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吴佩玲突然出声说道:“其实这件事没有那么难。只要和慈堂那里出了岔子,我们就很容易抓到把柄。”
许明德刚刚亮起来的眼睛突然就有些无神:“可是,和慈堂怎么才能出岔子?”
见许莲衣也一脸好奇的看向她,吴佩玲于是不再卖关子,认真的说道:“这件事,和慈堂一定会改口供的。”
她怎么就能确定和慈堂会改口供?许明德刚想追问下去,外面有小宫女来报,慕箫瑢来给许莲衣请安。他只好咽下自己想问的话。
“给皇后娘娘请安。”慕箫瑢大步走了进来:“不知道你们刚刚在谈论什么这么热闹。我在外面就听到了你们说话的声音。”
许莲衣笑着招呼他坐下:“正好你来了,你也说说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说着她看了一眼许明德,许明德于是把事情又大致给他讲了一遍。
“刚刚吴姑娘曾说,和慈堂一定会改口供,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许明德仍然在纠结这件事情,她担心钟谷雪,所以给慕箫瑢说完了大致的情况,连忙又问了她一遍。
吴佩玲还没说话,慕箫瑢先笑着说了起来:“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说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兴趣。
他看的吴佩玲很不好意思,她本来想解释原因,现在也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她自己默默的在内心中怨恨了他几句,但是马上意识到他还在看着自己,于是抬头看了回去,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就赌……和慈堂会不会翻口供。”
“好呀。”慕箫瑢马上答应了下来。不管是赢还是输,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都奉陪到底:“不知吴姑娘,想赌些什么?”
这个主意本就是她临时起意,所以也没有想好赌注是什么,一时间有些语塞。她求助的目光看向许莲衣,没想到她只是微笑的看着这两个人斗嘴,没有丝毫要相帮哪方的意思。
见许莲衣不肯帮自己,吴佩玲只好自己想。她思考了好一会,终于肯定的说道:“我们就赌,若是谁输了,谁就要在众人面前跳舞怎么样?”
听闻此话,许莲衣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赌注真是不太公平。若是她输了,大不了就跳一舞,想必也不会出什么风浪。但若是慕箫瑢输了,他要在众人面前跳舞,这脸可就丢尽了。先不说他一介男子跳舞会是什么样子,单凭这份勇气,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许明德虽然担心钟谷雪,但也知道吴佩玲不是那种没有把握随便乱说话的人。当下也放心下来,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面前二人的赌约。让慕箫瑢跳舞?想想都觉得好笑。现在就是不知,他能不能答应。
“你敢不敢赌?”见慕箫瑢长时间没有说话,吴佩玲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旁边许明德也不怕麻烦的帮忙说到:“是呀,怎么刚才答得这么快,一说起赌注就犹豫了。”
看到吴佩玲的眼神,本来刚刚还在犹豫会输的慕箫瑢顿时脑袋一热答应了下来:“当然敢赌,就这么定了,谁若是输了,就在众人面前跳舞。”
他刚答应下来,就感觉身后有两道炽热的眼神盯着他。回过头一看,正是许莲衣和许明德。两人毫不掩饰对他的同情,似乎已经看到了他在众人面前跳舞的样子。
“我……”慕箫瑢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答应了什么。但现在也不好反悔,只好在三人“平和”的注视下,告辞离去。
两天后,京兆尹圣堂,慕箫瑢亲自坐镇。许莲衣吴佩玲则扮成小厮的样子,旁观整个案件。
李正平先是被传唤了上来,果然,他改了口供:“各位大人,小人之前因为徒弟去世所以心情不稳,冤枉了钟谷雪为凶手。现在我已经知道张勇旺真的是暴毙而死,还请各位大人明察。”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改口供?”慕箫瑢装作没有看到吴佩玲得意的目光,惊堂木拍下,大声说道。
李正平哪里知道这些人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连连点头说道:“是,之前不了解情况,现在我回想起来,可能是那几日张勇旺一直以身试草药,所以才导致暴毙的。”
慕箫瑢不想听他瞎编,下令道:“来人,此人谎话连篇,先重打二十大板。”
听到这话,不仅是李正平一惊,连京兆尹都吓了一跳,连忙在旁边给衙役们使眼色,示意他们轻些打。
当然,这一切都没有逃出许明德的视线。他静静的站在旁边,倒也没有揭穿,他想看看,这些人究竟是怎么策划的。
果然,板子打完后,虽然李正平叫得凄惨,但是其实并没有多疼,慕箫瑢再次问道:“你还是仍然坚持说张勇旺是暴毙而死的吗?”
李正平装作一幅痛苦的样子跪在地上:“回大人,那张勇旺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是暴毙,草民是大夫,对这种事情自然很有研究。那日之后我细细查看了一下他的尸身。确实是这样的。草民不敢撒谎啊。”
事已至此,许明德再也忍不住走上前来,斥责他道:“你不要再说假话了,刚刚我已经看到京兆尹给那些衙役使眼色。这板子打的声音虽响,但完全不疼。也就是说,你虽然叫得凄惨,但都是装的。”
京兆尹听到他的话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居然都被他看了出来,那岂不是自己……
许明德继续对李正平说道:“你若是不信的话,要不要让我手下的人来试试,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二十大板是什么样子?”
李正平马上跪地磕头:“求各位大人给草民一条生路,草民说的句句属实。”
慕箫瑢坐在前面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这种事情多半京兆尹已经跟他串通一气,包括刚才那些衙役们下手的轻重也是京兆尹控制的。这样看来,京兆尹也已经跟他有了牵连,也要审一审他了。