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被波妮卡这诡异的举动给弄得很莫名其妙。她这是不想见自己的未婚夫,还是害怕见自己的未婚夫,还是讨厌见自己的未婚夫,还是……害、害害害羞?
回过这么个味儿,风灵很无语地踌躇一下,闪身按上波妮卡后背,再一闪身,就站在了霍兰德面前,顺手扯过来的,就是完全被风灵这强横举措给逼蒙了的波妮卡。
“霍兰德,好久不见。”风灵很随意地打着招呼,顺便低头瞥一眼波妮卡,不就一个未婚夫吗?有什么好忸怩的?她觉得很有必要强迫波妮卡好好看看自己这个婚约者合不合心意。
霍兰德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两人吓了一跳,忙调整神色,礼貌地回道:“愿您安康,小姐。”顺便向风灵身旁瞅一眼,对这个当初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扔飞的家伙不怎么爽地抿抿嘴,也说了句:“也愿您安康。”
“您、您也安、安安安……康康……”波妮卡满脸通红,好容易回道,手不由自主攥上风灵胳膊,捏得人生疼。
风灵对霍兰德笑眯眯没事儿人一样,右手却悄悄挪过去使劲想掰开波妮卡的手,你妹的!根本掰不动!次奥!不知道自己是魔武剑技的天才吗?不知道自己看似细胳膊细腿儿却力气大得要命吗?就算我现在左胳膊半残,你也不用给我真捏成残废吧?我骨头都快被你捏断了!
波妮卡脑壳早就烧坏了,大脑当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风灵这边,光摆那个笑眯眯的脸就已经是全力以赴了,根本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兰德看着这两个少女神情诡异站在自己面前,也不说话不啃声,只是两只手在风灵的左边胳膊上暗自较劲,不知她们到底在搞什么,还是……在戏弄自己?因为他是被人讥笑的沼泽王子来戏谑他?想到这里,霍兰德脸色沉了几分,微微欠身一礼,另找地方独自品酒去了。
眼瞅着霍兰德转身,风灵才飞速掐上波妮卡胳膊,用巧妙的格斗技挣脱自己的手臂,出手时迅速而隐蔽,没引起任何注意,随后长手套向下一褪,就见左臂手肘向下三厘米左右的地方直接被捏出五个充红的指印,都渗出血来了!
你丫到底用了多大力啊!当我是个不痛不痒的木头棍啊!风灵咬牙切齿地瞪着波妮卡,却见波妮卡根本都没看她,一双眼幽幽跟着霍兰德就移到了西北角窗户边,这丫的还毫无所觉、厚颜无耻得伸手又来拽风灵:“他、他他……讨厌我们了?”说着就泫然欲泣,快哭出声来。
“你哭了脸会花!脸花了会丢你奥兰家的人!”风灵赶紧杀出一句来,就见波妮卡很委屈伤心地使劲儿把泪花儿吞回去。
风灵恶狠狠把手套戴好,一字一磨牙指着波妮卡两只眼说:“你等着,我去把他给你叫过来,在这之前,管好你这两眼喷泉!”
要是这种很讲面子的场合都能哭一鼻子出来,等回了宿舍就绝对是大海啸爆发!说什么也得在这儿给她把地震源给掐灭掉!
风灵正边走边琢磨着怎么和霍兰德开口搭话,一声清脆的玻璃碎地的声音传来,整个舞厅轻柔的舞乐被惊扰了。
风灵没怎么理会这个意外,整个晚宴的动静风灵都有意无意监视着,那边的薇安娜几人冲突升级的过程她尽收眼底,所以,当那个“海伦姐姐”把手中的玻璃高脚杯甩手砸向薇安娜,却被弗朗哥一手挡开,摔碎在地上时,风灵一点都没有其他晚宴宾客们的诧异和吃惊,依然一边琢磨一边往霍兰德身边凑去。
可霍兰德这小子,摆明了就是个爱管闲事的货,手里喝到一半的葡萄酒向手边的餐桌一搁,就穿过舞池去狗拿耗子了。
风灵很不情愿地摸了摸在这种场合不怎么典雅的短发,沿舞池边儿磨了过去,却并没走得过近。
既然他霍兰德要管闲事,风灵就不得不稍微避着点儿闲事,等他消停了再上去打招呼——海伦也好,薇安娜也罢,都是万辉国的贵族,刚刚听她们争吵,两人都是保罗家族的人,海伦她老妈是薇安娜他老爸的姐姐,因为一个什么什么事结怨。
这个什么什么事风灵全没在意,让她在意的是,这个保罗家族正是万辉国费昂家倚重的商业家族。
现任万辉国的财政大臣就是海伦她外公,薇安娜他爷爷。
也正是这是这个年近六十的堂堂财政大臣,在五年前万辉国雪灾严重、半个国家陷入饥荒时,把王室费尽心机筹集的赈灾粮食大笔一挥划出三分之一,交给费昂家的北狩私兵做兵粮,搞得民心怨愤,国王震怒,却在费昂家力挺下,屁股烙在财政大臣的座位上抬都没抬一下。
这样的家族,和费昂家绑得太牢靠了曾今把费昂家某少爷揍到半死的风灵,是不可以随随便便去亲近滴。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霍兰德望了眼地上的碎玻璃杯,已经有侍者迅速上来收拾了。
“你什么人!滚!”海伦一开口就不客气撵人,恨恨对薇安娜一指,说道:“少给我装蒜,我迟早要杀了凯多那混蛋。”
风灵对海伦这种众目睽睽下的放肆有些无语,凯多就是薇安娜她爸,也是海伦的叔叔,就这样在名流汇集的大型晚宴上说这种话出来,以你现在的处境不是找死吗?这个海伦之前气势汹汹地指责薇安娜时透露很多信息出来,虽然风灵被波妮卡拽着四处找人,但并不妨碍风灵把这些八卦收进耳朵里去。
两年前,海伦的父亲死于魔兽侵袭,原本精明能干并被赋予了家族继承权的母亲也在那时被重伤,从此一直昏迷不醒。薇安娜的父亲凯多本来一直因为愚笨,财政大臣对他很看不上眼,但现在……谁叫这位大臣只有一儿一女,女儿残了,就只能把一切托付给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