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芝不用去店里之后,每天有更多的时间陪在步覃身边,从打水帮他擦拭、换衣梳洗,再到扶着他满院子转悠,事无巨细,都安排的妥妥贴贴。
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几乎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们夫妻相随的画面,郎情妾意,形影不离,腻腻歪歪的劲头让赵逸他们都有些受不了,一个个躲在背后偷笑。
席云芝被他们笑的有些还会不好意思,生怕旁人说道她不矜持,有时候便刻意与步覃稍稍拉开几步,但很快步覃就会跟上来拉住她,丝毫不介意旁人的眼光。
这日午后,赵逸和韩峰被步老爷子叫去了后院,席云芝在艳阳高照的前院里帮步覃洗头,她先用梳子沾湿了水替他通发,步覃靠坐在椅子上,眯起双眼,全身放松,夫妻二人久久没有说话,席云芝还以为夫君就这样睡着了,却不料他又忽然开口道:
“听说爷爷将鸳鸯佩给你了?”
席云芝听他说话,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这才点头答道:“嗯,给了。”
“什么时候给的?”步覃依旧闭着双眼,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席云芝有些紧张,因为她不确定夫君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心下忐忑的答道:“成亲第三日吧。”
步覃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睁开双眼转头看着她,墨玉般的眸子里闪着灼灼的寒光:“那为何不戴?还在恼我吗?”
席云芝松了口气,温柔的摇了摇头,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佛透着光般,开口说道:
“我是想等夫君真心接受我之后再戴的,毕竟那是鸳鸯佩,若只有我一人佩戴,岂不是遭人笑话?”
步覃看着她的眸子微微敛起,转过头,继续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明日都戴上吧。”
席云芝欢快的点点头:“是,夫君。”
午后的时间流逝的飞快,席云芝发现夫君很喜欢她给他梳头,那闭着眼睛享受的模样,就像一只从前四婶娘养的一只通体雪白,血统高贵的波斯猫,明明高傲的不得了,却在被人顺毛摸的时候不由自主发出喵喵声。
想到这里,席云芝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步覃立刻‘嗯?’了一声,席云芝犹豫了片刻,便决定大着胆子告诉了他,她此刻的想法:
“我觉得,夫君像一只猫,高贵又慵懒。”
“……”
步覃睁开双眼,转头看了看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明亮的笑颜那样清澈的显现出来……算了,看在她笑得这么美的份上,就不与她计较了,只伸手绕过椅背,在那个他在被中抚过无数次的翘臀上捏了两下,吓得席云芝左顾右盼,大惊叫出了声,他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席云芝捂着双臀,面上飞过两抹霞彩,幸好没人看见,不然她真是要被笑死了。见夫君唇角带笑,席云芝当然知道自己被戏耍了,只得在他肩头象征性敲了两下,却又被步覃趁机抓着她湿漉漉的手不放。
夫妻二人无声的嬉闹着,却忽然听见院子墙外传来一阵呼声:
“请问,步小将军在家吗?”
席云芝和步覃停止了打闹,对视一眼,席云芝便迅速将现场收拾好了,应声道:
“是谁啊?”
墙外的人听见应答的是个女声,不禁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哦,是夫人吧?我是守陵一营的王冲,找步小将军有些事,能麻烦夫人给我开个门吗?”
席云芝看了一眼已经穿戴整齐的步覃,见他点了点头,她这才将手在干布上擦了擦,走到门后,将门闩拿开。
来人是个中年汉子,胡子拉碴,歪歪扭扭的穿着前襟印有‘兵’字的衣衫,发髻松乱,双颊泛红,脚步轻浮,手里拿着一根烟杆子,烟袋旁用两只骰子做着装饰,开了门,便笑嘻嘻的进来了。
后院也听见了前院的响动,赵逸和韩峰便也赶了过来,见识他,两人对视了一眼,自觉挡在了席云芝与王冲之间,对王冲口气颇重的说道:
“王冲,你不好好待在营地,又来干什么?”
赵逸的话中,明显透着不耐,但王冲却不以为意,腆着脸走上了前,将烟杆子别到了腰上,对在场所有人都做了个揖,然后才将目标锁定在席云芝身上。
席云芝被他看的背脊发毛,不自觉的往步覃身边躲,只听王冲突然对她跪了下来,说道:
“夫人,求您救救我们吧,兄弟们好几日未进米粮,都饿的不行了。”
赵逸和韩峰听了王冲的话,一个劲的深呼吸,翻白眼,很明显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赵逸指着他就是一顿骂:
“你个混蛋在夫人面前胡说什么呀?前几日刚给过你们十几袋米,什么叫未进米粮,瞎扯什么蛋?滚——”
王冲被骂也不生气,只是赖皮的看着席云芝:“夫人,我们跟着步将军前来守陵,两处营地,总共五百多个人啊,全都是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儿,十几袋米……哪儿够吃啊。”
席云芝敛眸想了想,不动声色的笑道:
“那王兄弟欲待如何?”
王冲听席云芝开始跟他搭话,心中一喜,生怕她改变主意,赶忙说道:“听说夫人前阵子开了家店铺,生意不错,后来转手赚了不少,兄弟们都觉得夫人是女中豪杰,不知可否接济一番?”
赵逸听了他的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席云芝伸手制止了,只听席云芝对他好言说道:
“那都是道听途说,我的确开了一家铺子,可不过两个月,生意怎会不错,正是因为生意不好,我才将之转手他人,况且,接收铺子的是席家,便是我的娘家,又怎会赚到钱呢?”
席云芝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合情合理,就连事前特意打探过的王冲都有些相信了,面露难色,却听席云芝又道:
“不过,步家倒是还有些余银。”席云芝从袖口掏出两锭五两的银角,放到了王冲早已摊平的手上。
王冲两眼放光看着银子,舔着双唇对席云芝连连道谢,便退出了门外。
待他走后,赵逸首先烦嘀咕:“夫人,您干嘛给那种人钱啊,还一下给十两。你根本不知道他……”
赵逸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席云芝接过了话头:
“好赌嘛,我知道。”
赵逸震惊的和韩峰对视一眼,只听韩峰上前问道:“夫人,您怎知那厮好赌?”
席云芝摇了摇头:“他面带醉色,双目通红,脚步轻浮,显然是宿醉刚醒,烟袋上挂着两只骰子,说明他好赌,宿醉醒来第一件事竟是来步家讨银子,这就说明了他昨日在赌坊输光了,今日还想去捞本。”
“……”
席云芝的分析在情在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从前认识那人,不然怎么可能有人会仅凭行为与打扮就猜得如此精准呢?
赵逸被席云芝震慑住了,好一会儿后,才纳闷摸头:“既然夫人都知道,那干嘛要给他银子呢?”
席云芝又笑了笑,没有回答赵逸的问题,转身便对上步覃了然的神情,夫妻对视一笑,相携去了书房,留下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赵逸与韩峰两两相望。
“有没有觉得夫人来了之后,咱们的智商……不够用了?”
“……”
夜深露重,席云芝在床上给步覃按腿,总觉得夫君最近腿上多了些气力,她喜在心头,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步覃,试探着开声说道:
“夫君,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步覃的目光落在书页上,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下,席云芝知道他在听,便就停下翘腿的动作,坐直了身体说道:
“历山脚下空地至少有千顷,就这么空着,倒是可惜了。”
席云芝说着,便坐在那里等待步覃的回答,可步覃看书入神,半天才做出反应,只见他放下书册,看了席云芝一眼,便用书册指了指腿,却是叫席云芝继续按,不要停。
席云芝赶忙继续按压,以为夫君不愿与她讨论这个话题,便就没再说话,却不料过了一会儿,又听步覃开口:
“怎么不说了?空地千顷又如何?”
席云芝看了看他,这才说道:“空着也是空着,若是能开垦出一番良田,那咱们岂不是可以自给自足,余粮拿去买卖,也是一项收入啊。”
“……”
又是一阵静谧,步覃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嗯,那你看着办吧,找些务农熟练的百姓,先规划规划吧。”
席云芝欣喜的看着步覃:“夫君,你同意了?”
步覃没有出声,只是头在书册后点了点,席云芝开心的在步覃腿上越敲越卖力,又是捏,又是揉。
没多一会儿,步覃便默默的将书册合上,放到枕边,然后抓住席云芝的手,沙哑的声音说道:
“夜深了,睡吧。”
说着,便是一阵用力,将席云芝拉到了身边,翻身覆在身下,不顾席云芝的矜持,在她身上熟练的操作起来,各个关口如履平地,操作技术炉火纯青,进军速度已臻化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