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玉歌你这时候也不必顾自装什么好人,你别忘了你的姨母可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程含桃完了,她也别想有好日子。”
听到骆姨母被搬了出来,骆玉歌的眉头皱了皱,刚刚那副坚毅不可屈的表情也有了动摇。
“我答应你。”
骆玉歌知道,骆姨母从来就是心中的软肋,可惜自己没能成为铠甲保护好她。
从程含桃那里回来后,骆玉歌一直呆坐在房里,任太阳从东山上起,又从西山处落。
既然是为了骆姨母,那我就应该去把这件事做了,即使连自己的良心都难以饶恕自己。吹灭了夜间的灯,骆玉歌终于下定了决心。
“如果皇后娘娘要见我,就说我出去找骆姨母了。我天黑之前就会回来,你们也不用跟着。”骆玉歌吩咐道。
“是”
嘱咐后伺候的丫鬟后,骆玉歌用白裘盖好自己的病腿,这九月的晨风也有些刺骨了一会上山估计会是更冷。摇着自己的木,从未央宫侧门离开。
“皇后娘娘,安和郡主出宫去了,这时估计出了未央宫。”
“银珠,派人去跟着,别闹出什么大动静,以免打草惊蛇。”到骆玉歌房里,得知她出宫。墨瑾熙知道她肯定不是单单去与骆姨母叙旧这么简单,自己明明前些时日还问要不要将骆姨母接到宫里住一段时间,她都摇着小脑袋说怕骆姨母的唠叨。
太阳上了房顶,照得未央宫里一切景色正好。墨瑾熙闲来无事,端着一杯枸杞玫瑰花茶,在院里散步顺便看看慕擎君为自己送那一墙紫薇花。
“皇后娘娘,安和郡主出宫后。并没有去见骆姨母,她一个人去了城郊一家尼姑寺。”
“查了没有。”墨瑾熙低头微微抿了一口茶,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大的变化,还是淡淡的就像那一墙的紫薇花安然淡美。
“查了。这慈安寺没的静安师太是苗疆人,据审讯的人刚才来报她已经承认自己是安插在大慕内的眼线。”
“另外安和郡主在出了慈安寺后,就直接回宫,估计不出半个时辰就该到未央宫了。”丫鬟恭敬的一一解释道。
墨瑾熙未答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递给了银珠,就转身去走向院内的木椅。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墨瑾熙躺在木椅上侧着头向阴凉处,眯着眼养神,在门口等待骆玉歌。
轮椅隔着朱墙传了进来,还是吱吱吱的,一声之后过了很久才有下一声,骆玉歌应该是太累了,手使不上劲了。
“银珠,去外帮忙,安和郡主该是今天去了太远的地方。”墨瑾熙微微皱了皱眉,轻声道。
“是。”
一听到命令后,银珠赶紧停下了帮墨瑾熙垂腰的手,起身开门去帮骆玉歌推轮椅。
长行里的骆玉歌正扶墙休息,见银珠来了,心里不由得一惊,但又不好拒绝只得任着银珠推着自己从正门进,与大院内的墨瑾熙来了一个正面相对。
“回来了?”
墨瑾熙听见吱吱吱声进了院里,自己也从木椅上坐了起来,说话的声音轻轻的,没有怒气没有质疑,更像是问一个外出串门的小孩。
“没同骆姨母吃过晚饭吧,金珠叫她们上菜吧!我可等了你一下午了。”
从银珠手中接过轮椅,墨瑾熙笑着将骆玉歌推到房里,准备一起用晚膳。
骆玉歌想开口准备说什么,涩涩的让人有点想哭。只是将自己从慈安寺拿到的药,放在了桌上。
“这是我从慈安寺拿到的药,具体是什么药我也不知道。”
骆玉歌面对一桌子自己最喜欢的菜,没有动筷子没有狼吞虎咽,而且低着头弱弱的向墨瑾熙说明,声音里带着点哭腔。
一直在给她夹菜的墨瑾熙没有多说什么责备的话,只是起身拿出了刘太医配的迷药,与桌上的换了换。这样骆玉歌不仅能交差那一边,这迷药自己有解药,事情也不会脱离自己的掌控之内。
“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二人正吃到一半,就听见外面有人远远就在喊不好了。墨瑾熙放下碗筷,拿上挂起的披肩,一旁服侍金珠银珠也赶紧点好灯笼跟出去。
到了屋外,发现是欧阳靖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正在外面跪着,应该是一路跑来的,还喘着大气。
“什么事不好了,你快些说吧,也别让我们娘娘着急。”
银珠是个急性子,见这丫头半天不说一句话,便开始催了。
“皇后娘娘,今日夜里许老妇人病情突然加重,从宫里去的太医也没办法。刚刚…刚刚”
“刚刚什么刚刚,你这小丫头说起话来怎么这样费劲。欧阳靖平日里可是精明得很,关键时候居然派你这个糊涂虫来。”
墨瑾熙也急了,忍不住开始数落这个话说一半卡壳的小丫头。
“刚刚许老夫人驾鹤西去,少爷吵着要呈折子休妻,现在全府的下人都跪着求少爷。少夫人没有办法,只得叫我来请皇后娘娘。”
那小丫头终于一口气说完了,削弱的肩膀一直抖个不停,哭声也越来越大。
“银珠你伺候安和郡主用完膳后,将她送回房里,再来许府。”
“金珠你赶快去准备马车,我们现在要去许府。”
墨瑾熙一听这情况这样紧急,也不空在陪骆玉歌,一心只想往许府赶。
月亮孤零零的被人栓在天上,苍白的大地里,一切都被夜色渲染,一顶简单的轿子,四位轿夫,金珠一起陪同,墨瑾熙在轿内双手不安的绞着衣袖,她知道这时候欧阳靖一定特别需要自己。
到达许府时,除了惨白的月色,整个许府也在了白色之中,白灯笼,白孝衣,一切一切都白色的。
墨瑾熙下了轿子后,就直奔欧阳靖的房间。不顾身后差点因追自己,而被人拌到的金珠。
“欧阳靖,欧阳靖…”
“你在哪里?”
房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墨瑾熙推开门后,喊了几声也没回音,只得现在门口等金珠的灯笼。
站了一会金珠终于赶了来,接过她手中的灯笼朝里走去。床上、软塌上都没发现欧阳靖的身影,墨瑾熙心中不由得纳闷,刚刚外面下人不是说少夫人没有出门吗?怎么会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