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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点!”
于云轩望着演武台边缘处那一动不动的凤崖天,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忍与后悔。但却并未因此而亲身前去查看他的伤势,反而只是轻轻一叹后就收回了目光,随即便转身离去。
只一回首,台下芸芸皆是一目了然。可不知是偶然,亦或是命运使然,不过只是一眼扫过,即发现了人群之中凤馨儿的倩影。拥有双瞳的于云轩自是看得清晰,此时的凤馨儿已是眼眶见红,如秋水般荡漾的眸子含情脉脉,。顿时,心中那丝因愧疚而产生的阴霾瞬间就消散一空,脸上的凝重则悄然变得柔和起来,笑容更是不由自主地爬上了他的脸庞。心情大好,不由得有些想入非非,可前进的步伐却一点都未减慢,反而因思念的升华而又加快了几分。
不过一愣神的功夫,于云轩就发现自己已然走到了演武台的边缘。正想翻身跳下台去,可忽然发觉好似有什么不对。随即便停下了脚步,驻足凝神查看,立即就发现了异常之处。“为何周遭突然变得如此安静呢?莫非又有什么变故不成?”
当下连忙就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可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台下的众人哪还有之前那副犹如欢庆的模样,此刻入目的皆是一张张写满了惊讶的脸。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恐惧才对。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宛似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
就在此时,于云轩忽感一股冰冷阴暗的气息悄无声息地从背后袭来,顿时,就令他周身的寒毛倒竖。几乎是下意识,身形就猛然转了过来。可眼中所见却刹那间令他犹存的笑容停滞在了脸上。
只见之前明明已是奄奄一息的凤崖天竟不知何时从地上爬了起来。那摇摇晃晃地身躯仿佛见风便倒似的,低垂着脑袋,令人看不清此刻他的表情。可不知为何竟给于云轩一种难言的威慑感,武者的本能告诉他面前这人很危险。
“崖天!?你…你没事吧?”
站在演武台下的凤玄书,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则有些惊疑不定。试探着呼唤了几声,可凤崖天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宛如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一般呆立着。
越是这般,凤玄书心中越是不安。能被委任为裁判的他,实力自然不可能差不到哪去,自从第一眼看到儿子受创倒地后的样子,他便已大概判断出了其到底受到了多大的伤害,绝不可谓不重。照理来说,能够立即恢复意志就已算得上是奇迹了,更别说是像如今这般能够自己站立起身。
“怎么会这样!这凤崖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不详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
同样的,于云轩此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一脸忧色地紧紧盯着那看似弱不经风的凤崖天,并未莽撞出手。
正当大家都以为这不过是回光返照之际,那一直呆立的凤崖天竟忽生变故。只瞧他的肩膀开始似抽筋般颤动了起来。随后一阵不似人声的阴笑声响起,乍听之下,令人有种发自内心的寒意。
接着,更加令人惊恐的事情发生了。那一直耷拉着脑袋的凤崖天竟突然缓缓抬起了头,随即一双犹如渗血的双眸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之中。那冰冷且血腥的眼神简直令人无法直视。而他那一脸诡异的笑容则完全不似人类能够流露出的表情。
其眉间绽放出的血纹此刻虽暗淡无光,却未因此而消失。更令人不解的则是其中竟又发生了某种变化。那神俊怪鸟遮蔽身躯的双翼此时已再次舒展开。只是原先光彩鲜艳的躯体,却已变得漆黑一片,且黑的极为诡异,似是要将周围一切的光都吞噬一般。而其灵性十足的眸子也如它主人般变得通红一片。
如此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作为裁判的凤玄书更是手足无措,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处于傍徨之际,一个焦急的声音忽然在他耳畔边响起。
“玄书,赶紧制止比赛!!!”
“什么!?”突然间听到这么一番话,凤玄书的第一个反应即是一愣。直至数息后方才意识过来。“大哥!?”
没错,出声的正是于高台上观战的那个中年男子。本就忧心忡忡的他,自一看到凤崖天的异样后,当下便是脸色大变,几乎是下意识便密语传声给了身为裁判的凤玄书。
可谁知凤玄书竟未立即执行命令,而是依旧站在原地,就似未听到这番话一般。可事实之上,他并不是不想结束这场比斗。只是儿子的骄傲与坚持令他犹豫了,令他这个刚正不阿的裁判犹豫了。
就在凤玄书天人交战之际,那情形诡异的凤崖天竟忽然间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几乎同时,对面的于云轩眼中光晕流转,两对瞳孔更是微微眯起。赫然是感受到了那份正不断逼近的危机。当下连忙摆好阵势,眉间血纹几乎瞬间便亮起。由于,心中没由来的极度不安之感,更是让他施展出了之前那神秘的一色血纹技。顿时就见三只赤色光环交相呼应地出现在其手腕处。
也就在于云轩刚刚竖起掌心之际,眼前的世界就被一道极为邪异的黑光占据了。随后即感一阵阴冷的劲风扑面而来,竟是惊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护在胸前的手掌处突感巨力袭来。
“咦!?这…”
就在接触的一瞬间,原先还只是有些措手不及的于云轩,脸色瞬间便变得很是难看。本对自己的血纹技抱有绝对信心的他,如何都未想到竟被如此简简单单的一击给撼动了身形。那掌心处传来的恐怖力道更是压得他动弹不得,就连双脚都开始有下陷的迹象。
“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大骇之余,不由得冷汗直流。
“呼哧…呼哧”
更加令于云轩感到头皮发麻的则是,从对面传来的阵阵犹如野兽的喘气声,如魔音贯耳般直钻于云轩耳际。而双眼却是被面前这人吓了一跳,竟是罕见的流露出了极度惊愕的表情。
“你!你…是…凤崖天!!?”
虽一言道出这黑影的真正身份,可那颤抖的语气则无疑道出了此刻于云轩心中的惊愕。并非是他不够淡定,而是此时的凤崖天,实在是太过诡异,完全似变了一个样子。那一张极度扭曲狰狞的脸透着一股至邪的味道,似笑却又非笑,古怪异常。
不知是否因被他这幅如魔鬼般的面容所震慑,全场气氛好似一下坠入了冰窖一般鸦雀无声。
可他们愣神,并不代表凤崖天也会同样停滞攻击。随着又一阵不似人声的古怪笑声响起,于云轩就感右手处压力大增,竟是让他逐渐有些招架不住,直至双手相抵运足全力方才坎坎挡住。
因其全力施展那未知的一色血纹技,双掌前竟形成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光膜,将凤崖天雨点般落下的拳头一一接住。可每每皆是深深凹陷,眼看即要被破。
而对面的凤崖天也好似是感觉到了于云轩此时的窘迫。其状更是癫狂了,拼命地将双拳宣泄在对手的身上。竟是根本不顾痛觉与伤势,也毫无招式可言,就好似那双手并不是他的一样。且一拳犹还重过一拳,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
好似被这疯狂的阵势压制了,于云轩完全是一副投鼠忌器的姿态。一时间竟是被打得抬不起头来,双腿更是被那强大的力道逼得倒退不止。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是再不还击,恐怕…”
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于云轩就已是大汗淋漓,双手则被震得失去了知觉。虽说不知为何凤崖天会突然变成这样,可他那副不死不休的狂魔姿态无疑不会先行停手,本能告诉他不能在这样任其攻击下去。
思绪及此,于云轩也不敢再作迟疑。毕竟,鬼才知道下面还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变化。
“别死啊!凤崖天!”心中暗暗为之祈祷了一声。随即就见他双掌间那白光又再次绽放而出,顿时耀眼光芒笼罩了整个演武台,与先前那次竟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霎那的芳华竟是令所有人皆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半响过后,那刺眼的光华散去,众人再次侧目而视。只见此刻台上竟是又多出了一个人。此人衣着淡蓝色长衫,白发无须,洁面儒雅却威严十足。不正是那坐于高台之上的三长老嘛!
不知何时,他已站在于云轩与凤崖天之间,且一手按在于云轩前推的双掌之上,而另一只手则不偏不倚地点在了凤崖天的眉心血纹处。
如此造型,自是不必解释,有眼之人皆能猜出定然是三长老插手了。
随即全场寂静,只听到三长老那威严无匹的声音缓缓回荡于整个演武台。
“此战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