕娘看着那个名字,有些出神,低低地念:“陶谷,陶谷么……”

……

牟一指的年纪越来越大了。

尚‘药’局渐渐地有人开始称呼他为“牟老”。

牟燕娘看着为一个家呕心沥血的祖父,心里越来越心疼,越来越焦急。

不能这样熬着啊。

为什么不告老?为什么不辞官?

牟燕娘转过头去看家里面的爷娘叔伯,心里头莫名涌上来的,都是恨意。

一群吸血的蠹虫!

一群无情无义、不忠不孝的渣滓!

牟一指是牟家唯一的活招牌了。

牟燕娘的叔伯父亲,没有一个的医术能在京城叫得响,甚至比牟燕娘自己都差得多。

有这样的老子,牟燕娘的兄弟妹妹们,就更加没有一个能够替牟一指分担一二了。

牟燕娘咬了咬牙,‘挺’身而上,主动给牟一指当起了助手。

爷孙俩的医术一脉相承,牟燕娘又聪明,牟一指又没有藏‘私’,所以一个病患到了眼前,一旦确诊,该用什么‘药’,用几分,用多久,牟燕娘一清二楚,压根不用牟一指再一一叮嘱指点。

爷孙俩的默契和效率渐渐地在京城里传开。

而牟家二房的心思也越来越活,二夫人悄悄来找牟燕娘,就差跪下,只求她:“嫁给我家侄儿吧!保证不拦着你行医!或者,你招赘他进来都行!只要把你的医术留给你弟弟……”

牟燕娘冷冷地看着她:“然后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借着我的手,剪除掉大伯一家子,或者干脆在祖父过身后自立一宗,让我来干活儿做事,你们坐地收钱?!”

二夫人给她道破心机,面红耳赤,但是仍旧敢端着母亲的架子撒泼:“你的就是我的!如果你以后不嫁人,你给这个家做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你别忘了,大唐律例在那里写着呢,你翻不了天!”

大唐律,子‘女’之财归于父母。

牟燕娘的眸‘色’越发‘阴’寒,转过身去,冷冷道:“你这话,等祖父死了再说吧。否则,不要怪我撺掇着祖父把你们都逐出去,把我过继给大伯!”

一句话几乎要把二夫人说得跳起来掐死她。

但终究顾忌着牟一指,只好叫骂了几句“没良心的小妖‘精’、白眼狼”便走了。

这种事情,如何能逃得过牟一指的耳目?

牟一指开始琢磨:要不,让孙‘女’自立‘门’户?立个‘女’户,自己照拂着,又有这样一身出众的医术,不怕以后没饭吃——大唐的医‘女’少,民间的医‘女’格外地少。若是有个‘女’大夫,各家的‘女’眷们看病也方便得多。看看如今牟燕娘有多忙就知道了。

谋之于牟燕娘。

牟燕娘当然又惊又喜,点头不迭。

只可惜,这种事情,到底还是要律法上的父母点头。

牟二郎听了二夫人挑唆,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缘由又说不明白,颠来倒去只那么几句:“真让她立了‘女’户,外人要怎么看待我这个父亲我媳‘妇’那个继母呢?何况,孩子们以后来往也不方便。再说了,她立了‘女’户,不一样要我们照看?反而那时候挣来的钱倒都不用‘交’给家里了……”

牟一指被这个钻到钱眼里的儿子气得半死,一顿棍子打了出去。

可牟燕娘自立‘女’户的事儿,也就这样黄了。

一拖二拖,就拖到了兴庆七年。

这一年,牟燕娘已经三十岁。

而牟一指,已年过古稀。

……

牟一指从清宁宫回来,满脸都是惶恐和汗水。

大冬天的,牟燕娘急忙迎了上去,先递了汗巾子擦汗,然后才捧了热茶让牟一指歇气:“祖父不要急,不要慌。”

顿一会儿,等老爷子喘匀了气,才问:“出了什么事儿么?怎么您的脸‘色’这样难看?”

牟一指低声把邹惠妃中了奇毒的事情说了出来。

牟燕娘第一个就想起了陶家,忙道:“不是说陶司医也跟着伺候惠妃娘娘的么?就算他不行,还有他们家大堂兄啊!”

牟一指苦笑:“老人去世,他们合家子回乡奔丧去了。华山脚下,大雪封路,陶家的人,容易回不来啊!”

牟燕娘也皱起了眉头:“就没有别的法子再拖一拖了么?”

牟一指疲惫地摇头:“只怕是难。我这回是在惠妃面前立了军令状的,回家来就是为了好好翻一翻医书‘药’典,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可想。”

牟燕娘立即反对:“不行!您最近的心火盛,合该好好安枕几日,养一养心。如果再这样着急上火地查东西,我怕您会生一场大病!”

牟一指慈爱地拍拍牟燕娘的脑袋,笑了笑:“你祖父也是医生,自己有数。何况,裘太后和邹娘娘都把这一胎托给了我,信任若此,你祖父却辜负了。这一辈子,我还是头一遭失信于人呢!”说着,老大夫已经站了起来,走向自己的书房。

牟燕娘咬着嘴‘唇’站了半天,才一跺脚:拦不住,就拼了命帮忙去吧!

下午,一个小内‘侍’来了,说是找牟一指要几丸儿‘药’。牟家的人自然赶紧狗颠儿着送了进来。

待见到了牟一指,小内‘侍’又咋咋呼呼起来:“哟,老爷子你这儿好东西不少啊,我得细看看。”

牟家的人听了这话,还以为这是来打‘抽’丰的,身子一僵,接着赶紧的又都跑了——还是留给老爷子自己出钱吧!

等他们都走了,小内‘侍’看牟燕娘在一边帮忙整理文书,微微一笑,问道:“敢情这位就是牟老的那位长孙‘女’了吧?”

牟一指‘揉’一‘揉’额角,疲惫得不行:“是。小武公公来此何干?”

油滑的小武低头叉手:“我师父令我来跟着牟老,万一您有甚么差遣,家里有人拦着,或者是外头有人拦着,我能随时拿着师父的手令去办。”

牟一指松了口气,点头道:“我知道了。小武公公机警,没当着我那一家子孽障说出来意,很是少了些麻烦啊。”

小武微微一笑:“我们在宫里这种人遇到的特别多,所以我应付起来才不吃力。牟老不用招呼我,有事吩咐就是。端茶倒水是我的本分差事,我做起来很顺手的。”

牟一指摇摇头:“小武公公只怕呆不久。”

小武笑着一歪头,向着窗外大声道:“牟老啊,您就收下我这个外‘门’弟子吧?!尚‘药’局的奉御亲自求情,还求不来您点个头啊?反正我从今儿起就不走了!您不答应,我就耗在您这儿了!我看谁敢不让我待,我告诉我干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牟燕娘听着这一串子,忍不住地皱眉。

牟一指却失笑起来,点点头:“是个好法子。”

就这样,小武留了下来,不仅端茶倒水,就连偶尔看牟一指晃头‘揉’眼,都会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帮着老爷子拿肩、按摩太阳和眉眶之类的。虽然在牟燕娘眼睛里,这就是个‘门’外汉的瞎‘揉’,但对牟一指来说,却是难得的闭目休息时间。

终于,牟家的人发觉了不对劲,大房先来了,直截了当:“您这又是为了给哪个贵人治病耗心神呢吧?别管她们了!尚‘药’局有奉御,太医署有掌院,没了一个贵人,还有其他的贵人。您可是我们家的主心骨,万一您要是为这么点子事儿熬出个好歹来,我们跟谁哭去?”

小武不等牟一指发脾气,就‘插’口:“哟哟,这是蛊‘惑’着老御医玩忽职守呢?到时候上头降罪下来,横不是你顶着对吧?你哪位啊?我必得知道知道,以后有功夫,咱们好好聊聊。”

大房吓得一溜烟儿走了。

二房来了,仗着是牟燕娘的爹娘,指桑骂槐:“瞎管闲事!这是你的份内么?份内做好了就够了。做得多了那叫僭越!”

牟燕娘脸‘色’一沉,‘挺’身跟他们吵:“我照顾祖父怎么就是闲事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份内,我和祖父都在做自己的份内事。反倒是你们,身为儿子儿媳,给没给祖父端过一盏茶一碗饭,没‘揉’过一次肩、捶过一次‘腿’,你们自己份内的都管不好,少在这节骨眼上跑来瞎管我的闲事!”

二房当着小武,被骂得也灰溜溜地跑了。

三房四房来打亲情牌,哭得呜呜咽咽的。

牟燕娘手头正忙得不行,手眼都不够用,格外不耐烦,一句:“祖父还没死呢,出去哭祖母去!”把两房的人都轰了出去。

牟老夫人都死了七八年了,除了年节,几个不孝的子‘女’几乎都想不起她来。

小武看着牟燕娘啧啧称奇,转头跟专心看书的牟一指打岔,笑道:“牟老,您这衣钵传得好!燕娘姐姐跟我们娘娘的‘性’子一样,要强刚烈,果然是巾帼英雄!”

牟一指却被他这句话打动了心肠,抬起头来看着孙‘女’,一脸的不舍与怜悯。

牟燕娘被这眼神看得害怕,扑上去哭了:“祖父,您别瞎想,我哪儿都不去,我一辈子守着您!”

牟一指慈爱地拍她:“别捣‘乱’,祖父查书呢!”成功地岔开了牟燕娘的注意力。

小武模模糊糊知道自己可能捅了什么漏子,赶紧闭口不言了。

三天三夜。

牟一指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查到,整个人又气又急,终于熬不住,油尽灯枯,一口血喷了地上,晕了过去。

牟燕娘当时就急疯了,抱着牟一指当着小武的面便上了针灸。

小武吓得跳起来,急忙跑去找尚‘药’局的人来。

诊断的结果,却是回天乏术,只能熬了尚‘药’局的人参给牟一指吊命。

牟燕娘哭得死过去。

牟一指则顾不上安抚她,赶紧趁着这一口气还在,颤颤巍巍地留下了遗书,令牟燕娘:“你,亲手‘交’给,惠妃娘娘……”

撒手,西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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