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是否找到了案子的线索了?”王蓉看到黄县令这般模样,也有些坐立不安,心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如实说出。
“没有没有,这案子我问了几个大夫,都觉得何俊云所说颇偏。一根银针,又岂能令人无法言语?我准备让几个大夫给他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病,免得让他再诬陷你。”
黄县令挥挥手说道,言语之间,显然没打算要细究。
王蓉见状,瞧眼四周也没有其他人,连忙下跪,跟黄县令原原本本说出事情的始末。
王鸿和钱敏也跪下来,为王蓉求情,并且多次提到何翠花以前的恶行,希望黄县令网开一面。
“你们起来吧。这件事,你们村里的里正已经跟我说过,莘庄村许多人都为你求情,我还道怪哉,仔细一问便明了了。”
黄县令看到王蓉立马认错,也对王蓉赞赏了几分。要是王蓉到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那他可免不了要王蓉一番受罪,记住这次教训。
孝敬父母,这是儿女的本分,便是父母有错,也应该细细劝说,而不是动手加害。
然而王蓉已经认错了,他也就不好追究,而且他一开始就有事要求于王蓉。
“念你是被何俊云辱及母亲,有所失理,本官要你赔偿何俊云十两银子,并且为他治好,哑巴病。你可有异议?”
黄县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抬出一个哑巴病来,让王蓉和钱敏都笑了一笑。
“可何秀才侮辱我逝去的母亲,又如何惩罚?”
王蓉并没有立马答应,思索了一下后,抬头询问道。
黄县令迟疑了一下。
“辱人者,人恒辱之。还望大人明察,若是何俊云不先道歉,我绝不会先给他治病,更不会赔钱。”
王蓉毅然说道,在这件事情上,她决不会先服输,又不是自己先闹事的。
以前何翠花也经常对原主的母亲说三道四,原主懦弱,不敢斥责,可现在的王蓉却不一样。
当然,王蓉也不会去跟何翠花斗嘴吵闹,那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在她看来,一针把何翠花制服更方便舒心。
清官难断家务事,黄县令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看到王蓉坚决不让的神色之后,他已经有了一些对策了。
“这个,本官已晓得,你但且放开心。等会公堂之上,你听计行事,莫要鲁莽,本官自会保你。”
王鸿连忙带着王蓉,跪下来叩谢。
有黄县令直言袒护,还有什么不能打赢的官司?
送走了黄县令,王鸿和钱敏也被驱离。王蓉现在还是嫌疑之身,不能够长时间跟亲属待在一起,以免串通口供。
王蓉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便再次传来上堂的传唤。
定了定神,王蓉便跟着官差进了衙门公堂,在黄县令面前跪了下来。
今日公堂上,多了一些人。何翠花和王青山也来了,马凤则站在人群之中,遥遥观望,身边还有一个李婆子。
看到这里,王蓉大致上也清楚,今天的事情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堂下所躺之人是何许人也?”黄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看向何翠花问道。
“禀告大人,此乃小人贱内。小人王青山,莘庄村人氏,也是被告王蓉的父亲。”
黄县令早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到那躺着不能动的何氏,便知道是什么人了。此时听了也不惊讶,还一副煞有其事地模样,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在外看判就是,为何也进公堂来?这里是你们随便进来的场地吗?莫不是太不把本官看在眼里了?”
一发官威,黄县令立即把王青山给吓得连连磕头认罪,何俊云也急忙书写笔供。
“小民是来作证的。小民亲眼看见王蓉用银针扎了何俊云,导致何俊云口不能言,又用银针刺了贱内,迫害俺婆娘成这般模样。”
王青山磕头后,看黄县令并没有责骂他,连忙说出自己的目的。
黄县令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听到王青山也来告王蓉,他差点就要跳起来。
这可是他亲生女儿,居然帮着别人来对付自己女儿,这是怎样的一个父亲?
一边的师爷咳嗽了一声,示意黄县令不要激动。他自己走了出来,查看了一下何翠花的情况,随后回去跟黄县令禀告。
“老爷,这个妇人的确全身无法动弹,但学生也不知道是何故。”
师爷做了个简短的汇报,黄县令点了点头。
“王青山,你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王青山哪里还有什么证据,他好不容易收集的两根银针都已经给了何俊云,让何俊云当成物证拿上来了。
何俊云立即书写,让师爷替他念,“小人所提供的两根银针,就是王青山提供的。”
黄县令听了,怒拍一下惊堂木,看着何俊云道:“你这么说,那这两根银针就不是王蓉扎你的那一根了。你敢拿其他银针来糊弄本官,是何用意?此乃栽赃嫁祸,好你个秀才,连本官都不放在眼里,企图瞒天过海是不是?”
何俊云被黄县令一番抢白,一时也蒙了。那两银针,的确不是王蓉用来扎他的那一根,可也是一整套的。
看到何俊云无话可说,也说不出来,黄县令立即道:“既然你所提供之物,并非伤你的物证,你的告状便不成立,还有私窃银针的罪名,本官念你的是初犯,也不罚你,你回去后自己好好反省。”
何俊云心中气结,可又不知道如何说。想了想,又拿笔写了几句话,“那银针虽然不是扎我那根,可王蓉用银针刺穴害我,王青山和何翠花可以作证的。”
王蓉闻言,看向了何翠花和王青山,等着他们点头。
黄县令看了看王青山和何俊云,随后与师爷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定数。
“你说王蓉用银针刺穴,害你无法言语。本官今日特地请来了城中的几位大夫,便要问问是否有这回事。来啊,传几位大夫。”
随着黄县令一声呼喝,黄仁德等凤翔镇的大夫郎中都进了公堂。
王蓉看到黄仁德,眼睛不由一眯,这事情恐怕无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