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陆明杰和聂梓桐正背对着背沉默着。
陆明杰见她好半天也不理睬自己,终于沉不住气,低声问了一句:“老婆,还在生气吗?”
聂梓桐依旧不肯理会他,反而离他更远了些。
“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的错。”陆明杰转过身,刚刚伸出手准备碰触她一下,却被她灵活地躲开了。
她朝后退了退,努力远离了不断靠近的陆明杰。“离我远些,我不需要这种不走心的道歉。”
陆明杰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聂梓桐极尽全力深呼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开口道:“明杰,在你心里,我的所有的努力不过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是吗?”
“我没有这么说,老婆,你想得太多了些。”陆明杰见聂梓桐眼角缀着一点晶莹,立即慌了神,“好好的,你这又是怎么了?”
“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当然不好受,我明明已经努力过了,可是我的努力在你眼里却那么廉价甚至毫无价值……”聂梓桐缓缓抬起头,闪亮的眸子紧紧盯住陆明杰的脸。
陆明杰从未觉得这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如此刺目,他默默垂下了视线,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将视线对在她身上。
“不,是我的错,对不起,我认识到我的错误了。”陆明杰将双手放在了她的肩上,“我不该否认你所做的一切的价值。”
聂梓桐一个用力将他的两只手挥了下去,“你没有错,我的公司经营的就是这么边缘化的产业,没有你们公司那些受欢迎的游戏,谁会知道这个名不转经传的小网店。”
“我没有这个意思,就算是没有我的游戏,你也可以和其它的企业合作,生产其它的周边产品。”
聂梓桐听了他的话嗤笑了一声,“没错,我就是一个卖周边服装的,没有这个产业社会也会照常运转,可没有你却不行,对吗?”
“我没有对你的工作怀有任何鄙夷的成分,都是你想太多了!”陆明杰终于急切了起来,他的音量也比以往大了不少。
“你竟然还吼我。”聂梓桐委委屈屈地看了陆明杰一眼,随后紧紧咬着下唇。
陆明杰懊恼地抓着头发,“对不起,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伤害到了你的自尊心,看着你一点点地成长我觉得很骄傲,我只是觉得你有些努力得过头了,最近你有些忽略了我和儿子。”
聂梓桐抬起头,两行清泪已经滚动了起来,“我之所以这么努力,都是因为你啊。”
“我?”陆明杰疑惑地望着她,随后伸出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
“没错,我也想慢下来,我也想像我的同学们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聂梓桐抱住了双膝,将脸贴在膝盖上,“过去我想要的很简单,有一个爱我的老公,一个可爱的宝宝,还有一只大狗……”
“老公马上给你买大狗,你想要什么品种?”陆明杰将她揽在了怀里,好在她没有反抗,这才让他放松了不少。
“我想要德国牧羊犬。”聂梓桐将头从陆明杰的怀里钻出来,狠命地吸了吸鼻子。
“好好好,老公马上就给我的大宝贝儿买德国牧羊犬。”陆明杰发一边说着一边拍着她的后背。
聂梓桐点了点头,哭得终于没那么凶了。
“你有了我,有了天睿,接着有了大狗,还有什么没得到的,都告诉我,我一定想尽办法帮你弄到手。”
“什么都有了,就差大狗了。”聂梓桐的哭腔止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又接了一句:“被你带跑了,大狗并不是重点。”
“那什么才是重点?”陆明杰静静地望着她,那对儿好看的眸子像天上的星星,一闪闪发着光亮。
“你要尊重我和我的劳动。”聂梓桐的一双小手静静攥着陆明杰的衣襟。
陆明杰任由她抓着,有些无奈地追问道:“你刚刚还说你想要的只有我、儿子、还有大狗……我有些难过,总觉得我和天睿两个比不上一只大狗,毕竟提起大狗你就不哭了。”
“都说了大狗不是重点!”聂梓桐娇嗔了一声。
“我想要和她们一样,过着简单又平凡的生活,可是你太出众,太优秀了。”聂梓桐过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真正地平静下来,“我不想成为一个愚蠢的主妇,我想努力追逐上你的步伐,成为和你一样的精英。虽然这一切很难,可是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陆明杰伸出手,在她娇嫩的面颊上狠狠掐了一下,“你想得太美了吧?有些事情需要的不只是努力,还有时间。你要通过撇下我和宝宝整日工作来弥补我过去一个人拼搏的十年吗?”
“总该要试一试才行啊。”聂梓桐的声音像蚊子哼哼一样,这些轻微的声响很快被寂静的空气吞噬掉了。
“笨蛋,那个时候的我是一个不算快乐的单身汉,每天除了工作以外就只有工作,你怎么能够和那时候的我相比呢?”陆明杰叹了一口气,伸出魔爪在她柔软的发顶作乱。
“你是想说要像你一样刻苦才行吗?”
陆明杰听了她的话,立即板起脸,“当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说,你比我幸福得多。或许我想要的也和你同样简单,有你和宝宝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全世界。”
“你骗人,对男人来说,明明事业才是最重要的。不是说事业上的成功比爱情的幸福更容易让你们快乐吗?”聂梓桐扭过头,努力将陆明杰的甜言蜜语从脑海里删除掉。
“事业当然重要,不然此刻的我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将你抱在怀里。我的老婆像是一朵盛放的花,每天招蜂引蝶,我若是不够优秀的话,会失去她的。甚至……连得到她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陆明杰的脸上多了几分落寞。
“我会老,或许还会变得唠叨,会变得沉闷无趣……我没法想象整天在家的生活,对外界一无所知,和众人渐渐脱离……”聂梓桐将头靠在了陆明杰的肩膀上,“其实最近的我压力很大,中断了工作这么久,状态特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