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僻静的院落里,两个黑衣人在灯下窃窃私语。
“没想到皇后的动静竟然这么大,完全一改往日的做事风格,现在慕容家已经沦为弃子,主子要咱们再寻找另一个棋子。”
说话的这人皮肤黝黑,鼻梁高,似乎有着异域血统。
“本来是要往宫里面安插咱们的人,慕容涟漪虽然好看,但是不够聪明.”另一个黑衣人有些感慨的说道,“想要找一个家世相当,能够为咱们所利用的人还真是不容易。”
“不是说云汉司的司丞收了咱们的银子之后有所松动吗?他们家也是有女儿的,并且慕擎君又把他儿子调到了玉门关,武司丞心里一定有所嫌隙的。”
“那咱们明天就让人过去,再探探他的口风,务必把他拉到咱们这边来。”
明月照人影,院子里枯枝影斜,一个白色的身影朝着屋里走来,灯下谈话的两人听到了脚步声,打开门看,立刻跪在了地上,朝着那人行礼。
“参见主子!”
月白色的身影淡淡说了一声,起来吧,径直坐到了屋子里的正位上。
“刚才听你们谈话,武司丞确实可以收为己用,不过你们也要小心的观察,看他是否是真心归顺。”这个月白身影在灯下露出一张莹润的脸庞,生的很是秀气。
他趁着屋子里昏暗的光线,目光灼灼的打量着两个黑衣人,“自从我三弟死在慕擎君的剑下,咱们府上的这些人,就有些心思浮动起来,如果你们也有什么想法的话,我是不会强求的。”
“小的尽心全力,辅佐主人绝无二心,这不是小六子那样不忠不义的废物。”那个高鼻梁的黑衣人听了月半身影似是刺探的话的,立刻跪在地上躬下身子,表明着自己的忠心。
另一个人也会在他的身边附和着说道。“小人也绝无二心”
从门外就过来了一个满是血腥气的男人,他的衣角似乎还残留着一片血渍,进来之后就跪在地上,对着那个月白身影禀告道,“回禀主人,小的剐了小六一百零三刀,他直到最后一口才咽气!”
跪在一边,地上的两个黑衣人都有些背脊发冷,直直的盯着地上的地缝。
自从皇后和郎府家主被慕擎君下令杀死之后,他们这些人就开始小心翼翼的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郎府的二少爷至今在逃,正是这个月白的身影,郎溪。
他带领着郎府余下的暗卫,联络着朝臣中剩余的党羽,意图寻找时机,替被慕擎君杀死的郎府众人报仇,也为推倒慕擎君,重新光复郎府的荣耀。
“好,你们回去之后,跟各自堂中之人吩咐清楚,若再有叛逃者,得如此人之状!”虽然灯光昏暗,但是依旧可以看到郎溪脸上狰狞的神色。
两个人齐齐应是,郎溪又吩咐了他们几句,各自退下。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两个身穿短打的年轻人手里面提着重重地包袱,到了武司丞的府门前。
“这位小哥,麻烦您进去通报一声,小的两个是武司丞的家乡亲戚特来投奔司丞大人的。”其中一人又从衣袖里掏出来了,一定要铜钱来递给守门的小厮。
门房的小厮竟然是两个衣着脏破的乡下人就不想怎么搭理,见到了铜钱之后,这才换了一张笑脸,接了过来,指着一处条凳,“你们先在这里歇着吧,我去给你们通报,司丞大人见与不见,都全看大人的意思了。”
两人点头哈腰的道,“自然自然,麻烦小哥为咱们跑这一趟。”
武司丞刚刚收拾妥当,准备去上朝,听到小厮说门口有同乡的亲戚来投奔,就随意的吩咐小厮,“把他们接到偏院里住下,等回来之后我再去见见。”
小子知道自家大人是最怜贫扶弱的,也就遵照他的吩咐,将人带进了偏院里安顿好。
等到下朝之后,武司丞却是留在了养心殿里。
“回禀皇上,微臣的膝下唯有一子,在京城时难成气候,承蒙皇上看中,将其调往玉门关镇守,这是微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武司丞恭敬的跪在地上,语气诚恳地对慕擎君说道。
“武大人有话尽管请讲。”慕擎君站在窗前,有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辉。
“微臣年事已高,近来觉得身体不适,经宫里的太医诊断之后,说是需要在府中卧床休养,还请陛下恩准微臣告官回乡。”
慕擎君紧紧的盯着武司丞的的背脊,“怎么?难道是武司丞害怕了?”
“微臣只是怕辜负了陛下的所托,担不好陛下的差事。”他把身子躬得更深,头几乎就磕在了地上。
“可惜不管你当得了当不了,他们的人都已经住到了你府上了。”慕擎君的笑容里有着威胁的意思。
武司丞震惊之余蓦然抬头,恰恰对上慕擎君一双凌厉的眼睛。
“把这差事做好了,朕自然会将武不厌从玉门关调回。”慕擎君亲自上前,将武司丞扶起,“朕选你的原因,也是看中你的忠心,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
“微臣,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替陛下分忧。”武司丞眼露无奈之色,只得答应下来。
慕擎君把他眼中的神色看在眼里,拍了拍他的肩膀,“您放心好了,朕会派明府的人保护你们家人的安全,不会有事。”
明府只属于皇帝的管辖,武司丞听说由明府保卫府上安全,稍稍放下了心,叩头谢恩。
屋子里只余下慕擎君一人的时候,全公公低声禀告着,“启禀皇上,林成林大人在殿外求见。”
“不见。”慕擎君头也没有抬,继续执笔,在奏折之上批阅着红印。
守在殿外的林成听到了全公公的回话,脸上露出气馁的神色,“全公公,皇上是在忙吗?怎么忽然就对我不闻不问了?”
全公公贴身服侍慕擎君多年,自然了解自己这个主子的脾气,淡淡的瞥了一眼林成,“您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