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lls热情地和聂梓桐打了招呼,并对因为错过了陆明杰和聂梓桐的婚礼表示遗憾。
她凑到聂梓桐跟前小声说着:“杰是个好孩子,你简直和杰小时候所描述的梦中情人一模一样,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聂梓桐微笑着说谢谢,却在心里暗自庆幸balls没来参加两人那一场尴尬的婚礼,只是她没有想到陆家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人竟然把这件事瞒了下来。
她回过身看向站在她身侧一副守护骑士模样的陆明杰,心头一暖。这个说话难听又过分倔强的小伙子,如果顺着他的脾气来,似乎他就能变得乖巧又可爱。
陆明杰接受到聂梓桐略微灼热的视线,回报她一个令人炫目的笑容。
balls看着两人之间幸福的互动,十分开心,毕竟大半辈子始终单身的她将陆明杰视作了自己的儿子,如同母亲一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陆家这三个可怜的小家伙。看着她所照顾的孩子得到了幸福,她也同样开心,可一想到凯和俊,以及始终孤单的自己。
balls突然觉得这一家人追寻幸福的路程还很漫长。
不过她相信未来一定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于是那些隐隐的不安就被此刻的静谧和幸福压了下去。
balls的回归虽然让陆家的一些佣人觉得恐惧和疲惫,可这种感觉就像是请假了许多天的班主任突然回来了一样,让人在忍不住发牢骚抱怨的同时也同样获得了安慰的感受。
聂梓桐感受到了原本显现出几分颓僻的陆家,竟然在balls的带领下重新恢复了生机和活力。顿时对这个女管家充满了信赖和崇拜。
第二日,陆明杰再一次要回归到工作中去了。他走出家门之前还在聂梓桐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看的书都是骗人的,做老板的人天天陪着老婆究竟是如何把生意做得那么好的。
聂梓桐安慰了他许久才将他送出卧室的门。
“对了,今天我找人来重新装修我们的卧室,你不用守着他们,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就等着看我们的新家好了。”陆明杰凑到聂梓桐耳边说着。“还有,我们昨天买的戒指,我戴上了,你也要戴。”
顺润暖和的气息喷洒在聂梓桐耳朵上,她嗔怒地看了陆明杰一眼,诽腹着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算是怎么回事。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等他说完,让他替自己将那个浮夸的圣诞树戒指戴在了手上,最后高高兴兴地让他安心工作。
还有几天就要去学校了,聂梓桐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惹他不高兴,只要陆明杰不去惹怒她,她都是一副温和乖巧的模样。
更何况,此刻的陆明杰乖巧得像只小绵羊,并不曾惹来聂梓桐的嫌恶。
果然,陆明杰离开后没多久,就来了一支装修队,聂梓桐很快地听从陆明杰的吩咐躲了出去。
陆家主宅不断传出装修中各种器材的噪声,聂梓桐看着大热天跑到外面的陆老爷子很是愧疚,但她实在是不想再和陆明杰住在那样阴森恐怖的房间里了。于是原本的愧疚也消散了大半,只想着以后怎么能哄老爷子开心,好将这份亏欠弥补回来。
难得的多云天气,阳光别层层叠叠的白色云朵遮蔽了大半,此刻的陆家庭院还称得上是凉爽。但与舒服的内室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丁阳远远望见了在陆老爷子身边的聂梓桐很是激动,一路小跑冲了过来。但想到这里终究还有不少人在场,于是朝着聂梓桐的方向而去的脚步一顿,缓缓走到了陆老爷子跟前。
“陆爷爷,您今天怎么出来了,您上次让我分盆出来的兰花已经开了,是您有空随我去看看,还是我带到这里来供你欣赏?”丁阳是听说过陆家的二少爷陆明杰对花粉过敏的,不然他也不会被分配到普通佣人居住的宿舍,工作时也始终在偏远的地方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看看,小阳啊,你真行!”陆老爷子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随后侧过头叫上聂梓桐:“梓桐啊,你陪老头子我去看看,我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可惜陆明杰那小子过敏,不然我肯定在家里面摆满了花,不用像现在想看什么还要拼着老骨头走老远。”
聂梓桐立即过去将他扶起来,可当走起路来的时候,陆老爷子却坚称自己可以,不再需要聂梓桐的搀扶。
聂梓桐往日觉得从主宅到花房的距离并没有很远,可此时她却觉得这一路无比的漫长。但她看着步履蹒跚却仍旧努力将腰杆挺直的陆爷爷,说不出任何抱怨的话,只是替老人家感到心疼。
终于到了花房,丁阳献宝一样拿出了两盆长得十分精神的兰花,让陆老爷子难得开心了一回,一直畅快地大笑。
聂梓桐也被这份喜悦所感染,她隐隐觉得陆爷爷这些天格外的开心,但却没找到这种喜悦情绪的根源。
众人陪着陆老爷子玩笑了好久,知道老人家显出了倦怠的神色,才分散开去。
临着离开花房之前,丁阳趁众人不注意凑到聂梓桐跟前,叫他有空常来找自己聊聊天。聂梓桐木讷地点了点头,随即小跑着跟在陆老爷子身后离开了。然而她并不明白,聊天就聊天弄得这么偷偷摸摸,神神秘秘是怎么回事?
丁阳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温柔的弧度,等到聂梓桐的背影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小黑点才渐渐将温柔缠绵的视线从远处撤回,继续做起手上都工作。
回到院子的长椅上的聂梓桐想起自己正在被装修的卧室,突然产生了几分惶恐的情绪,如果家里装修的话,这几天晚上她要住在哪里?陆家的客房吗?
想到要在陌生的房间休息,聂梓桐突然有了些许忧伤,她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已经习惯了住在她和陆明杰的卧室。
天上云朵飘啊飘的,像极了聂梓桐的那颗动荡不安的心。望着天空,突然升起了几分流浪者一般的悲哀,和无家可归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