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眉头一锁,冷眼一横,“让你拍你就拍,不爱拍我马上换人。”
滕娇见状立即弯腰道歉。
“导演,我拍,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我的戏份。”
她将心中的郁气呼出去,试图将自己的所有沮丧情绪都驱散掉。
这场戏原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难度也算不上太大。
只是……
这个柯雪凡与她处处作对,剧中女主发现了滕娇所饰演的女配竟然和女主的男友有纠葛,便在一气之下删了她一个耳光。
一般来说这种画面只需要假拍一下就够了,可是如果是柯雪凡的话,滕娇很有可能要生生受下这个耳刮子。
仔细想想,柯雪凡也不是第一次打她的脸了,那火辣辣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更重要的是,在被打的那一刻,有一种名为自尊的东西搅得人心中发痛。
“总归会比之前做一个无名小卒的时候好吧。”滕娇自嘲地笑了笑。
那时候的她不过是一个比龙套稍稍强一点点的小丫头,饰演的都是一些丫鬟婢女之类的角色。
滕娇的容貌算得上是上乘的,可为了凸显出主要角色们的风采,在化妆和服装的时候,就要把她出众的模样遮掩住几分。
出众的样貌和天赋让滕娇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想要在这里凭着纯粹的努力得到一席之地,需要付出的是比想象中多千倍万倍的汗水。
那些前辈,有些对她漠不关心,有些给了她许多建议甚至帮助,还有一些同柯雪凡一样,看向滕娇的眼里带着戒备。
原因无他,她们有着相似的性格,相似的长相。
如果不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要么成为陪衬,要么就会被彻底替代和遗忘。
柯雪凡比滕娇年长七八岁,到了这个年纪成就却不高不低,名声也算不上大,这是她似乎努力错了方向,在业界的口碑并不算高。
就在滕娇一个人在那里想东想西的时候,一个带着袅袅香气的女人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在那里说什么傻话呢?”女人的声音温柔似水,带着几分甜意。
滕娇缓缓抬起头,映入眼中的脸,正是对她有几分不喜的柯雪凡。
“柯姐,是你啊。”滕娇虽然对柯雪凡不是很喜欢,甚至有几分淡淡的讨厌,但还是客客气气地与她打了招呼。
“没错,是我。”
柯雪凡笑得依旧温和,可是滕娇却从她微微眯着的眼底瞧见了一丝骄纵的气息。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掉,随后像是蜜友似的轻轻凑到了滕娇耳边说:“你刚刚说的话真是傻气,你什么时候不是无名小卒了?”
这话说得娇娇软软,从声线中找寻不到半点的恶意。
可是滕娇却清楚,这个柯雪凡是真的将她厌恶到极致了,甚至连表面的功夫都不屑于去做了。
“柯姐,你在说什么?”滕娇满脸疑惑地望着她,脸上的笑意并不比柯雪凡少。
柯雪凡终于被她的模样弄得恼怒了。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现在你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而且以后也会是,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翻身的。”柯雪凡咬牙切齿地说完,随后巡视了周围一圈,见没有朝这个方向看过来,立即放松了起来。
“前辈,我自认为我对您向来尊敬,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您告诉我好吗?”滕娇忍住了心头的怒火,客客气气地问道。
“哦?”柯雪凡挑了挑眉毛,“得罪?根本不仅仅是得罪两个字能够讲得清楚的。我和你之间的这笔账,我一定会和你慢慢清算干净的。”
她迅速扭头离开,仿佛滕娇污染了她周围的空气似的。
柯雪凡紧紧不上双目,过来好一会儿才将双眼睁开。
她回到了化妆间补妆,在补妆结束后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面颊。
虽然还没有衰老的迹象,但是明显和过去的时候有些不同了。
女人的青春还是短暂要命。
柯雪凡忽然间想起了那个白白嫩嫩的滕娇,心底的火气再一次涌动了起来。
如果没有这个滕娇,她又何必在这里辛苦拍戏。
一年前,原本一直缠着她的煤老板见了滕娇一面后,忽然对她冷落了下来。
那个男人原本动了和原配离婚,与她组成家庭的念头。
可是柯雪凡顾及自己的形象,并没有答应那个男人的请求。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前脚恨不得跪着舔她的脚,后脚又对滕娇那个女人起了色心。
也不知道滕娇给那个男人喝了什么迷魂汤,这会儿竟然对她柯雪凡冷淡了下来,甚至连到剧组探班的时候,眼睛都肆无忌惮地朝着滕娇的方向瞄。
“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盛怒之下的柯雪凡将桌子上的杂物统统扫到了地上,“说什么尊重前辈,还不是背着我的面抢我的男人……”
说道这里柯雪凡的声音越来越小,说道底,那个煤老板没有离婚,也算不得她的男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他还有个孩子,为了孩子他一时间也不会离婚的。”
想到这里柯雪凡猛地摇了摇头,这些琐碎事情和她的关系不大。
不该对婚姻有这么多的憧憬,都怪她太过天真,听信了那个男人的鬼话。
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努力在这个可恶的男人身上得到更多的资源,然后远远地将他踢开。
等到拍完这部戏的女主角,她的身价又可以涨不少,到了那时候哪里还需要男人。
想到这里,柯雪凡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随后她又想到,前不久听闻的消息,滕娇的角色竟然是那个煤老板替她拿下来的。
“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还在那里自命清高,明明和我做的都是同样的事情,凭什么瞧不起我!”柯雪凡的满口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这个可恶的女人!今天一定要给她些颜色看看。
滕娇刚刚见了柯雪凡原以为马上就可以拍戏了,却万万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这会儿又跑去化妆了,甚至一去还这么久。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忽然感受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冰冷刺骨的恐怖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